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進宿舍的第一天記住了597門牌號,就隻剩一個上下鋪。高嘉望著上麵的床板,咯吱的聲音讓她睡不太著,在零點,她睜開眼睛被陌生的環境包圍,遠離家裏的舒適感,她要靠近心理上的安全感來度過長夜,抱著枕頭翻到沈珂心的床上去,她睡著又輕微的睜眼:“高嘉?”


    “沈珂心,我睡不著。”


    “進來吧”,她說話顯的很乏力,掀開自己壓緊的被子,快十月都偏涼的季節,兩個人睡覺熱乎一點。


    高嘉側著她耳邊絮絮叨叨說:“我睡不著。”


    有月的散光,露出能看清的臉,沈珂心說話依舊疲倦,但沒有怒氣,對她這樣也隻能是一點特別之處,她卷過身看著她:“你可真是,我又被你吵醒了。”


    高嘉平躺著,換了一個地方,上麵是牆不是壓沉的木板,她精神的說:“我睡不著,你和我講講話。”


    “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個小和尚。”


    “換一個吧。”


    小聲綿綿的一句又一句,沒有驚醒其他人,女生宿舍起先很安靜,來了她們倆沒有留下什麽特別的,隻有她們倆唯一的秘密。


    大風連日的掃,變冷的時候來了,這進入任何時候的瓶頸,寒凍的天氣不再眷顧他們。


    高嘉喊了一句:“胡霖,借你的書看一下。”


    埋頭苦幹的他聽不到聲音,嘴裏碎碎的默念讀英語單詞,捂著耳朵在背書。


    沈珂心直接拿他桌上的書遞給高嘉:“他聽不到,陷進去了。”


    “對,他聽不到,他現在要把英語成績衝上去,畢竟這是他的強項。”


    “怎麽突然之間就變的這麽刻苦了?”


    彭寺盛挪近高嘉擋住手和她說:“他和她女朋友說好了,要去同一個大學,兩個人都在努力。”


    “怪不得。”


    換另一節課,胡霖又回到嘰嘰喳喳不停的那個他,保持強烈的熱情是平衡自己喜歡的東西上的。


    “彭寺盛,你給我講一下,我不懂這個,這是陳風給我抄的。”


    “他都寫的這麽明白了你還不懂?”


    他仰頭嗬氣的說:“物理太難了。”


    “你想考什麽大學?”


    “我還沒想好,我想去學英語專業。”


    “你都沒想好?你不是說你和廖思宇都講好了嗎?”


    “我想留在湖北,她想回南京。”


    “彭寺盛”,高嘉在一旁扯他的衣服,他頭沒回的把桌上的書給她,熟絡的了解早給了關係牢固。


    “你是不是要黏住她才行。”


    “我的女朋友我必須跟著,大學有四年的時間,在一起的話可以每天都看見她。”


    “你怎麽就確定有四年,你就那麽自信能考上本科啊。”


    “你說的沒錯,現在我的成績的確隻能上專科,但你相信我,在這剩下的時間我能衝上去。”


    “我們班能上一本的人,我看頂多10個。”


    胡霖擋住了右邊的沈珂心,眼神一直瞄向高嘉來示意他:“咳咳。”


    “你說你哪題不會來著?”彭寺盛咬緊每個字的說。


    時常呆在學校就會有想出去的心思,學校密集的人太多,閑來走走的地方都沒有。


    “有沒有哪裏可以逛逛的地方?”高嘉說話沉沉的沒有力氣,被每一天折騰的乏味。


    “你們倆還沒習慣學校生活啊,學校哪有什麽可以逛的。”


    “彭寺盛你不知道不要瞎說,其實是有的。”


    “哪裏?”沈珂心和高嘉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知道西院怎麽走吧,那邊比這邊還要大,而且空地多。”


    當天晚上自習過後,她們倆去了胡霖講的地方,這裏連改造都沒有,不全都是高牆樓,空場子曲折了小路,所在沒有什麽風,瞎逛在地燈上照的路,拐彎再繞左,匯合的一個長道上還有人在跑步,旁邊就是操場,去過後,這裏不是塑膠鋪的,而是枯黃草和煤渣路的原生場所,新鮮感是在長久共存的一個感受下發生的變化,她們騰回一條新路上,回去的路比來的路更短。


    高嘉一直盯著沈珂心,莞爾一笑來說:“沈珂心,我們減肥吧。”


    “你看著她們跑步就想跑了是吧。”


    “不是,我想減肥。”


    “好吧,我陪你。”


    宿舍到點就會關門,那天她們聊的忘了時間,隔著趕回來的最後一點門被攔下來,她們狂奔進來及時得以躲過了被鎖在外麵。


    看著眼前熟悉的人,高嘉對她說:“謝謝啊。”


    鎖門的老奶奶也不管什麽,被叫到靠裏邊,廖思宇小聲的提醒她們:“不用謝,你們倆不能這麽晚回來,尤其是每周單數的時候,一定要早點回來,這裏有老師管的特別嚴。”


    “就是周一和周三對吧。”


    “對,不然被抓到了會很慘。”


    沈珂心到她說完,張嘴來:“我們是不是哪裏見過啊。”


    擠她們倆耳後發的假聲廖思宇說:“見過,我是胡霖女朋友。”


    “難怪我說好眼熟。”


    一邊往宿舍樓上走,她一邊聊著:“你們剛搬來沒多久吧。”


    “也有一個月了,但是還不了解你說的。”


    “那你們以後注意點。”


    全部都在轉場,認識的人、離別的人,都在改變,時間不會停下,他推著天地假裝有些人還在原地。


    於是九點後的時間分配在西院,前幾天時間,發酸的腿險些讓她們覺得自己的肢體殘廢,這也給自己不要每天都沉在學習裏,有的時候學習讓校園生活變的更加死板。


    中性筆的墨水不到一周就要換替芯,試卷上的題目還沒聽懂就換了另一題,瑣碎的這些難以堅持,有的人投降就開始玩性大發,忍受的時間還有很長,這無非是自己和自己堅持的一條路,高考不能舉白旗,這不是判定零分,是來自優秀人給壓力的失敗。


    高嘉沒有壓迫,自己努力就好了,搏一搏讓自己能看著不一樣,這時候放棄,老師也不會再拯救你,殘酷的一場考試,是17歲妥協的一點點成長,好歹為自己做日後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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