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歆其實這一晚也沒怎麽睡好。隻差臨門一腳，祁曉卻又縮了回去，讓她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信心也隨之崩塌。
好在第二天是周日不用上班，她索性賴在床上玩著手機。給正午發了條消息想找他聊聊心事，但卻半天沒有回音。沈若歆估計他在忙，便也沒再打擾他。又在被窩裏碾來碾去糾結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起床梳洗。
今天是老媽的生日，她提前訂了蛋糕，索性早點去蛋糕店取回來。
簡單打扮了一下，走出房間，便聞到廚房裏飄出的陣陣香氣。
“哇……老爸今天是你下廚啊，我要有口福了！”沈若歆把腦袋探進廚房，誇張地吸著鼻子，“我猜猜……東坡肉！還有八寶鴨！咦？這個味道，紅燒羊肉！全都是大菜啊，今天怎麽這麽豐盛？”
沈爸爸得意道：“你這狗鼻子，就等著吃吧！今天有客人要來，你媽去買飲料了。”
“什麽客人？”沈若歆好奇。
“問那麽多幹嘛，見了不就知道了。”沈爸爸賣了個關子。
沈若歆無所謂地聳聳肩：“好吧，那我先去取蛋糕。”
在她想來，會被老媽請來家裏吃生日飯的，無非就是她幾個老同學，大家都熟得很。她邊換鞋邊逗了一會兒銀醬，然後素麵朝天地出了門。
蛋糕店離得並不很遠，看外麵天氣不錯，沈若歆決定步行。一來一回也就花了半個多小時，待她提著蛋糕走到家樓下，便發現一邊空著的停車位上多了一輛車。
因為這車很陌生，她自然聯想到了家裏要來的客人。看來還真不是熟人？沈若歆在心裏嘀咕了一陣，電梯到達樓層，她走出來，摸出鑰匙開門。
“歆歆回來了啊。”迎接她的是老媽有些誇張的聲音，“快看，是誰來了。”
沈若歆不經意地抬頭，頓時，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沙發上，陪在沈媽媽側座的那個人緩緩轉過頭來。
與昔日別無二致的深邃眉眼，嘴角如有春風的溫雅笑意，還有記憶中醇厚如甘醴的聲音：“若歆，好久不見。”
“顧，顧老師……”
沈若歆在門口呆立著，還保持一手扶牆一腳踩著鞋跟脫鞋脫到一半的姿勢。臉上仿佛寫滿了，我是誰我在哪兒這一定是做夢……
“杵在門口幹嘛，快過來陪你顧老師坐會兒。”沈媽媽很是滿意女兒的反應，一邊喊她一邊在肚子裏偷笑不已。
沈若歆應了一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把捂住臉，把手裏的蛋糕往鞋櫃上一擱，甩掉鞋子就往屋裏跑。
“我我，我洗個手嗬嗬嗬嗬……”
“這孩子，讓你見笑了。”沈媽媽對顧禹韜樂嗬嗬道。
顧禹韜微微一笑，眼波溫柔。
沈若歆鑽進自己的獨立浴室，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無聲尖叫。這糾結成一團的鳥窩頭，這媲美國寶的黑眼圈，這邋裏邋遢槽多無口的穿著，居然就是和男神多年後重逢留給他的第一印象！
沈若歆胡亂耙著頭發，內心驚喜和驚悚交加幾乎都要把她弄瘋了。她神經質的拉開鏡櫃抽屜，把自己的化妝品統統倒騰出來，然後又跑到房間裏打開衣櫃，一件一件甩著衣服。
這手一洗就是半個多小時。等到她把自己捯飭滿意，這才重新回到客廳，站在了顧禹韜麵前。
暌違五年，昔日好似林間朝露的女孩，如今已如開到盛景的芙蓉，大氣華美，令人眼前一亮。
