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妍一直一直,都把阿霆的存在當成自己的小秘密,誰也沒有告訴過。所以,當這個名字從丈夫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十分吃驚,繼而便是困惑和一點點小慌亂。
鄒誠盯著她,從她臉上看到了所有他想象中一個不忠的妻子該有的表情,震驚,慌張,無措……他猛地站起來,大步走進房間拿了自己的公文包過來,摸出一疊照片甩在宋梓妍麵前。
宋梓妍下意識地拿起來,一張張翻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直到最後那張擁抱,拍照的人故意曲解的角度讓她徹底憤怒了,她抬頭,一把把照片摔回桌子上:“你跟蹤我!“
鄒誠把公文包往沙發上一扔,一巴掌拍住照片抓起來舉到宋梓妍臉前:“你不先跟我解釋一下?”
宋梓妍揮開他的手:“我和什麽人交朋友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跟你解釋。”
“我是你丈夫!”鄒誠怒道,“妻子瞞著丈夫和別的男人舉止親密,這不需要解釋?”
宋梓妍也拔高了音量:“好啊,那你是不是應該先跟我解釋下,上個月10號晚上,你到底去了哪裏,和誰在一起!”
鄒誠一噎,一時有些想不起來她說的這個時間自己做了什麽,但在氣頭上的他已經控製不住情緒開始蠻不講理了:“什麽10號,我不知道。”
宋梓妍氣笑了:“你不知道?你給別的女人過生日,然後對我謊稱加班,現在你又說不知道?哈,之前是我傻,不敢跟你攤牌,結果你現在反過來說我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你有什麽資格!”
鄒誠想起來了,他當時是怕妻子誤會,才沒有如實告知,但此情此景下再提起這件事,竟然真有了洗脫不清的嫌疑。他懊惱地抬手向後耙了耙頭發,沉聲道:“我跟她沒什麽,隻是認她做了妹妹……”
“妹妹?”宋梓妍冷笑著打斷他,吵架吵到這地步,雙方已經都失去了理智,她惱怒鄒誠不分青紅皂白的武斷,於是也揪著鄒誠的錯處不鬆口:“你這個做丈夫的,一邊和家裏冷戰一邊跟‘妹妹’卿卿我我談笑風生!“她不屑地把桌上的照片一把掃到地上,“我親眼所見,比起你這些故意湊角度的照片,可有說服力得多!”
“親眼所見!好啊,我也是親眼所見!”鄒誠反擊,“你今天跟他抱成一團又脫他衣服,就差滾到一起去了,大庭廣眾,不知羞恥!”
“很好,承認你跟蹤我了是吧?”宋梓妍也拍起了桌子。
“我吃飽了撐的跟蹤你……”鄒誠吼回去,“我是去接你!”
“接我?”宋梓妍冷笑,“剛剛是誰比我還晚到家!”
“紀雅喝醉了,我先送她……”鄒誠話說一半住了嘴,但隨即他又發現,這樣突然刹車更讓這句話充滿了疑點,不由煩躁地走到沙發旁一屁股坐下。
宋梓妍“哈”了一聲,朝他攤了攤手:“好了,都明白了。”她指了指自己胸口,“我是和他有肢體接觸沒錯,因為他剛幫我擋了一刀。可那時候你在哪?”她笑笑,然後厲聲道,“你在旁邊看戲!還是和你的好妹妹一起!!!”
鄒誠手肘撐在膝蓋上,把臉埋進手掌裏。
宋梓妍吼完,轉身走進臥室,砰地關上房門。
“哢嗒”一聲,鄒母輕輕推開二老臥室的門,探出半個頭:“哎?這又是怎麽了?”吵鬧聲還是驚動了已經入睡的公婆。
見鄒誠一聲不吭地坐在沙發上,鄒母走出來:“兒子啊,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該哄就哄哄嘛……”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鄒誠一把抓起自己的包,猛地站起來,走到玄關換了鞋,頭也不回地摔上大門。
“這孩子……”鄒母搖搖頭,看看小夫妻倆房間緊閉的門,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抬手敲門。
鄒誠坐進自己車裏,沒有發動車子。
他仰頭靠在椅枕上,想不明白為什麽他本來打算的“好好談談”會變成這樣一場針鋒相對的爭吵。他並不想那樣指責宋梓妍,但就是不由自主說出了傷人的話。
和大多數人在與愛人爭吵後的心態一樣,他開始有點後悔,然而又拉不下臉回過頭去道歉。於是隻能一遍遍回放剛才爭吵的內容,給自己找繼續生氣的理由。
原本想就這樣在車裏過一夜,但蓋著外套躺在車座上,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最後他還是煩躁不安地坐起來,拿起手機,略作猶豫後,撥通了廖輝的電話。
他問廖輝:“你那兒有煙嗎?”
