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說變就變,昨日兒還是個豔陽高照,今日就成了雲迷霧鎖,長安裹緊了身上的大衣,便往百合苑走去。


    半路剛好碰到了楊玫,“姨嫂嫂。”


    “你也是要去百合苑?”楊玫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在她皎好的麵容上。


    “是啊,大嫂說是來了明年的春衣,讓我過去看看。”


    楊玫輕笑,“那就一起走吧……這天啊說變就變,還以為今年的冬天是會比往年暖和一點呢,沒想到這天變起來比人變臉還快。”


    “可不是嘛,所以姨嫂嫂可要穿暖和些,還有小寶,小孩子體質弱,更要當心點。”長安長睫輕斂,看著腳下的路應道,無心去猜測她話裏的意思。


    楊玫餘光瞟了她一眼,往她邊上靠了靠低聲問道:“長安啊,你這是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想通了?”


    “什麽事啊?”長安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她。


    “誒,你……”楊玫朝四朝望了望,“現在也沒別人,你就不要藏著掖著了,我看得出你對蕭悠然的態度。”


    長安一聲嗤笑。


    “你這是笑什麽?”楊玫眉間皺起,看她笑好像有一種自己被當成猴子耍的感覺。


    “姨嫂嫂,我說過了,你們之間若是要爭,要鬥那是你們的事,不要把我也一起扯上去,還有……你已經有小寶了,這正房太太的位置當真就這麽重要?”


    見她說得直接,楊玫也沒有必要再對她笑臉相迎,“你之前不是說得好聽,說你不屑於和誰爭的嗎,如今呢,又算什麽?”


    “如今?”長安秀眉輕挑,“如今我可有做什麽,姨嫂嫂可別冤枉我啊。”


    “你……”楊玫自認為自己能說會道,可是在她麵前卻是三番兩次被噎得說不出話,“穆長安,我不是非要和你統一戰線的,好話跟你說盡你卻不領情,那以後若是有什麽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就別怪我了。”


    長安眼眸冷冷地看著她,勾了勾嘴角說道:“我與姨嫂嫂與並恩怨,您若要是非不分,我可沒打算逆來順受。”


    “嗬,”楊玫冷笑一聲,“你這是在威脅我了?”


    “長安不敢,”長安垂了垂眼眸,“大嫂還在等著,就不多說了。”


    楊玫氣急敗地狠狠跺了下腳,“青芝,我們回去。”


    “可是……大太太不是還在等著嗎?”


    “讓她等著吧,晚點你就說我身體不適,去把東西領回來就行了。”


    “是。”


    百合苑裏,蕭悠然沒有看到楊玫倒也不意外,看著長安笑著說道,“這兩款花色淡雅,你年輕我看著最適合你了,你看看可還喜歡?”


    長安掃了一圈,並不在意,“大嫂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謝謝大嫂。”


    “我們是一家人,不用事事都這麽客氣的,再說,現在也沒有外人在這裏,”說著,便讓箬蘭將衣服遞給了琥珀,“上次在說則羽的事,你似乎對我有意見?”


    長安麵露訝異,“怎麽會呢,我隻是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如果真有哪裏頂撞了大嫂,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沒有就最好了,我也是想著有什麽事當麵彼此說開了就好,那既然聊起這件事,我倒想問問你的看法,你也讚成則羽和這徐啟明在一起?”


    “大嫂,這件事情不是你我讚不讚同有用的,最主要得是則羽自己喜歡,這畢竟不是婚姻大事,是一輩子的事呢。”


    蕭悠然看著她,“你說得也對,隻是我那弟弟先前有跟我提起過他喜歡則羽,還想著我能幫他牽牽線,如今看來,怕是沒戲了。”


    “倒也未必,”長安沉默了一會,“蕭公子我是見過的,一表人才,年輕有為,想必也是很多女孩子的夢中情人吧。”


    蕭悠然輕捂著嘴角笑了笑,“話是這麽說不錯,我是想著,她對那徐啟明感情也未必很深,你呢和則羽感情一向要好,若是可以,不妨在她麵前,替風兒說說話?”


    “這……”長安麵露為難。


    “可是有什麽問題?”


    “是這樣的大嫂,”長安有些無奈,“實在不是我不願意幫,而是則羽她不跟我談及這方麵的話題,我若是突然開口,替蕭公子牽線,難免會顯得突兀。”


    “嗬,沒關係,”蕭悠然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我也就隻是這樣說說,若真是沒辦法,我也不勉強,這婚姻啊還得看緣份,你說是吧。”


    長安笑著點頭,“是啊,謝大嫂理解。”


    走出百合苑的時候,長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嘴角,琥珀看到這般行為不禁失笑,“小姐,您這是在做什麽啊?”


    “笑得我嘴角都有些僵硬了,”長安無奈了翻了翻眼皮,“真心不喜歡。”


    琥珀輕笑,“我剛剛啊,看到她的臉色可難看了,幸好你沒有答應她。”


    “我又不是傻,怎麽可能答應嘛。”


    “那……您為什麽不接受楊姨太的建議呢,畢竟這樣也可以少一個敵人。”


    長安輕歎了一聲,呼出一口霧氣飄散在空氣中,“蕭元起害死了父親,這是我們和蕭家的恩怨,我不想把其他人給牽扯進來。”


    “三太太……”阿順小跑著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道,“可算是找到您了……”


    “發生什麽事了嗎?”


    阿順擺擺手,“三爺讓我請您到倉庫一趟。”


    “現在?”


    “是的,現在。”


    長安有些疑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我先回去換套衣服。”


    “您別急,不是發生什麽壞事,三爺說了可以不用換裝,您跟我走吧。”


    長安看了琥珀一眼,“好吧。”


    貨運行倉庫,長安到了的時候才知道沈則述也在,“大哥。”


    沈則述點頭,“來了,三弟說這件事跟你有關,所以非得讓你過來當麵告訴你。”


    “跟我有關?什麽事啊?”長安將視線落在沈則懷身上。


    沈則懷說道,“上次潛進這裏的小賊已經放出來了,聽了你的意見讓人盯著,你猜猜他出來後去了哪裏?”


    “蕭家?”長安幾乎是不假思索。


    “為什麽認為是蕭家?”沈則述接著問。


    長安突然意識到在他麵前講蕭家的不是似乎不太妥當,“沒有關係,你是怎麽想的就怎麽說,不用在意我?”


    “是,”都聽到沈則述這麽說了,長安也就不再顧忌什麽了,“上次被綁起來的小賊我有見到,雖然以前並沒有見過麵,但是我看到他指甲縫裏藏著厚厚的一層藥渣,應該是在藥鋪的工人,至於為什麽會是蕭家,我也隻是憑直覺。”


    聽完,沈則述笑了,“你的直覺沒錯,的確是蕭家……不過沒有想到的是,不僅僅隻有蕭家。”


    長安眼眸一怔,聽到沈則懷接著說道:“他去了蕭家後,還去了響馬幫。”


    “大哥,三爺,”長安沉吟片刻,“蕭家既然這麽明目張膽,我倒是有個主意可以打擊他們的猖狂。”


    “什麽主意?”沈則懷和沈則述幾乎是異口同聲。


    長安朱唇輕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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