“哎，我去廚房給老頭子幫忙，你們聊。歆歆，好好招呼禹韜。”沈媽媽趁機找借口消失。
顧禹韜朝老師微笑頷首，然後看向自己的學生。
沈若歆剛才一直在給自己做心裏建設，卻在接觸到顧禹韜的視線後抑製不住地小腿發顫，趕緊在沙發另一邊坐下來，尷尬地找著話題：“呃……老師您什麽時候回國的？”
“快半年了。”顧禹韜笑得從容，像是一點都沒注意到她的小失態。
沈若歆愣了愣，忽然想起了自己幾個月前在街頭偶然見到的那個背影。原來真的不是她眼花？如果那時她追上了他……
“怎麽樣，這幾年過得還好嗎？聽說你在時代集團發展得不錯。”顧禹韜的聲音把她從臆想拉回現實。
沈若歆不自覺地抬手理了理頭發掩飾自己的局促。顧禹韜這樣謙和有禮又滿是廢話的寒暄，就像是麵對一個多年沒見的路人角色，讓她心下不免又有些黯然，勉強笑道：“也就這樣吧，大公司人際關係複雜，時間久了難免覺得心累。”
顧禹韜微微一笑：“還是老樣子。工作那麽多年，都沒能把你磨得圓滑些？”
沈若歆愣了愣，像是忽然被拉進了一場膠片泛黃的老舊故事片裏，有人對她說：年輕時再多的偏執，都會被時間矯正。慢慢來，你還有很多的時間……
用的也是這樣關懷而又疏離的口吻。
她心思紛亂，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顧禹韜的突然出現本就讓她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現在記憶又告訴她，她自以為已經拋諸腦後的點點滴滴，竟然還保存得如此清晰，她根本就不曾忘記過。
那幾乎是她少女時代的全部憧憬。
沈若歆低下頭看著自己絞在一起的手指，暗暗對自己說，不能慌，要優雅，要微笑，隨便說點什麽都行啊。然而她縱有千言萬語，卻都不是適合說出口的。於是隻好有些笨拙地從果盤裏抓起一隻蘋果，開口道：“老師，吃水果啊，我給您削。”不等顧禹韜點頭，就拿起小水果刀噌噌噌削起皮來。
結果沒削兩下就刮到了手指。好在刀不快，隻是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白痕，很快發紅腫起一條線。
沈若歆心裏大為懊惱，一邊搓著手指一邊對顧禹韜幹笑：“沒事沒事，沒破皮。”便準備繼續。
顧禹韜莞爾，向她伸出手，在她反應過來之前握住她拿刀的手，輕巧地接過水果刀，另一隻手把蘋果也拿了過來。
“我來吧。”
沈若歆恨不得直接鑽到沙發底下再也不要出來見人了。被顧禹韜觸碰過的手指像是被燙痛了一般縮回，忍不住緊握成拳貼在胸口，連耳朵都紅了起來。
顧禹韜削蘋果的姿勢都是從容而穩定的。薄薄的蘋果皮垂成一長條，連寬窄都沒有太大變化。沈若歆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很快處理完了一隻蘋果，切下來一片，戳在刀尖上遞向她。
他的動作流暢又隨意，似乎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於是大腦當機中的沈若歆也理所當然地張開嘴，直接叼了過來。
顧禹韜對著她溫柔一笑。
沈若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心跳猛然加速，如果不是顧禹韜在場，她此時一定會淚流滿麵在沙發上滾來滾去。
矜持啊！形象啊！沈若歆你已經過了花癡的年紀了，成熟點行不行！
她在心裏抽打著自己，眼看著顧禹韜又要切下一片，竟然不知是該繼續笑納還是婉拒。
