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文安穿了一身淺色開襟粉襦裙和薄荷綠衫,頭上戴了幾朵絨花配素簪子。


    溫婉賢淑又不是貴氣大方。


    聽到太子妃讓自己過去,就笑了笑款款地走了過去。


    笑著行了禮,道:“太子妃娘娘,文安身子不好,不能唱歌跳舞,我寫一首詩送給娘娘吧。”


    太子妃點了點頭,笑道:“好,來人啊,上筆墨紙硯。”


    顏涼回到自己位置,皺著眉把許瀚海給自己別的花拿下來丟到一旁。


    許瀚海當然看到了,他可是密切關注著顏涼的一舉一動,不過也沒有發脾氣,隻是一笑置之。


    文安悄悄瞄了一眼許瀚海,低著頭笑了。


    可此時許瀚海滿心都想的是剛才彈琴的顏涼,沒有注意文安,甚至沒有抬頭看一眼。


    文安落寞的轉過頭。


    不一會上來了兩個小廝,抬了一張黃花梨木得書案,又有兩個小丫頭捧了文房四寶,妥當的放在了桌子上,鋪好生宣磨好墨。


    文安走過去拿起狼毫筆,沾了墨水,思索了片刻,寫到: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文安放下筆,看著太子妃,笑著說:“寫好了。”


    就有小丫頭走了過來,端起紙展開看。


    南茯苓平生最愛牡丹,這院子裏十株花有八株是牡丹,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南茯苓笑著說:“有心了,這筆跡也秀麗文藝,賞。”


    文安文弱的行了禮,“謝娘娘。”然後微笑的看著許瀚海。


    許瀚海感覺到這個小姑娘一直看著自己,於是朝她笑了一下。


    文安瞬間臉色通紅,不安的跟太子妃行了禮,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這輩子文安都沒有這樣失禮過。


    接下來就是上來了九個舞姬,開始跳舞,慢慢的,宴會也接近了尾聲。所有人陸續和太子妃行禮告辭。


    “咱們走吧。”顏涼戳了一下站著都要睡著的小莉。


    小莉迷瞪的睜開了眼睛,擦了擦嘴,道:“啊?完事了?小姐,走吧。”


    顏涼笑著說:“嗯。”


    許瀚海看到顏涼準備走,就站起身,道:“大哥,三弟也告辭了。”


    太子道:“好,用我差人送你回去嗎?”


    許瀚海掛念著顏涼,當然沒空和他話絮家常,“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太子笑著說:“嗯。”


    沈木棉先走一步拉著張世騫在門口等著顏涼,想跟在她馬車後麵送她回家。


    許瀚海快走兩步,出聲攔到,“顏小姐,留步。”


    顏涼聽到聲音回頭看,皺了皺眉道:“三皇子有何貴幹?”


    酒宴已散,賓客都已經乘著自己的馬車要回府了,哪有男子私下裏攔住一個未出閣女孩兒馬車的道理?


    許瀚海笑著說:“我隻是想和你交個朋友,晚了也不怕,我送你回去。”


    雖然話語是請求的意味,可看他的樣子沒有絲毫要征求顏涼同意的意思。


    沈木棉聽到此處,拍了一下張世騫說:“世騫,你先回去,我有要事,改日再一起喝酒。”


    張世騫想要拉住他,可隻看到他一個箭步,跑了過去。“哎…你去哪啊?那好吧,自己走,就自己走。”


    顏涼和許瀚海這邊已經冷住了,顏涼沒有要回他的意思,可也知道直接拒絕他,一定會招致他的不快,畢竟他暴躁的名聲在外。


    加之他身份又這樣的尊貴,正想著要以什麽借口回絕他,就看到一個銀白色的衣衫的男子站到了自己的麵前。


    原來是他。


    沈木棉道:“三皇子,我的馬車壞了,不知道能否捎我一段?”


    許瀚海看著這突然竄出來的不速之客,眯起了眼睛:“沈家公子?”


    沈木棉笑著回道:“正是在下,不知二位剛才再說什麽?”


    許瀚海在猖狂,可這沈府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就憑著他是沈聰的兒子也要給他幾分薄麵,“當然可以,一起走吧。”


    說著率先登上了馬車。


    沈木棉輕聲說道:“別怕,我在呢。”


    顏涼心中咯噔一下。


    這個情顏涼領了,於是也輕聲回了句“嗯。”


    沈木棉先上去了,然後小莉放下了小凳兒,剛要扶顏涼。


    就看見沈木棉還沒著急進去而是伸出了手。


    顏涼感激他,可他也是太沒有男女之別了。


    所以並沒有搭他的手,讓小莉扶住了自己,慢慢上去了。沈木棉見狀也隻是笑了一下,先撩開了簾子坐在了許瀚海旁邊。


    顏涼見兩個大男人坐再一邊,確實挺怪的,忍不住笑了一下。


    許瀚海道:“你笑什麽?”


    顏涼坐下了,低著眸子說:“沒什麽。”


    馬車吱吱悠悠的走著,突然門口一陣騷動。


    許瀚海撩開簾子看道,“淮音,怎麽了?”


    淮音道:“主子,有一隊人上來了。主子你坐穩了,駕。”


    說著馬車劇烈的晃動了一下,小莉忙抓住顏涼,“小姐。”


    顏涼抓住了旁邊的把手,目光如炬的看向許瀚海,道:“我沒事,這是誰?”


    許瀚海倒是像沒什麽事一般,還拿起馬車裏的果盤吃起來,“可能是哪個不想讓我活的人吧,每個月總有那麽幾次。”


    沈木棉安慰的看著顏涼,道:“涼兒,別怕,沒事的。”


    許瀚海算是看明白了,原來這沈木棉是喜歡顏涼啊,於是想調戲下沈木棉,“沈公子,我也怕。”


    沈木棉愕然,隨即笑道:“堂堂大許三皇子,怎麽會怕這個幾個宵小之輩呢?”


    許瀚海哈哈一笑,然後沉著的看著沈木棉,“我怎麽會怕呢?”


    沈木棉回之一個笑容。


    慢慢馬車悠悠的停了下來,門外刀光劍影,全是冷兵器互相碰撞的聲音,讓人驚心動魄。


    不過馬車裏麵的三人倒是悠閑的很,該幹嘛幹嘛,許瀚海好奇看著顏涼,心想,這姑娘還真是與眾不同。


    換做別家小姑娘,怕是現在早已經嚇得痛哭流涕了,可她還有心思拿一本書慢慢悠悠的翻看著。


    許瀚海挑了挑眉,笑道:“哎,你真不怕啊?”


    顏涼頭也沒抬,輕輕翻了一頁,淡笑道:“有三皇子和沈公子在,我怕什麽?”


    許瀚海低頭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也是。”


    顏涼的書翻了十頁,許瀚海的葡萄吃了大半,就聽見外麵淮音說道“主子,好了。”


    門外淮音和鳥不眠用衣衫擦幹劍上的血跡,將劍收回鞘中。不約而同的跳上馬車,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隻剩下一地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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