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翔?


    袁野確定,來人就是上官翔,他是個男人,他吻住了自己的嘴,袁野無法接受自己在同一個男人接吻,很惡心。雖然,對麵的上官翔全身都散發著女人的氣息。


    上官翔的確比最美的女人還美,可他是男人。


    “你幹嘛?”袁野推開了上官翔,“呸……”繼而吐了一口唾沫。


    袁野用力過大了,把上官翔推到了地上。坐地上的上官翔顯得很錯愕,他嬌柔的身軀使他像隻受傷的小貓。


    “你幹嘛呀?”袁野也覺不好意思,“別開玩笑好嗎,有話直說。”


    上官翔不答,爬起來,向門外跑去。


    上官翔披散著頭發,光著腳丫子,穿著白色的睡衣,細條的身影閃出門外。


    “喂!”袁野覺得上官翔不對勁,追了出去。


    月光下,上官翔像極了女鬼,身材曼妙的女鬼。


    上官翔在前邊跑,袁野緊追不舍,他倆一前一後,穿門過巷,跑進了上官璽的院子。


    現在是深夜,除了巡夜的莊丁,上官府已沒人活動。巡夜的莊丁見是少爺也不盤問。


    穿過一條回廊,上官翔進了一間屋子。


    袁野停下腳步,緩緩來到窗邊,向內觀瞧。屋裏亮著油燈,有一口大木桶,有人正在裏邊泡澡。


    半夜了,還在泡澡?袁野仔細看後,發現木桶裏的人是上官璽。


    袁野心想:“我深夜在上官璽的浴室外活動,容易讓人起疑心,等天亮了再去找上官翔吧。”


    他剛要轉身走人,瞥見屋裏的牆角處還有一個人,是小桃。估計她剛才躲在牆角裏脫衣服,自己沒看見。


    小桃緩緩的走到桶邊,上官璽站起來,雙手將小桃架進了木桶。


    袁野明白了,“今天白天,陳祁來上官府就是為了和上官璽商議小桃的事。白天商議好,晚上就送過來了,這也忒特娘的不尊重女性了吧,跟妓女有什麽區別?”


    袁野剛轉過身,嚇一大跳,如女鬼般的上官翔正站在自己身後。幸好這個女鬼挺討人愛,否則準把自己嚇個半死。問題是,他什麽時候跑到自己身後的?


    上官翔麵無表情地看著袁野,冷冷地問道:“她美嗎?”


    袁野的小心髒現在還快速的跳動著,小桃的身材是極品。


    袁野點點頭,“美……”


    “真的很美?”上官翔聲音低沉。


    袁野點點頭,一臉懵圈的看著上官翔。


    “我要殺了他!”上官翔咬牙說道。


    “什麽人?”屋裏的上官璽問道。


    袁野急忙拉著上官翔走開,他的手很涼。


    到了院內,上官翔甩開了袁野的手,袁野又攥住他的胳膊,語重心長道:“小桃犧牲了自己,請你不要辜負她的犧牲!”


    上官翔再次甩開袁野,“我不要她犧牲,事在人為,你們都怕死,我不怕!”說罷,徑自離開了。


    袁野剛想追上去,正巧一隊巡邏的莊丁過來。上官翔已走遠,沒有了上官少爺的庇護,莊丁免不了對袁野一通詢問。


    “這麽晚了,你在老爺的院內幹嘛?”領頭的莊丁問道。


    袁野笑道:“我睡到半夜,突然有個問題想請教上官老爺,所以就過來嘍。”


    領頭莊丁摸不清底細,就不敢為難袁野,道:“這麽晚了,老爺早睡了,明天再來吧!”


    袁野撓撓後腦勺,憨聲道:“哈哈,很晚了嘛,怪不得院內沒人了呢。”打個哈欠,又道:“哇哈哈……我回去睡了,晚安!”


    袁野往回走,想等莊丁走後再去找上官翔,他怕上官翔去殺上官璽。


    誰知,領頭的家丁派了兩個人送袁野回去,說是送,其實是押送。


    領頭莊丁道:“我派人送你,府內女眷眾多,萬一走錯道,那就不好了。”


    袁野心中不情願,嘴上又假裝感謝道:“得虧你細心,謝謝啊!”