“你不應該先問問我,今晚方不方便?”廖輝的聲音聽起來總是不夠正經。
“你在哪兒?酒吧還是家?”鄒誠一點都沒有和他講相聲的興趣。
“聽起來心情不是一般糟糕。”廖輝於是也不與他開玩笑了,“家裏,隻有酒,煙請自帶。”
鄒誠掛了電話,給發動機打上火,踩下油門。
沿路經過便利店的時候,他停車買了兩包煙,然後一路飛馳到了廖輝家。
“wow,這是怎麽了,殺氣騰騰的。”廖輝開門的時候,忍不住對著他黑沉沉的臉色“嘖嘖”兩聲,隨意地轉身,把門留給他。
鄒誠走進屋子關上大門,甩掉鞋子踏上地毯。廖輝從吧台裏拿了酒和酒杯,朝他示意:“走吧,上樓說。”
鄒誠一聲不吭跟著他,心卻有了一絲安定。這樣一個朋友,不需要多費口舌就能被看穿所思所想,確實要比絮絮叨叨的噓寒問暖更能讓鄒誠感覺安慰。
二樓的露台上,鄒誠喧賓奪主地霸占了廖輝最喜歡的躺椅,陷在裏麵對著午夜的天空吞雲吐霧。
廖輝穿著睡袍,倚在欄杆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啜著酒,顯得有些無奈。
“所以你就這麽走了?”
聽完鄒誠講述的事情經過,廖輝大為搖頭。
“我沒法心平氣和跟她躺在同一張床上,睡客廳又要被我媽煩,不如走了幹脆。”鄒誠對著臨時充當煙缸的玻璃杯撣了撣煙灰。
“你不覺得這架吵得莫名其妙?”廖輝哂笑,“在我眼裏這麽簡單的一件事,你就非要讓它升級成武裝衝突,看來我以前跟你說的話都白講了。”
鄒誠深吸一口煙,吞下去,又重重吐出:“我知道,吵架決絕不了問題。但是我隻要一想到她和那個男人抱在一起的畫麵,就根本克製不住……”
廖輝不敢苟同:“能讓你看見的往往都不是真相,我倒覺得,你媳婦說的是實情。人幫她擋刀子,還不許她替人緊張一下?”
“就算她沒什麽,但是那個叫阿霆的明顯就對她心懷不軌,她還跟他走那麽近!”鄒誠憤憤地捶了下扶手。
廖輝輕笑兩聲,毫不客氣地拆他台:“你不是也明知那個叫紀雅的小姑娘對你心懷不軌,還跟她有來有往麽。”
“我……”鄒誠一陣語塞,氣道,“你到底是在幫誰說話呢!紀雅情況特殊,我隻是同情她好嗎!”
“雙標。”
房間裏傳來手機鈴響,廖輝扔給鄒誠兩個字,然後慢吞吞地走過去接起來。
“老板,今天也沒什麽異常。就是阿霆跟人起了衝突,掛了點小彩,提前走了。”電話那頭是負責看場子的paul。
“去查下弄傷他的人。”廖輝淡淡道。
“查過了,不是混這一帶的,趁亂跑了,不太好找。”paul老實道。
“盡力就好。”
結束簡短通話,廖輝悠閑地走回露台,朝鄒誠搖了搖手機:“喏,現場報告,確實如你老婆所說,有人鬧事,阿霆受傷。”
鄒誠偏頭看他一眼,沉默了片刻,忽然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倆有來往?”
廖輝聳聳肩:“也不算太早。”
鄒誠坐直身體:“為什麽不告訴我?”
“為什麽要告訴你?”廖輝發笑,“我沒有無憑無據就隨便詆毀兄弟老婆的嗜好。再說,我也不是沒有提醒過你,要多回家陪陪她,你現在怪完了自己媳婦,又要來怪我咯?”
