靈蝶燦爛的笑著,跟她揮手,道:“嗯,我會的。”


    分別,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糟糕的,對靈蝶和慕曉語也不列外。而分別,對任何人來說也都是必然的,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既然分別的來臨是必然的,那麽,在分別之前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時光吧,分別的時候,坦然一些,笑著送別,總好過哭著送別。最後留在腦子裏的是一張笑臉的話,對彼此都算是一件好事。


    飛機上,慕曉語閉目沉思。


    她這一生實在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大多數都是常人無法理解的,因為她本也不是個常人吧,所以做出的事情總是讓大多數的人認為不可原諒。


    但是,慕曉語從未為她做的任何事情後悔。


    每一次離別的時候,她都會覺得心痛,每一次相擁,她也會感覺心情顫動。


    有人說,人心是很脆弱的,被傷害了,就會封閉起來,封閉起來的心事很難再打開的。


    可是慕曉語從來不這麽認為,她覺得人心是很堅強的,隻要自己始終堅持自己的信念,就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將你擊敗,更不會有任何事情能夠讓你軟弱。


    所以,隻要你堅信自己遇到的是愛情,那麽不論分別多少次,都一定可以激動不已,不論離別多少次,都一定可以心如刀絞。


    因為愛情,就是給人激動的,兩顆心的相互顫動,就是因為相愛著,既然相愛,何必要去在乎相愛之外的事情呢。


    慕曉語也知道,現實中大部分的人是沒法像她一樣的,因為大部分的人隻能活很短的幾十年,幾十年的時間,隻夠愛一個人,留下一些東西。


    而慕曉語,如果她也像常人一樣的話,她就很難度過這漫長的時間了。很難度過這無盡的風雨和苦難。


    所以,慕曉語一直堅信一個信念,那就是:開心的活下去,隻有開心,才能活下去。


    有錢海參鮑魚,沒錢樹皮草根;生不過皮囊一副,死不過一具枯骨,何必問靈魂安放何處’,她有這樣的氣概,雖然慕曉語對物質的追求也是絕對的,但是如果有一天沒有了這些物質,沒有了永生的軀體,沒有了絕對壓倒性的法力,慕曉語也不覺得自己會活得很糟糕。


    即便什麽都沒有,她也可以活成慕曉語的樣子,在這世間瀟瀟灑灑。


    慕曉語還記得前些年的時候,她總喜歡孤獨的一個人。


    不是因為沒人和她玩,而是她覺得自己生來就是與眾不同的。那時候的慕曉語,也曾向平常的女孩一樣心動。


    可是卻沒有像平常的女孩一樣戀愛。因為慕曉語不是平常的女孩,她是個江湖人。


    江湖人總有江湖人的一套;十六七歲情竇初開的女孩,心思變得也是相當的快,從最初的討厭,後來想要收為己用,最後,她偶然發現當尤許跟別的女生卿卿我我的時候會不爽,才意識到不經意間時間已經將她的心送給了他。


    隻是,他不怎麽接受莫名其妙的贈禮。


    隻是,慕曉語也不是一般的女孩,快刀斬亂麻,她立即就表露心跡,裝作有意無意的破壞別人的約會占用他的所有空閑時間,總之就是使用一切辦法不讓他有機會去約會,破壞他跟所有可能的女生的感情。


    終於,她的付出有了成果,那個男人終於吧目光看向了她。慕曉語充分展示自己的魅力。


    然而,當兩個人就要相擁的時候,慕曉語突然發現她對這個男人,隻是單純的喜歡而已;並沒有要跟她走在一起的心思,她喜歡他,不過是情竇初開的女孩子總是幻想。


    然後,慕曉語暴走了他一頓。


    至於之後,慕曉語好像能力覺醒一般,在百合的路上越走越遠。


    這一切,是早就注定的還是她自己選擇了這一切,慕曉語自己也不知道。


    時至今日,慕曉語已經不是當初的小丫頭。她比任何人都要成長的迅速,比任何人都要看得清自己。對慕曉語來說,這世間的一切既是遊戲也是現實。


    因為慕曉語總是遊戲人間,她不在意別人的生死,甚至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隻要是確定了的事情,就會全力去做,不惜要付出包括生命在內的所有。


    有時候,她自己也會問,這麽多年的時間,我後悔過嗎?