好在此時救兵登場，沈爸爸端著兩盤熱氣騰騰的菜從廚房裏出來，一邊大聲招呼：“菜來嘍！”
沈若歆噌地站起來，快步上前接過一盤，幫著老爸一起擺上餐桌。
“我去拿碗筷！”她終於找到個理由暫時脫離獨自麵對顧禹韜的尷尬境地，噔噔噔跑進了廚房。
顧禹韜放下蘋果，看著她的背影，又是無聲一笑。
很快豐盛的菜肴就擺滿了一桌，賓主入座。沈媽媽眉開眼笑地接受了丈夫女兒和得意門生的生日祝賀，然後給顧禹韜使勁夾菜。沈若歆還有些羞赧，不敢去看旁邊的顧禹韜，正襟危坐，對著滿桌自己喜歡吃的菜色都隻是象征性地動動筷子，一副端莊文雅的淑女風範。
沈媽媽自然把女兒的反常看在了眼裏，於是和顧禹韜東拉西扯的閑聊終於落到了沈若歆感興趣的話題上。
“禹韜，你現在還是在原係上課吧？”
“嗯，還是在法學係，這學期收了三個博士研究生。”顧禹韜點點頭，說著又笑看沈若歆一眼。
沈若歆趕緊移開目光，裝模作樣的夾菜，一邊豎起耳朵。
沈媽媽了然一笑：“說起來，歆歆還是你帶的第一屆研究生，你那時候還經常跟我誇她，記不記得？”
顧禹韜很坦然地承認：“當然，若歆一直是我很喜歡的學生。”
雖然明知此喜歡非彼喜歡，沈若歆還是覺得一顆心都快要從嗓子裏跳出來了。
沈媽媽又問：“那這次回國，有什麽打算？還走不走了？”
“暫時不會離開國內了。我母親也年紀大了，我還得在她身邊多陪幾年。”顧禹韜的笑容微微一澀，但幾乎不容人察覺的便掩飾了過去，恢複成大氣從容的樣子，“至於以後的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畢竟我還是一個人，怎麽樣都好說。”
沈若歆心裏卻因為他這句話又泛起了波瀾。一個人，難道那麽多年，他還是保持著單身？她不知道是該覺得驚喜還是替顧禹韜難過，一時五味陳雜，以至於連後來老媽和顧禹韜聊了些什麽都沒怎麽聽進去。
好在第二天是周日不用上班，她索性賴在床上玩著手機。給正午發了條消息想找他聊聊心事，但卻半天沒有回音。沈若歆估計他在忙，便也沒再打擾他。又在被窩裏碾來碾去糾結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起床梳洗。
今天是老媽的生日，她提前訂了蛋糕，索性早點去蛋糕店取回來。
簡單打扮了一下，走出房間，便聞到廚房裏飄出的陣陣香氣。
“哇……老爸今天是你下廚啊，我要有口福了！”沈若歆把腦袋探進廚房，誇張地吸著鼻子，“我猜猜……東坡肉！還有八寶鴨！咦？這個味道，紅燒羊肉！全都是大菜啊，今天怎麽這麽豐盛？”
沈爸爸得意道：“你這狗鼻子，就等著吃吧！今天有客人要來，你媽去買飲料了。”
“什麽客人？”沈若歆好奇。
“問那麽多幹嘛，見了不就知道了。”沈爸爸賣了個關子。
沈若歆無所謂地聳聳肩：“好吧，那我先去取蛋糕。”
在她想來，會被老媽請來家裏吃生日飯的，無非就是她幾個老同學，大家都熟得很。她邊換鞋邊逗了一會兒銀醬，然後素麵朝天地出了門。
蛋糕店離得並不很遠，看外麵天氣不錯，沈若歆決定步行。一來一回也就花了半個多小時，待她提著蛋糕走到家樓下，便發現一邊空著的停車位上多了一輛車。
因為這車很陌生，她自然聯想到了家裏要來的客人。看來還真不是熟人？沈若歆在心裏嘀咕了一陣，電梯到達樓層，她走出來，摸出鑰匙開門。
“歆歆回來了啊。”迎接她的是老媽有些誇張的聲音，“快看，是誰來了。”
沈若歆不經意地抬頭，頓時，整個人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沙發上，陪在沈媽媽側座的那個人緩緩轉過頭來。