鄒誠像泄了氣似地靠回去。
“左右這件事的,應該是你們夫妻倆自己。我隻能站在兄弟的立場,把事態盡量圈在我可控範圍內,僅此而已。”廖輝坦然地搖晃著酒杯,舉起來抿上一口。
鄒誠點上第n支煙,噴著白煙頹然道:“所以我給紀雅過生日那天,你其實也看到她出現在你酒吧裏了?”
“嗯哼,”廖輝挑眉,“我還看到她哭著跑走。”
鄒誠緊了緊拳頭,咬牙:“真想揍你一頓……”
廖輝大笑兩聲,搖頭道:“就算我當時告訴你,你能怎麽做?去找她解釋愈描愈黑?還是裝作不知道隻能在心裏糾結?”
鄒誠想了想,沒有回答。他答不上來。
“你看,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捅破了才好。”廖輝攤攤手,“對朋友是這樣,對愛人更應該是這樣。這一點,你媳婦做得要比你出色多了。至少她忍了這麽久才爆發出來,不像你,都憋不過24小時。”
鄒誠吸著煙不說話。廖輝過去蹲在他旁邊,柔聲道:“你和紀雅,你媳婦和阿霆,”他把手裏的酒杯放到小幾上,和充作煙缸的杯子並排,“這兩件事你不能把它們獨立起來看。你和她並沒有誰比誰更優越,誰比誰有更多理由,指責和猜疑都是相互的,但愛也是。我還是那句話,等你真正能做到設身處地的時候,你會發現今天的爭吵是有多幼稚。”
“我總算聽出來了。勸個架也要繞那麽大個圈子,除了你也是沒誰了。”鄒誠苦笑。
“大半夜的上門擾人清夢,你也沒誰了。”廖輝站起來,拍拍他肩膀,“睡一覺起來,再好好想想怎麽和你媳婦溝通吧。一切都會好的。”
廖輝打著嗬欠走進屋裏。鄒誠忽然想到什麽,支起身體歪過頭衝他背影喊:“那些照片真不是你寄給我的?”
廖輝背對著他舉起手搖了搖,表示否認。
什麽隻要我開心就好,這種話隻是隨便說說而已的吧?
這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想好好和她談談的,隻要她說一句,她和那個男人隻是普通朋友,我肯定會相信啊,可是她為什麽不說!?現在看來,根本就不可能是誤會……
鄒誠盯著她,從她臉上看到了所有他想象中一個不忠的妻子該有的表情,震驚,慌張,無措……他猛地站起來,大步走進房間拿了自己的公文包過來,摸出一疊照片甩在宋梓妍麵前。
宋梓妍下意識地拿起來,一張張翻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直到最後那張擁抱,拍照的人故意曲解的角度讓她徹底憤怒了,她抬頭,一把把照片摔回桌子上:“你跟蹤我!“
鄒誠把公文包往沙發上一扔,一巴掌拍住照片抓起來舉到宋梓妍臉前:“你不先跟我解釋一下?”
宋梓妍揮開他的手:“我和什麽人交朋友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跟你解釋。”
“我是你丈夫!”鄒誠怒道,“妻子瞞著丈夫和別的男人舉止親密,這不需要解釋?”
宋梓妍也拔高了音量:“好啊,那你是不是應該先跟我解釋下,上個月10號晚上,你到底去了哪裏,和誰在一起!”
鄒誠一噎,一時有些想不起來她說的這個時間自己做了什麽,但在氣頭上的他已經控製不住情緒開始蠻不講理了:“什麽10號,我不知道。”
宋梓妍氣笑了:“你不知道?你給別的女人過生日,然後對我謊稱加班,現在你又說不知道?哈,之前是我傻,不敢跟你攤牌,結果你現在反過來說我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你有什麽資格!”
鄒誠想起來了,他當時是怕妻子誤會,才沒有如實告知,但此情此景下再提起這件事,竟然真有了洗脫不清的嫌疑。他懊惱地抬手向後耙了耙頭發,沉聲道:“我跟她沒什麽,隻是認她做了妹妹……”
“妹妹?”宋梓妍冷笑著打斷他,吵架吵到這地步,雙方已經都失去了理智,她惱怒鄒誠不分青紅皂白的武斷,於是也揪著鄒誠的錯處不鬆口:“你這個做丈夫的,一邊和家裏冷戰一邊跟‘妹妹’卿卿我我談笑風生!“她不屑地把桌上的照片一把掃到地上,“我親眼所見,比起你這些故意湊角度的照片,可有說服力得多!”
