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其他人也來找各班老師申請籃球賽名額,彭寺盛和宋林提籃球賽,他直接就答應了,他讓彭寺盛做好準備可能還要經過甄選人數,彭寺盛順帶報上了胡霖的名字。沒想著再找方頌,胡霖帶著他打籃球,沒過幾天的時間,彭寺盛就熟練了籃球。在課上,彭寺盛沉迷在這幾天的籃球無法自拔就在桌下搗鼓動作,老師的粉筆扔到他頭上,怒叱他點名罰站到下課。


    彭寺盛想著可能下課宋林會批評他,已經事先給自己下了安慰劑。高嘉拿手捂著嘴巴悄悄和他說著:“你這幾天打籃球打瘋了,下課要被拉去訓話了。”


    她和胡霖都一臉你保重的表情,被指著的彭寺盛聽道她說了一堆無關緊要的話,無非是說他擾亂課堂秩序的話。一到辦公室,她告狀的速度在嘴上打的飛快的說:“在我的課上練籃球,還有沒有把我這個老師放在眼裏?”


    宋林一臉平靜回應著:“我肯定會訓話的,您就先忙你的事情吧!”


    空氣中懸浮著一絲恐懼來的怕意,彭寺盛低著頭遲遲都沒動,加上他是班長,想來自己會被宋林狠狠的教訓,他對宋林的敬意來自於初生對老師嚴肅的擺露做的猜測,平常就沒見到過宋林會笑,生吞活剝還是嚴刑酷打,宋林的斯文搖擺在所有詞的中間,以他來說心思縝密無法看透,彭寺盛現在還不夠了解他。


    很久都沒有聲音,彭寺盛抬頭的時候他才說:“你還等著我真的批評你啊,這次籃球賽我也希望你們能打一個好成績,但練習不能挑上課,更何況你還是班長。”


    彭寺盛覺得宋林太奇怪了,正常的話應該說他兩句。回到教室後難免要被他們倆追問。


    “宋林沒發脾氣?我覺得他沒發脾氣比發脾氣更可怕。”


    高嘉聽著他們的對話說:“我也覺得是。”


    學校的體製是一個月放兩天假,每隔一周半天假,迎來第一次月假的時候,班上的每個人都格外興奮,但彭寺盛有一種喜歡待在這裏的感覺。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他就到了逆反家喜歡在新環境下的安逸,家是自己願意回去的時候回去才有心裏獨有的一種舒坦,家什麽時候都可以回去,特別是依賴了那麽久的地方,現在能出來消失一段時間,要是不想那麽多的話,他還是願意在這裏。


    聽完宋林在放假之前的一大句話,教室引來了嚎叫聲,他讓他們亂喊,已經是下課,想怎麽喊就怎麽喊。


    “啊!下個星期就要上晚自習了”,高嘉在一邊發牢騷,已經逃過了一個月的時間,現在必須要麵對。


    “要不然呢,你還以為學校有這麽仁慈呢。”


    高嘉站在沈珂心麵前催:“快走了,沈珂心,別寫了都放學了。”


    “等一下,我快了,再給我5分鍾”沈珂心空手比劃的攤開手掌,一手還在趕著作業。


    彭寺盯著她的桌上說:“高嘉,你的作業?”


    “噓!到時候來學校再寫”,高嘉故作神秘,說話尤其小聲。


    沈珂心看了一眼她停下了筆歎息:“高嘉你剛才噓一聲,我還以為宋林在教室。”


    原來她們倆約好了要一起逛逛,女生可不大願意很早回家就隻是呆著,她們要在放假回家之前順便打發時間。


    這裏走出去是另一幢2層的平樓,跟著他從教學樓在後的薑凡叫他:“宋林!聽說你們班報了籃球比賽,真的嗎?不會是因為我吧,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和我較勁呢”,聽到的聲音還是讓他討厭,宋林抬頭瞪著他。


    “你想太多了”,薑凡眼睜睜看著宋林離開的犀利眼神,他又回到了教學樓辦公室,坐到椅子上取下自己的眼鏡,拿手蓋著自己的眼睛。


    “哥哥,你回來啦!”,彭寺盛剛打開門,迎麵而來的就是妹妹的擁抱,他摸摸她的頭,伸手抱起彭曦來說:“你又長胖了,我都快抱不動你了。”