與昔日別無二致的深邃眉眼，嘴角如有春風的溫雅笑意，還有記憶中醇厚如甘醴的聲音：“若歆，好久不見。”
“顧，顧老師……”
沈若歆在門口呆立著，還保持一手扶牆一腳踩著鞋跟脫鞋脫到一半的姿勢。臉上仿佛寫滿了，我是誰我在哪兒這一定是做夢……
“杵在門口幹嘛，快過來陪你顧老師坐會兒。”沈媽媽很是滿意女兒的反應，一邊喊她一邊在肚子裏偷笑不已。
沈若歆應了一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把捂住臉，把手裏的蛋糕往鞋櫃上一擱，甩掉鞋子就往屋裏跑。
“我我，我洗個手嗬嗬嗬嗬……”
“這孩子，讓你見笑了。”沈媽媽對顧禹韜樂嗬嗬道。
顧禹韜微微一笑，眼波溫柔。
沈若歆鑽進自己的獨立浴室，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無聲尖叫。這糾結成一團的鳥窩頭，這媲美國寶的黑眼圈，這邋裏邋遢槽多無口的穿著，居然就是和男神多年後重逢留給他的第一印象！
沈若歆胡亂耙著頭發，內心驚喜和驚悚交加幾乎都要把她弄瘋了。她神經質的拉開鏡櫃抽屜，把自己的化妝品統統倒騰出來，然後又跑到房間裏打開衣櫃，一件一件甩著衣服。
這手一洗就是半個多小時。等到她把自己捯飭滿意，這才重新回到客廳，站在了顧禹韜麵前。
暌違五年，昔日好似林間朝露的女孩，如今已如開到盛景的芙蓉，大氣華美，令人眼前一亮。
“哎，我去廚房給老頭子幫忙，你們聊。歆歆，好好招呼禹韜。”沈媽媽趁機找借口消失。
顧禹韜朝老師微笑頷首，然後看向自己的學生。
沈若歆剛才一直在給自己做心裏建設，卻在接觸到顧禹韜的視線後抑製不住地小腿發顫，趕緊在沙發另一邊坐下來，尷尬地找著話題：“呃……老師您什麽時候回國的？”
“快半年了。”顧禹韜笑得從容，像是一點都沒注意到她的小失態。
沈若歆愣了愣，忽然想起了自己幾個月前在街頭偶然見到的那個背影。原來真的不是她眼花？如果那時她追上了他……
“怎麽樣，這幾年過得還好嗎？聽說你在時代集團發展得不錯。”顧禹韜的聲音把她從臆想拉回現實。
沈若歆不自覺地抬手理了理頭發掩飾自己的局促。顧禹韜這樣謙和有禮又滿是廢話的寒暄，就像是麵對一個多年沒見的路人角色，讓她心下不免又有些黯然，勉強笑道：“也就這樣吧，大公司人際關係複雜，時間久了難免覺得心累。”
顧禹韜微微一笑：“還是老樣子。工作那麽多年，都沒能把你磨得圓滑些？”
沈若歆愣了愣，像是忽然被拉進了一場膠片泛黃的老舊故事片裏，有人對她說：年輕時再多的偏執，都會被時間矯正。慢慢來，你還有很多的時間……
用的也是這樣關懷而又疏離的口吻。
她心思紛亂，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顧禹韜的突然出現本就讓她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現在記憶又告訴她，她自以為已經拋諸腦後的點點滴滴，竟然還保存得如此清晰，她根本就不曾忘記過。
那幾乎是她少女時代的全部憧憬。
沈若歆低下頭看著自己絞在一起的手指，暗暗對自己說，不能慌，要優雅，要微笑，隨便說點什麽都行啊。然而她縱有千言萬語，卻都不是適合說出口的。於是隻好有些笨拙地從果盤裏抓起一隻蘋果，開口道：“老師，吃水果啊，我給您削。”不等顧禹韜點頭，就拿起小水果刀噌噌噌削起皮來。