“親眼所見!好啊,我也是親眼所見!”鄒誠反擊,“你今天跟他抱成一團又脫他衣服,就差滾到一起去了,大庭廣眾,不知羞恥!”
“很好,承認你跟蹤我了是吧?”宋梓妍也拍起了桌子。
“我吃飽了撐的跟蹤你……”鄒誠吼回去,“我是去接你!”
“接我?”宋梓妍冷笑,“剛剛是誰比我還晚到家!”
“紀雅喝醉了,我先送她……”鄒誠話說一半住了嘴,但隨即他又發現,這樣突然刹車更讓這句話充滿了疑點,不由煩躁地走到沙發旁一屁股坐下。
宋梓妍“哈”了一聲,朝他攤了攤手:“好了,都明白了。”她指了指自己胸口,“我是和他有肢體接觸沒錯,因為他剛幫我擋了一刀。可那時候你在哪?”她笑笑,然後厲聲道,“你在旁邊看戲!還是和你的好妹妹一起!!!”
鄒誠手肘撐在膝蓋上,把臉埋進手掌裏。
宋梓妍吼完,轉身走進臥室,砰地關上房門。
“哢嗒”一聲,鄒母輕輕推開二老臥室的門,探出半個頭:“哎?這又是怎麽了?”吵鬧聲還是驚動了已經入睡的公婆。
見鄒誠一聲不吭地坐在沙發上,鄒母走出來:“兒子啊,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該哄就哄哄嘛……”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鄒誠一把抓起自己的包,猛地站起來,走到玄關換了鞋,頭也不回地摔上大門。
“這孩子……”鄒母搖搖頭,看看小夫妻倆房間緊閉的門,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抬手敲門。
鄒誠坐進自己車裏,沒有發動車子。
他仰頭靠在椅枕上,想不明白為什麽他本來打算的“好好談談”會變成這樣一場針鋒相對的爭吵。他並不想那樣指責宋梓妍,但就是不由自主說出了傷人的話。
和大多數人在與愛人爭吵後的心態一樣,他開始有點後悔,然而又拉不下臉回過頭去道歉。於是隻能一遍遍回放剛才爭吵的內容,給自己找繼續生氣的理由。
原本想就這樣在車裏過一夜,但蓋著外套躺在車座上,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最後他還是煩躁不安地坐起來,拿起手機,略作猶豫後,撥通了廖輝的電話。
他問廖輝:“你那兒有煙嗎?”
“你不應該先問問我,今晚方不方便?”廖輝的聲音聽起來總是不夠正經。
“你在哪兒?酒吧還是家?”鄒誠一點都沒有和他講相聲的興趣。
“聽起來心情不是一般糟糕。”廖輝於是也不與他開玩笑了,“家裏,隻有酒,煙請自帶。”
鄒誠掛了電話,給發動機打上火,踩下油門。
沿路經過便利店的時候,他停車買了兩包煙,然後一路飛馳到了廖輝家。
“wow,這是怎麽了,殺氣騰騰的。”廖輝開門的時候,忍不住對著他黑沉沉的臉色“嘖嘖”兩聲,隨意地轉身,把門留給他。
鄒誠走進屋子關上大門,甩掉鞋子踏上地毯。廖輝從吧台裏拿了酒和酒杯,朝他示意:“走吧,上樓說。”
鄒誠一聲不吭跟著他,心卻有了一絲安定。這樣一個朋友,不需要多費口舌就能被看穿所思所想,確實要比絮絮叨叨的噓寒問暖更能讓鄒誠感覺安慰。
二樓的露台上,鄒誠喧賓奪主地霸占了廖輝最喜歡的躺椅,陷在裏麵對著午夜的天空吞雲吐霧。
廖輝穿著睡袍,倚在欄杆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啜著酒,顯得有些無奈。
“所以你就這麽走了?”
聽完鄒誠講述的事情經過,廖輝大為搖頭。
“我沒法心平氣和跟她躺在同一張床上,睡客廳又要被我媽煩,不如走了幹脆。”鄒誠對著臨時充當煙缸的玻璃杯撣了撣煙灰。
“你不覺得這架吵得莫名其妙?”廖輝哂笑,“在我眼裏這麽簡單的一件事,你就非要讓它升級成武裝衝突,看來我以前跟你說的話都白講了。”
鄒誠深吸一口煙,吞下去,又重重吐出:“我知道,吵架決絕不了問題。但是我隻要一想到她和那個男人抱在一起的畫麵,就根本克製不住……”
廖輝不敢苟同:“能讓你看見的往往都不是真相,我倒覺得,你媳婦說的是實情。人幫她擋刀子,還不許她替人緊張一下?”