    “哪有?”彭曦從彭寺盛的懷裏出來,跑向體重秤。


    麵對六歲的妹妹他滿是寵溺,環視了家裏一圈,發現依舊還是空落落的。如果不是有一個人牽掛著,這個家就是冷冰冰的。


    “奶奶接我回來的,媽媽不在家,奶奶剛出去去菜市場了”,彭曦主動招來實話,他現在對這裏有了一點趨向於沉重的心情,並不是能安穩於自己什麽不管。


    彭寺盛露出無比凝重的表情,他牽著彭曦的手去外麵找,他知道人一定會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去。走了不久,在左右布列的攤位上看到那佝僂的後身,他的心顫了一下,神色立馬變得擔心,彭曦掙脫掉他的手,在人群中穿過多色的塑料手拎袋,幼小的小孩從背後抱住他瞧的人,彭寺盛拎過她提的好幾袋東西。


    “你怎麽又來了,你年紀大了,就不要來回跑了,小曦要是要接的話,那就我去。”


    “沒事的,你媽他們挺忙的,我在家也沒事”,她有些站不穩去扶彭寺盛的手臂,明明年齡上體力不支卻還要逞強,老人的固執他是勸不動,畢竟人老了,隻能偶爾順著她,但不能過於什麽都聽她的。


    彭寺盛攙她回了家,想著做一頓飯來解決,他在廚房折騰了半天,背後的人來說:“還是我來吧,你還是太小了。”


    他不好意思的抓頭,走出來就聽到她的吐槽:“哥哥,你還是太小了哦!”


    三人簡單的飯食在彭寺盛洗完碗後結束,他躺床上翻來覆去想學校的事情。


    “你在幹嘛呢,動起來,你傻站在那裏幹什麽?”


    彭寺盛看了一眼自己穿著籃球服,被胡霖推了一把,他在球場上麵跑起來,在球場外找高嘉的身影。


    栽過頭,大腦突然一片空白,記不起事情沒有什麽片段,他在床上彈起來:“原來是夢。”


    彭寺盛揉著頭,從房間出來就看見熟悉的身影在擺放早餐:“媽,你又是晚上回來的。”


    叫來自己的妹妹,他幾乎是哄著的,裏麵的人不起來,他還要使招。他沒想到門外一聲的她一喊,彭曦就鑽出頭,他有些微妙的表情,對於自己的媽媽是什麽原因才丟開自己的脾氣,彭曦在他這裏的性子都是亂來,反正他也就她一個妹妹,隻能讓她隨意。


    這還很早,以為在學校起早就能回家睡懶覺的彭寺盛拿勺子在碗中舀白粥,左邊彭曦的嘴裏哼唧著歌聲一邊搖擺自己的頭,餐桌上的東西快被吃的精光,陽台折射的光從玻璃門處漏在房子四處,地上被水灑了一遍,圍著4個人的一圈,透來一點清香和早餐的滋味。


    要是能永遠這樣,家裏也是不錯的,彭寺盛比較不願意這裏看起來太整潔,就像會隨時被拋棄一樣,沒人在這裏一點聲音回蕩也沒有,這樣不就過於空白了。彭曦會講來一點她的事情,這一個人鬧起來,剩下的人就都陪著她笑,她就是小孩子的活力,如果要好好留下的話,她還需要人來陪著,彭寺盛不願意她也會像他一樣,偶爾會有不想回家的念頭,本來這個地方就是讓人安心的。


    歡聲笑語在任何時候都會來,唯有現在被人們記住,他們不預知未來不回望過去。


    離晚自習上課還有半個小時,彭寺盛看著旁邊空落落的桌子和椅子,表麵裝的毫無波瀾。這個周日和往常的周日不一樣,他有他要等的人,就變得那麽不尋常。


    胡霖倒是來的很及時,一來就拿走作業本抄作業,彭寺盛看牆上的大白鍾時間,他開始環座位去收取班費,宋林說有一次集體活動,便是不久後,班上每個人一起就能聚成一次活動。到陳風麵前的時候他還趴在桌子上,彭寺盛放手敲桌子,陳風抬頭給他錢的時候散出了刺鼻的煙草味,實話來說彭寺盛很敏感,有些人會愛這東西這樣癡迷,他那時候還特別想和陳風說話來著,不是問候不是應答,就是想著了解他,因為有人越是這樣就越能吸引人去注意他。