    答案是當然的,當一個人的時候,靜下心來認真的思考,她也是有後悔的時候的,也是有得意不起來的時候的,也是有無可奈何的時候的。


    可是慕曉語從來不為了任何的事情往回走,她可以把一件事在不同的時間重複千百遍,卻絕不會再同一時間做相同的事情,因為她的時間實在太多了,多到可能這個世界毀滅了她也還是慕曉語。


    超越輪回的靈魂,是所有人都想要的,也是很無趣的,因為必須要麵對著永無止境的時間輪回,而時間的輪回,往往比地獄的輪回更加可怕。


    不親身經曆的人是絕不會明白的,不會明白在永無止境的時間裏會遇到怎樣可怕的事情,那種絕望,會吞噬人的精神和靈魂。


    所以,很多修道者雖然超越了輪回,卻最後還是舍棄了自己的修為成果,再次進入輪回之例。


    因為這種現象的存在,輪回也成了修行的一環。這是隱藏的很不公平的一環。


    因為修道之人進入輪回,往往可以走特殊的通道,選擇自己來世的人生,也不必喝下孟婆湯,閻羅王會為她們封印記憶,待必要之時,記憶會複蘇,他的一世修為都還在,雖然進入了輪回,其實不過是換了一副軀體而已,他還是當初的那個大仙。


    慕曉語發誓自己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很久以前就這樣發誓了。


    慕曉語對自己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厭倦了這個生活,我就散去這一身的法力修為,將屍骨送給野獸,將靈魂墮落忘川河底,看是忘川河能讓我灰飛煙滅,還是我的願力比忘川河更加強大。


    慕曉語的一生,都在鬥爭,跟自己鬥爭,跟自己之外的一切鬥爭。


    慕曉語回到葉城,聽說花梨說元鳶的心情好像很不好。


    尋著元鳶的足跡,找到了學校後麵的大球場:


    正月十六,深夜十二點多的時間,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上,盤子那麽大,格外的明亮刺眼。慕曉語昂首望著,自語道:原來十六的月亮也這麽圓。


    球場上仰躺著一個神情悲傷的女孩,她的兩隻手裏都拿著已經變了形的看起來讓人很倒胃口的餅幹。


    球場一角,一個男孩翻了進來,快速的跑到女孩身邊。


    聽到腳步聲,女孩喃喃的開口說道:“你以為會眨眼睛賣萌了不起啊,女神才叫賣萌,你這頂多算是眼睛進了沙子的神經病。”


    男孩看她一眼,向旁邊移動一些,警惕的開口道:“你說有美女我才來的,現在看來,你不會是被甩了找我來倒苦水的吧?”


    蹭一下做起來,犀利的眼睛盯著他:“小魚,你知道這話有多傷人嗎?咱兩什麽關係,你還是個問題兒童的時候就認識,我是你的姐姐也是你的老師,我心情不好找你出來傾訴一下怎麽了。”


    在地上爬幾下到她對麵,坐直身子開口:“我必須糾正你兩件事,第一我叫慕曉語,如果你一定要叫我的綽號那請你叫我男神,傳說中的憂鬱小王子,第二我現在也是個問題兒童,如果不是你說你這裏有個美女點名要認識我,我今晚應該會跟某個女孩在賓館團圓。最後……你真的被甩了?”


    話剛出口,女孩毫不猶豫的就把他撲倒,一下騎到他身上,掐住他脖子怒氣衝衝的吼道:“你不是說兩件事嗎,最後是從哪冒出來的,還有,你聽好了,是我甩的他,是本小姐不要他了!”


    慕曉語使勁掙脫她的雙手,咳嗽幾聲吼道:“元鳶,你她媽瘋了,真想殺了老子是不是。”


    元鳶愣了愣,雙腳踩在慕曉語的胸膛上,腦袋埋在膝蓋上哭了起來。


    慕曉語拱起雙腳,伸手輕輕的推了推元鳶兒,柔和的聲音說道:“那個,其實愛情這種事是沒有先後對錯的,所以你不要難過了,還有就是你能先下去嗎,你今天穿的裙子比較短,這個姿勢也很曖昧。你知道的,我對你流口水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如果你不想被窩硬來的話,就下來。”


    蹬了慕曉語一腳,罵一聲‘流氓’從他身上下來,撿起那個已經皮餡不分的餅幹放在他手上,強勢的命令:“吃了。”


    看一眼那個已經不成形的餅幹,慕曉語一陣惡心,順手遠遠地扔了出去:“扔了吧,和成一團,真惡心。”


    元鳶看著自己手上的餅幹,雖然已經不能吃了,但是還是不舍得扔掉,猶猶豫豫好一會,還是打開包裝拿一點放進嘴裏,邊吃邊哭。


    慕曉語輕輕的探口氣,一隻手摟住她的肩膀,一隻手拿過餅幹遠遠的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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