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上對於文蔚府和明府聯姻的事情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人們等啊等,一直到了初夏時節,依然沒有等來那場眾所期盼的盛大婚典。


    一時間各種流言不脛而走。


    有說明家看不上文蔚府窮的,有說文蔚府看不上明府武修太差的。


    又有說明家大小姐看不上文蔚府大公子少條胳膊,還有說其實明家大小姐早就已經許配人家了。


    雖然樹大難免招風,但這種令人煩躁的笑道消息實在是如跗骨之蛆令人頭痛。


    明府不著急,他們在等一個結果:文蔚府是不是真的能給他們一個有神器手臂的女婿。


    明芙嫣不著急,她在等文蔚平登上文蔚府大公子的位置。


    文蔚羽不著急,他怕那一天成親的不是他,怕即便是成親了,明芙嫣會嫌棄他。


    就像當初嫌棄文蔚平一樣。


    著急的是明夫人、文蔚平和文蔚祁。


    明夫人每天都要去看看文蔚羽的傷好到什麽程度了,催著文蔚祁去求雲修,還要盡可能將明芙嫣留在身邊。


    她怕夜長夢多,恨不能當下就讓文蔚羽和明芙嫣拜堂成親。


    文蔚平急的是如何盡快爬上那個大公子的位置。


    文蔚祁也著急。


    隻不過,他一開始著急為文蔚羽求一條神器手臂,後來,他就不再為這個著急了。


    因為後來他改了主意。


    武道上的各門各派不出意料地收到了文蔚府送來的請帖。


    隻不過,並不是他們期盼的喜酒。


    而是武道大會。


    日子定在金風颯利的初秋。


    這個夏天,注定就要揮汗如雨。


    葉圖自從得知這個消息以後,每日幾乎是長在了演武場。


    她努力地練功、學習,雖然平日裏升階試練並不開放,但是她已經向教導師父學完了六階的內容。


    凡事都會遇到阻礙,比如現在的葉圖。


    沒有通過六階試練,就不能夠學習七階的內容。


    葉圖百無聊賴,一邊溫習功課,一邊想辦法解決。


    她甚至想到了去摘星樓,通過幻境試圖找到秘籍。


    顯然她這不是個好方法。


    摘星樓的幻境成千上萬,不能明確要去具體的哪個幻境。


    幾次下來,她終於還是放棄了。


    福祿和噗小雷早已經從冬眠中醒了過來,看到她火燒眉毛一樣的著急,福祿想起了一件事。


    “葉圖,你還記米婆婆給你的那份殘卷嗎?”


    這一句話猶如醍醐灌頂,葉圖一下子從床上竄起來,跑到櫃子邊上取出了那隻枯木發簪。


    小心翼翼地取出薄如蟬翼的紙卷,上麵的內容,正是葉圖需要的。


    五階至九階的內容。


    武道各門派之間的功法秘籍或許各有特點,並不完全相同。


    但是萬變不離其宗,根本之處還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她也曾有那麽一刻想要把這卷秘籍拿給文蔚平。


    但是想到米婆婆說這是傳給武功山後人的秘籍,便放棄了。


    時光過得飛快,葉圖拚命鑽研秘籍、苦練功夫的時候,另一個人也在暗地裏作著努力。


    文蔚羽在波瀾院門前跪了一個月,每天清晨而至,黃昏才歸,無論烈日暴雨,全無退縮。


    本就虛弱的身體漸漸消瘦,眼看著精神也日漸萎靡。


    但是,雲修並沒有答應他。


    他一個人的命運,不足以償還改變因果的代價。


    心灰意冷的文蔚羽這天回去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一個小孩子。


    小孩的頭上紮著一個衝天揪,一蹦一跳地來到他的麵前:“大哥哥,你的手怎麽了?”


    文蔚羽滿臉疲憊:“你是誰家的孩子?”


    小孩眼珠一轉:“我是風霖居的。”


    文蔚羽聽了就是一愣。


    據他所知,風霖居的那兩位並沒有帶著小孩。


    他詫異地問:“誰讓你來的?”


    小孩撓了撓頭:“我師傅讓我來請你過去。”


    文蔚羽問:“你師傅是誰?”


    小孩咯咯笑道:“我師傅是嵩月。”


    文蔚羽半信半疑地跟著小孩來到風霖居,一推門院內站著嵩月正在等他。


    文蔚羽躬身施禮道:“嵩月師傅,剛剛令徒……”


    他說著看向小孩剛才站的位置,才赫然發現早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


    嵩月看著他一臉迷茫,似乎感到十分有趣,笑道:“大公子請坐。”


    文蔚羽依言在院中的石凳上座下。


    就聽嵩月道:“大公子近來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文蔚羽的右肩:“為了這條手臂,大公子受了很多委屈。”


    文蔚羽聽到此處,滿心愴然。


    他此刻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隻要是一片樹葉,都可能讓他再也浮不上水麵。


    “大公子蠻可以就用這左手,不過費些功夫和時間,也可以練得和右手一樣。”


    文蔚羽帶著哭腔道:“師傅的話我是懂得的。”


    “隻是人的一生太過短暫,我又有多少日子可以慢慢來練呢?”


    他伸手擦了擦眼淚:“師傅有所不知,如果我不能夠盡快地恢複如初,或者得到那條神器手臂,我這輩子也就毀了。”


    嵩月不解地問:“一條手臂,如何就會毀了你的一生呢?”


    文蔚羽道:“先不說我作為武修弟子,身體是最重要的。”


    “我還是這文蔚府的大公子,想要做掌門、族長,總也要個武修卓然。”


    “可是我的胳膊,我的身體,根本不能給我這樣的支持。”


    嵩月擺擺手道:“你有沒有想過,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文蔚平登時滿臉期待地問:“請師傅明示。”


    嵩月道:“你不是馬上就要娶明家小姐了嗎?如此一來,你的籌碼也要比其他的人高上許多。”


    文蔚平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頹然坐在凳子上:“我當是什麽法子,原來如此。謝過師傅了。”


    說著起身便要離開。


    嵩月攔住他道:“大公子怎麽要走?”


    文蔚羽一臉失望:“嵩月師傅有所不知。”


    他的臉上滿是掙紮和痛苦:“我如果不能夠成為掌門和族長的繼任人選,就不可能娶到她。”


    “這豈不是一個死扣解不開了?”嵩月惋惜地歎道,“本來還想著你去波瀾院門前跪著,不如去將明家小姐追求到手。”


    文蔚羽麵如死灰:“如今唯一的辦法就全都在這條手臂上了,不過現在看來,也是無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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