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緊張幹什麽?”慕宇嘴角劃過一抹邪魅的笑,“我又不會吃了你。”


    顧傾宸緊緊地盯著他,“那你到底想幹什麽?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三哥馬上就要回來了。”


    她想,就算他現在喝醉了,可畢竟現在是在慕家,他應該不至於會對自己做出什麽不利的事。


    “我就是想問問,我哪裏不如慕衍了,要是當初你聽我的建議當我的女人,如今我也不用被逼著娶了顧輕夢那個女人。”


    聞言,顧傾宸不禁感到一陣惡心,再怎麽說,他和顧輕夢也是明正言順地在一起過的,怎麽就能一翻臉就恨得跟仇人似的呢。


    “你們已經訂婚了,就不要說這些話了。”


    “那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裏不如慕衍了,”慕宇似乎不死心,非得要到一個答案才肯罷休,“為什麽你不選我,奶奶也不選我,所有人都不選我,就因為大哥的死是我造成的嗎?”


    因為情緒激動,他的音量沒有降低,可是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明顯的像是在喃喃自語。


    也是這一刻,顧傾宸頓時覺得他有那麽一絲的可憐。


    她並不清楚他們兄弟之間發生過什麽事,張了張口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房門突然被推開,顧傾宸還沒反應過來看清這抹高大的身影是誰,就先看到慕宇被抓起,接著重重的挨了一拳。


    “你還知道大哥的死是你造成的,”慕衍左手緊緊地攥著慕宇的領口,因為憤怒,右手緊緊地握著拳頭,“既然知道你還有臉麵提起。”


    猝不及防挨了一拳,慕宇的酒勁也清醒了不少,舌尖頂了頂已經明顯腫痛的腮幫子。


    嗬,還真是手下不留情!


    “為什麽沒有臉麵提起,”慕宇一副不還手的打算,勾了勾唇角,直接整個人癱躺在地上,“你早就想狠狠地揍我了吧,來啊,你打啊,最好把我打死,看看你親愛的大哥是不是就能夠回來。”


    “你說的沒錯,該死的人是你。”


    低低的聲音,卻似熊熊的火焰,慕衍帥氣逼人的麵容,這一刻的確因他的話變得駭人。


    緊接著,他的拳頭又狠又快,落在慕宇頭部、腹部、還有手。


    顧傾宸整個人都呆住了,雙腿像灌了鉛,僵硬得動不了,直到聽到慕宇的慘叫聲,她才急忙跑過去,雙手緊緊握住他那還要繼續落下去的拳頭,“三哥,不要再打了。”


    再這樣打下去,她不確定會發生什麽事。


    這樣的動靜,很快地成汐和其他幾位傭人也跑了過來,不禁被嚇得一聲驚呼,“這……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顧傾宸緊緊地抓著他的手,“三哥。”


    她所認識的慕衍,可以臨危而不亂,臨驚而不慌,遇事而泰然,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可這一刻,她推翻了所有先前對他的認識,因為此時的他,是暴戾血腥的。


    慕衍抬眸看她,一雙眼睛猩紅。


    “我們回去,好不好?”顧傾宸沉了沉聲音,但是聲線微顫,說完又看向成汐,“汐姨,奶奶應該睡下了,就先不要打擾她老人家了。”


    成汐雖然不清楚具體是發生了什麽事,但聽到她這麽一說,也是連連點頭說好。


    車上,


    顧傾宸剛想鬆開他的手,卻反被慕衍緊緊地握住,她側過頭看著身側的男人,緊繃的側臉嚴峻冷豔。


    “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


    顧傾宸抬眸,他的目光像蒙了塵的黑色曜石,暗淡而昏沉,慕衍說:“抱歉,不該讓你看到不該看到的。”


    “說什麽抱歉啊,”顧傾宸揚唇笑了笑,“我膽子可沒有那麽小,不就是打架嘛,我自己都還跟別人打過架呢。”


    慕衍輕聲笑了笑,靠在椅背上,一樣地側目看著身旁的女孩,車廂內光線黯淡,可她的眼眸卻像星星一樣閃著光。


    他一直都覺得,她的眼睛,很好看。


    “那倒也是,”慕衍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邊隨意地開腔,隻是聲音依舊低沉,“隻不過身手有待提高。”


    顧傾宸撇嘴,總覺得他總是能夠一本正經地調侃她。


    慕衍驀地收攏手臂,兩具身體頓時嚴絲縫合,他淡淡地開口,“他說得沒錯,我早就想收拾他了,隻不過這些年都是看在奶奶和阿瑾的麵子上。”


    他像是準備講一個悠久的故事,聲音散漫卻又深沉。


    “今晚讓你受驚了,不過你放心,他不敢再靠近你了。”


    聞言,顧傾宸推開他坐直了身體,“你要做什麽?”不知為什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會令她感到一陣害怕,“我雖然不清楚你們兄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三哥,你一定不要因為他而做出傷害到自己的事。”


    黑色賓利在梧桐公館前停了下來,負責開車的閔青停了車後打完招呼便先離開了,將空間離給他們二人。


    慕衍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在你看來,我是很容易衝動的人嗎?”


    “在這之前不是,”顧傾宸學他,故作一本正經的模樣,“不過現在不一樣了,經過今晚,讓我知道慕總您也是食人間煙火的,也是有喜怒哀樂。”


    慕衍抬眸瞅著顧傾宸那嬌豔欲滴的臉,輕笑出聲,“聽起來,之前在你心中我是神仙級別的存在?”


    一句反問,顧傾宸實在是繃不住笑出了聲,“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放心吧,”慕衍收起笑意,“隻要他不做什麽過分的事,看到奶奶和阿瑾的麵子上,我是不會對他怎麽樣的。”


    就像慕宇自己說的,哪怕把他打死了,慕翔也不會起死回生。


    “當年,車禍發生的時候是大哥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救了我,若不是他,我們兄弟倆會一起命喪黃泉,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慕衍。”


    顧傾宸聽慕瑾講過一些他和慕翔之前的事,知道他們兄弟倆感情深厚,卻不知道原來還有這麽一層緣故在裏麵。


    “成立x集團是大哥的理想,至於慕氏,我隻要拿回原本屬於大哥的那一份,其它的並無所謂。”


    這是顧傾宸第一次聽到他向自己說了這麽多,同時也是看了他不同於平時的另一麵,“那是慕宇他,對你有所誤會。”


    慕衍嗤笑一聲,眼眸裏盡是不屑,“不說這個話題了,下車吧。”


    “那你心情好點沒有?”


    慕衍微微一怔,既而笑著說道:“若是還沒有,你是要哄我開心嗎?”


    “嗯嗯,”顧傾宸眼眸裏劃過一抹狡黠的光,“要不我講個笑話給你聽?“


    慕衍安靜地等待著她的下文。


    顧傾宸湊近他的耳畔,忍著笑意說道:“這個笑話就是,奶奶說你上了幼兒園還經常尿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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