“就算她沒什麽,但是那個叫阿霆的明顯就對她心懷不軌,她還跟他走那麽近!”鄒誠憤憤地捶了下扶手。
廖輝輕笑兩聲,毫不客氣地拆他台:“你不是也明知那個叫紀雅的小姑娘對你心懷不軌,還跟她有來有往麽。”
“我……”鄒誠一陣語塞,氣道,“你到底是在幫誰說話呢!紀雅情況特殊,我隻是同情她好嗎!”
“雙標。”
房間裏傳來手機鈴響,廖輝扔給鄒誠兩個字,然後慢吞吞地走過去接起來。
“老板,今天也沒什麽異常。就是阿霆跟人起了衝突,掛了點小彩,提前走了。”電話那頭是負責看場子的paul。
“去查下弄傷他的人。”廖輝淡淡道。
“查過了,不是混這一帶的,趁亂跑了,不太好找。”paul老實道。
“盡力就好。”
結束簡短通話,廖輝悠閑地走回露台,朝鄒誠搖了搖手機:“喏,現場報告,確實如你老婆所說,有人鬧事,阿霆受傷。”
鄒誠偏頭看他一眼,沉默了片刻,忽然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倆有來往?”
廖輝聳聳肩:“也不算太早。”
鄒誠坐直身體:“為什麽不告訴我?”
“為什麽要告訴你?”廖輝發笑,“我沒有無憑無據就隨便詆毀兄弟老婆的嗜好。再說,我也不是沒有提醒過你,要多回家陪陪她,你現在怪完了自己媳婦,又要來怪我咯?”
鄒誠像泄了氣似地靠回去。
“左右這件事的,應該是你們夫妻倆自己。我隻能站在兄弟的立場,把事態盡量圈在我可控範圍內,僅此而已。”廖輝坦然地搖晃著酒杯,舉起來抿上一口。
鄒誠點上第n支煙,噴著白煙頹然道:“所以我給紀雅過生日那天,你其實也看到她出現在你酒吧裏了?”
“嗯哼,”廖輝挑眉,“我還看到她哭著跑走。”
鄒誠緊了緊拳頭,咬牙:“真想揍你一頓……”
廖輝大笑兩聲,搖頭道:“就算我當時告訴你,你能怎麽做?去找她解釋愈描愈黑?還是裝作不知道隻能在心裏糾結?”
鄒誠想了想,沒有回答。他答不上來。
“你看,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捅破了才好。”廖輝攤攤手,“對朋友是這樣,對愛人更應該是這樣。這一點,你媳婦做得要比你出色多了。至少她忍了這麽久才爆發出來,不像你,都憋不過24小時。”
鄒誠吸著煙不說話。廖輝過去蹲在他旁邊,柔聲道:“你和紀雅,你媳婦和阿霆,”他把手裏的酒杯放到小幾上,和充作煙缸的杯子並排,“這兩件事你不能把它們獨立起來看。你和她並沒有誰比誰更優越,誰比誰有更多理由,指責和猜疑都是相互的,但愛也是。我還是那句話,等你真正能做到設身處地的時候,你會發現今天的爭吵是有多幼稚。”
“我總算聽出來了。勸個架也要繞那麽大個圈子,除了你也是沒誰了。”鄒誠苦笑。
“大半夜的上門擾人清夢,你也沒誰了。”廖輝站起來,拍拍他肩膀,“睡一覺起來,再好好想想怎麽和你媳婦溝通吧。一切都會好的。”
廖輝打著嗬欠走進屋裏。鄒誠忽然想到什麽,支起身體歪過頭衝他背影喊:“那些照片真不是你寄給我的?”
廖輝背對著他舉起手搖了搖,表示否認。
什麽隻要我開心就好,這種話隻是隨便說說而已的吧?
這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想好好和她談談的,隻要她說一句,她和那個男人隻是普通朋友,我肯定會相信啊,可是她為什麽不說!?現在看來,根本就不可能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