    兩名家丁把袁野送回房後,就守在院門口不走了。袁野見狀,隻得上床睡覺。整個下半夜他都沒睡,盼著趕緊天亮了去找上官翔。


    天剛微亮,忽聽見有人喊救命。這個時段人們大都沒起床,外邊很安靜,這一聲呼喊距此不近,但還是很清晰。


    袁野急忙爬了起來。他的第一反應是:“完了,一定是上官翔闖禍了”!因為聲音是從上官璽的宅院方向傳來的。


    袁野抓起武器奔了出去。剛出院門,就看到昨晚在這兒守門的兩名莊丁正跑在自己前邊。袁野喊住二人:“喂!出什麽事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聲音是從老爺的院子裏傳出來的。”莊丁也很茫然。


    “救命啊,殺人啦!”呼喊聲一直沒停,袁野能確定,是小桃的聲音。


    袁野到達上官璽的院子後,看到上官翔躺在院子裏,鮮血流了一片,小桃護在他的身旁,不住的求救。


    小桃看到袁野來後,算是看到了救星,急道:“袁大哥救命啊,老爺殺了自己的兒子!”


    上官璽一手持匕首,一手捂著肩膀,他捂著的地方正在流血。


    比袁野先到的幾個人,是上官家的嫡係長者,正在一旁勸解。


    “上官老爺息怒!”袁野急道,“虎毒不食子啊!”


    上官璽斜眼看了看袁野,繼而掃視眾人,怒道:“你們,誰也不許勸我,這個孽畜,險些殺了我,試問,如果你們的兒子殺你,你們怎麽做?”


    上官璽手中刀尖指著眾人,緩緩而動,“我上官璽,還有五個兒子,我若不明正典型,以後我的兒子都來殺我怎麽辦?”


    上官璽對著上官家的長者吼道:“你們滾開,現在是執行家法的時候啦!”


    上官家長者似乎覺得上官璽說的有理,紛紛後退。


    上官璽把匕首指著莊丁,厲聲道:“你們這些狗奴才,平日裏吃我的喝我的,你們的主子被人加害,你們還愣著幹什麽!”上官璽又把匕首對著上官翔,“給這個畜牲補一刀,誰先殺了他,我賞他百兩黃金。”


    莊丁都知道老爺不中意這個嫡長子,但這是人家父子的家務事,剛開始都不敢過多介入,現在上官璽下了命令,又有重賞,莊丁也就沒了顧忌,抽出腰刀向上官翔衝去。


    小桃撲在上官翔身上,絕望地哀嚎道:“唯有蒼天能救了呀!”


    袁野出手,抽劍撐盾,一個箭步擋在上官翔身前,第一波衝上來的莊丁有五六人,看到袁野,稍一遲疑,上官璽喊道:“誰擋殺誰!”


    莊丁揮刀向前,袁野施展'雷天十二式',伏羲劍削莊丁兵刃如削枯枝爛木,袁野得勢,縱身向前。


    袁野心道:“本來今日突圍也要殺人,何不現在就開始殺吧!”


    “住手!”有人出言阻止。


    袁野收住招式,看到相阻之人是位老者,是上官璽的堂兄弟,叫上官和,上官璽宴請袁野他們時,上官和做的陪。


    “先不要打!”上官和苦口婆心的說道,“今日非要死人不可嘛,都聽我一句勸。”


    袁野後退幾步,護住上官翔。


    上官和勸上官璽道:“兄弟啊,你先冷靜冷靜。翔兒真要犯了十惡不赦之罪,不用你動手,自然有家法。但咱們得把事情審清問明了,那時再殺,誰都沒意見了,也能服眾啊!”


    上官和又問袁野:“袁公子,如果我們證明上官翔真有弑父之罪,那時再殺他,你沒意見了吧?”


    “呃,這個……”袁野猶豫了,心道:“殺人未遂也是重罪啊,何況在這個萬事講究宗族禮法的社會。”


    “看來,袁公子也同意這麽做了!”上官和對周圍一圈人說道。


    “我……”袁野沒理由反對,隻道:“在沒給上官翔定罪之前,先救他性命!”


    “對對……”上官和招呼家族醫士來瞧上官翔,醫士知道這裏的情況後,早已趕來了。


    醫士提著藥箱先去看上官璽的傷,畢竟這才是他的主子。


    上官和問醫士:“傷勢如何?”