    班費收集的差不多的時候,高嘉就來了,紮著頭繩還是披發散開的樣子,女生會換來換去,宋林也就這樣出現在門口,高嘉想著坐下,彭寺盛張開手攔著說:“凳子上有灰。”


    高嘉反彈性的起來,彭寺盛笑著又講:“沒關係,我已經幫你擦過了。”


    “彭寺盛,你真無聊”,高嘉伸手做出要打他的動作接而說:“給,班費。”


    早就過了一些時間,彭寺盛還是等了一會高嘉,她寫作業是不積極的,非要他催幾句,她也好像知道趕在最後時間有人會提醒她,這樣兩個人之間好像就有了默契。


    “高嘉,快點我要去辦公室交作業了,不然老師等會該說我了”,彭寺盛用筆敲桌子催著她,慢慢的就有了節奏感,自己玩出了樂趣。


    “等一下”,高嘉一通狂趕後放下筆把作業本放到上麵,然後她又攔著他:“等一下。”


    彭寺盛習慣的看了她一眼,說了一聲我知道了,舉手把高嘉的作業本插到中間去,這是他早就給她的一次特殊待遇,每一次都會按照她說的來。


    彭寺盛到辦公室的時候,數學老師斥責他看了一眼手表:“你們班交作業怎麽這麽慢,別人班都改完了,下一次來早點,我都要下班回家了。”


    他接過彭寺盛遞過的一大摞作業本,辦公室的老師都已經走空,彭寺盛麵前這位年長的穿著花格子襯衫顯著年輕實際頭發花白的老師非要堅持今天改完作業才肯回家。


    後麵幾天彭寺盛和胡霖還是堅持把時間擠到了一起打籃球,為了能圓自己那天和高嘉說的話,他練習的樣子還寫在了臉上也很努力。


    雖然其他學科老師無法理解為什麽宋林鼓舞班上的兩個學生不上課就去練籃球,但是他夾著自己的私心藏在心裏,宋林回想這麽多年了,是他自己和自己過不去還是自己終將不能釋懷。


    幾年前,宋林和薑凡還是大學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會因為世界的現實而破裂,兩人是六年的朋友,那時候宋林和薑凡在麵臨大學剛畢業的時候,想著可以兩個人一起去外麵奔波,便義無反顧的選擇一起去北漂,經曆了各種難處,一直到那個人的出現,薑凡終於按捺不住了,他拋棄了現在的生活,為了給那個人更好的生活,他選擇放棄堅持這麽久的創業。


    “再堅持一下吧”,那天晚上宋林手上夾著煙,嘴裏吐出煙圈很低沉的聲音說著。


    “要堅持你堅持吧,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整整兩年,兩年都是這樣的生活,再繼續下去我們連最後的一點錢都會敗光,我不想再繼續下去,我現在什麽都沒有,當初一起想象的什麽美好的生活,那都是夢幻知道嗎?宋林你能不能現實一點,反正我是要放棄了”,薑凡怒吼的聲音絲毫不讓他害怕,朋友之間什麽都見過,更不畏這點真麵目。


    “是因為那個女人吧”,薑凡沒有理會宋林,拎著自己收的行李箱關上了門,留下房裏的宋林靜靜的沉默,那一支煙很長,呼出的氣很短。


    沒過多久後,薑凡就被當時陷入的愛情撈的所剩無幾,最後一點積蓄騙完後,折騰幾年的時間換來的是空手而歸的回家,到最後他隻好默默接收家裏安排的傳統工作。那時候當教師不是時代掀起來的風靡,而是一直處於基層頂端不被看好的產物,穩於新舊都不會淘汰的一個高度。


    他再見到宋林的時候,兩人都在這所學校沉落自己相似的難處,不過他早來了一年,已經混的能認清自己。先來先走的人都是他,以致於在後麵的跑掉了,他們見上一麵就有人繞道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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