結果沒削兩下就刮到了手指。好在刀不快，隻是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白痕，很快發紅腫起一條線。
沈若歆心裏大為懊惱，一邊搓著手指一邊對顧禹韜幹笑：“沒事沒事，沒破皮。”便準備繼續。
顧禹韜莞爾，向她伸出手，在她反應過來之前握住她拿刀的手，輕巧地接過水果刀，另一隻手把蘋果也拿了過來。
“我來吧。”
沈若歆恨不得直接鑽到沙發底下再也不要出來見人了。被顧禹韜觸碰過的手指像是被燙痛了一般縮回，忍不住緊握成拳貼在胸口，連耳朵都紅了起來。
顧禹韜削蘋果的姿勢都是從容而穩定的。薄薄的蘋果皮垂成一長條，連寬窄都沒有太大變化。沈若歆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很快處理完了一隻蘋果，切下來一片，戳在刀尖上遞向她。
他的動作流暢又隨意，似乎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於是大腦當機中的沈若歆也理所當然地張開嘴，直接叼了過來。
顧禹韜對著她溫柔一笑。
沈若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心跳猛然加速，如果不是顧禹韜在場，她此時一定會淚流滿麵在沙發上滾來滾去。
矜持啊！形象啊！沈若歆你已經過了花癡的年紀了，成熟點行不行！
她在心裏抽打著自己，眼看著顧禹韜又要切下一片，竟然不知是該繼續笑納還是婉拒。
好在此時救兵登場，沈爸爸端著兩盤熱氣騰騰的菜從廚房裏出來，一邊大聲招呼：“菜來嘍！”
沈若歆噌地站起來，快步上前接過一盤，幫著老爸一起擺上餐桌。
“我去拿碗筷！”她終於找到個理由暫時脫離獨自麵對顧禹韜的尷尬境地，噔噔噔跑進了廚房。
顧禹韜放下蘋果，看著她的背影，又是無聲一笑。
很快豐盛的菜肴就擺滿了一桌，賓主入座。沈媽媽眉開眼笑地接受了丈夫女兒和得意門生的生日祝賀，然後給顧禹韜使勁夾菜。沈若歆還有些羞赧，不敢去看旁邊的顧禹韜，正襟危坐，對著滿桌自己喜歡吃的菜色都隻是象征性地動動筷子，一副端莊文雅的淑女風範。
沈媽媽自然把女兒的反常看在了眼裏，於是和顧禹韜東拉西扯的閑聊終於落到了沈若歆感興趣的話題上。
“禹韜，你現在還是在原係上課吧？”
“嗯，還是在法學係，這學期收了三個博士研究生。”顧禹韜點點頭，說著又笑看沈若歆一眼。
沈若歆趕緊移開目光，裝模作樣的夾菜，一邊豎起耳朵。
沈媽媽了然一笑：“說起來，歆歆還是你帶的第一屆研究生，你那時候還經常跟我誇她，記不記得？”
顧禹韜很坦然地承認：“當然，若歆一直是我很喜歡的學生。”
雖然明知此喜歡非彼喜歡，沈若歆還是覺得一顆心都快要從嗓子裏跳出來了。
沈媽媽又問：“那這次回國，有什麽打算？還走不走了？”
“暫時不會離開國內了。我母親也年紀大了，我還得在她身邊多陪幾年。”顧禹韜的笑容微微一澀，但幾乎不容人察覺的便掩飾了過去，恢複成大氣從容的樣子，“至於以後的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畢竟我還是一個人，怎麽樣都好說。”
沈若歆心裏卻因為他這句話又泛起了波瀾。一個人，難道那麽多年，他還是保持著單身？她不知道是該覺得驚喜還是替顧禹韜難過，一時五味陳雜，以至於連後來老媽和顧禹韜聊了些什麽都沒怎麽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