    醫士喜道:“萬喜,隻是破了點皮而已。”


    “嗯?”上官璽對醫士一瞪眼。醫士一愣,不知其何意。一旁的上官和卻看出了深意,忙道:


    “既然傷的很重,那就趕緊安排人來包紮,你再去看看少爺。”


    這一幕,袁野盡收眼底,他知道上官和是上官璽的幫凶,他在給上官璽鋪一條'道',讓上官璽殺上官翔看起來明正言順。


    醫士安排兩個丫鬟給上官璽包紮,自己又去看上官翔。


    這時沈夢月已聞訊趕來。


    沈夢月見自己的兒子如此慘狀,直接嚇昏過去。上官和命倆人把她抬了回去。


    醫士檢查上官翔胸前的一條刀口,未傷及內髒。醫士為其撒上止血藥,再為其包紮。


    “他怎麽樣?”袁野向前詢問上官翔情況。


    醫士道:“失血過多,若是調理得當,應該不會有性命危險。”


    袁野急道:“那你趕緊調理吧?”


    “嗯嗯……”醫士招呼幫手去抬上官翔。


    “慢,讓他在那!”上官璽厲聲道,“今天無論如何也要了結了這廝,救了也是白救。”


    上官和對著一圈人道:“也對,咱們就現場審理,免得再生是非。”


    上官和轉身對上官璽客氣道:“你說說事情的經過吧,讓大家做個評判。”


    上官璽怒道:“我是一家之主,我還用得著你們給我做評判?”


    上官和打個哈哈,一副奴才的樣子,對上官璽說道:“哈哈,你也不想日後人們背後議論你,還是說說得好!”


    眼前的情況很明朗了,上官翔死定了,等上官和陪著上官璽把這場戲演完,就是上官翔的死期。袁野看得清楚。


    上官璽晃著手中匕首,咬牙切齒道:“這個孽畜趁我熟睡之際,拿刀殺我,因為自己武功不濟,沒殺成,結果刀被我搶來了。我反手一刀,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早就沒命了。”


    “不是,不是這樣!”小桃急道,“少爺不是真心想殺老爺的,他隻是想和老爺理論一下。因為倆人說到氣頭上,老爺把自己的匕首遞給少爺,說:'有種你就殺了老子,否則門兒都沒有。'少爺一時激憤,才動手的。大家想想,少爺不會武功,他能殺的了老爺嗎?”


    “這女人是?”上官和指著小桃問管家德厚。


    “這是老爺剛納的妾,就等良辰吉日對外公布了。”德厚道。


    上官和對小桃道:“你小小年齡不懂,'殺父大罪'不是真做了才算,隻是想想也是天理不容的。”


    “唉?”上官和問小桃:“他們父子因為什麽事爭吵?還有,見你如此關護翔兒,你倆之前認識嗎?”


    從人叢裏擠出一個大屁股的老女人,這是上官璽的大妾,是大兒子上官展的母親,方氏,方氏對上官和道:


    “大伯,這個小妖精和上官翔經常在一起玩耍,上官翔刺殺老爺就是為了她。按祖宗規矩,像這樣的畜牲,殺他十次都不為過。俗話說'虎毒不食子',老爺下不了手,大伯你可要維護咱們上官家的家法呀。”


    袁野看到方氏對上官和一邊說話一邊使眼色,心知不好:像上官家這樣的大家族,和皇室內院是一樣的,為了繼承權勾心鬥角,上官翔死了,直接受益的就是上官展,所以方氏才會這麽賣力。上官和此人心機頗深,他肯定想幫助上官展,賺個擁立之功。


    上官和看看上官璽,征求意見。


    上官璽對上官和道:“你看著辦吧。”


    有人給上官璽搬來椅子,坐一旁觀看。


    上官和清清嗓子,朗聲說道:“上官翔意圖弑父,乃十惡不赦之罪,'千刀萬剮'也不為過。不過呢,他是少爺,可以從輕發落。嗯……將他拋入江中,讓其自生自滅吧,生死由天,也怪不得我們。”


    袁野心中不屑:“把上官翔拋入江中,看起來,是把生殺大權寄托給了老天,實際上,上官翔昏迷不醒,丟入江中必死。好歹毒啊,把人殺了,自己的內心又不用受譴責。”


    “展兒,你是老大,就由你執行吧。”上官和對上官展說道。上官家其餘五個兒子早已趕來了。


    上官展恨不得上官翔立馬死,他命令心腹莊丁動手。


    袁野看透了院裏所有人的心思,有些人是真希望上官翔死,大部分人不在乎他的死活,是看熱鬧的,這個時候也隻有自己能救他了。


    袁野看到雷鳴和樂百合在人群中,膽氣壯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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