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好衣服啦,走吧。”


    福祿納悶:“怎麽又要出去?”


    葉圖拍了拍肚皮:“你吃那麽多不出去溜達溜達消消食嗎?”


    “你在龍宮裏麵溜兩圈不行嗎?”福祿困得要命,完全不想動。


    “走吧,到時候胖的你飛都飛不起來!”


    福祿無奈地一邊走一邊抱怨:“那你幹嘛不帶著小火去啊,它一個人多悶啊。”


    葉圖小聲道:“別嚷,叫它知道了就去不成了。”


    “怎麽就去不成了?”福祿打了個哈欠,“它又不是雲修。”


    葉圖撇嘴:“這家夥專會看人下菜碟。”


    “早就倒戈去了雲修那邊,上次我倆誤入海底幽獄以後,雲修就不讓我再去那邊了。”


    “這個家夥要是知道了,指定要去跟雲修告狀的。”


    “看不出來,還有你葉圖怕的人啊?”福祿好笑地說,“以後你要是欺負我,我也去告狀。”


    “你敢!”葉圖擼起袖子,“看我不把你打成壁虎幹。”


    福祿一縮脖子:“哦呦,我好怕哦。”


    “不過還是提醒你,最好不要再去那邊了。”


    葉圖鄙視地看著它:“怎麽你也不讓我去了?”


    福祿嚴肅地說:“那黑黢黢的洞裏麵有什麽好看的?”


    “而且,我看那西川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發狂。”


    “你雖然筋骨強硬,皮膚可以再生,但是終究不是神仙血脈。”


    葉圖思考再三,也覺得有道理。


    但是心中總也覺得西川被一個人丟在那裏實在也是可憐。


    “那我們偶爾去看看?”葉圖取了個折中的辦法,“他一個人在那幽暗的洞穴裏實在是太可憐了。”


    福祿忽然笑眯眯地問:“哎,我說葉圖,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葉圖罵道:“胡說!”


    福祿湊近了問:“你覺得他比雲修好啊?”


    問完這句話,它又自己搖搖頭:“我覺得還沒嵩月好呢。”


    “一個被囚禁、隨時會發瘋的人,你可要小心哎。”


    葉圖這次連罵都懶得罵了,背著手往前就走:“你可真是很有想象力啊。”


    “你有這腦子怎麽不好好想想怎麽修行呢?”


    怎麽不好好想想修行的事呢?


    這句話好像是對她自己說的。


    西川的話再次回響在她的耳邊。


    “你想成為臻武大師嗎?”


    想嗎?


    葉圖在一叢豔麗的海葵旁坐下來,手裏撥弄著一枚廢棄的貝殼。


    見她終於停下來了,福祿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終於可以找個地方睡一覺了。


    它走到葉圖身邊往前一看,心道怪不得她不走了。


    前麵是一條漆黑的海溝。


    福祿望了望看不到邊際的海溝對岸,又向下看了看望不到底的深淵,一股刺骨的冰冷水流呼地一下湧上來,撲了它一個趔趄。


    “哎呀我的天,嚇我一跳。”它心有餘悸地退回到葉圖腳邊。


    葉圖下意識地伸手將它往身邊拉了拉,心裏卻還想著那個問題。


    “你想成為臻武大師嗎?”


    葉圖望著麵前幽暗、寬闊的海溝,心裏問自己:你到底是為了什麽走上武修這條路呢?


    她回憶起自己第一次學習有關這個世界的修煉法則。


    那是在幽墟穀的時候,文蔚平作為菩提籽的交換籌碼教給她的飛行術。


    然後就是在聖城,米婆婆交給自己的秘籍。


    再然後,就是武功山學武。


    靈感山拜師。


    直到在文蔚府再次遇到文蔚平,拜師文蔚祁。


    回想起自己這一路上,從什麽都不會一直到了現在通過五階試練。


    即便到了六階的水平,自己還照著米婆婆給自己的秘籍繼續修習。


    這一路走來,是為了什麽呢?


    葉圖第一時間腦海裏就跳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風平。


    她是為了風平嗎?


    “你在想什麽呢?”福祿迷迷糊糊地問。


    “我在想,我一路走來是為了什麽呢?”


    福祿用昏昏沉沉的腦袋瓜回憶了一下道:“找風平。”


    這與她的答案一致。


    見她不說話,福祿用爪子抓了她一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別瞎想了。”


    葉圖喃喃道:“對啊,可是後來風平找到了。”


    可是後來風平找到了。


    自己為什麽要在文蔚府拜師呢?


    是想要和他比肩的願望,想要變得更強大的願望。


    “你到底在糾結什麽啊?”福祿氣惱地一骨碌翻身站起來,“你說說,我聽聽。”


    葉圖欲言又止,但終於還是在它鍥而不舍的盯視下道:“那天西川問了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他問我,我想不想成為臻武大師。”


    就這個問題啊?福祿氣結:“那你想嗎?”


    葉圖道:“曾經很想。”


    “那時候風平的偶像就是文蔚家祖,一個參加過六界大戰的祖先就是臻武大師。”


    “我相信他也可以成為那個祖先一樣的人,所以,我也希望自己成為臻武大師。”


    福祿點點頭:“你想能夠和他相配。”


    “但是他現在已經娶了明芙嫣,即便你現在就是臻武大師,他也已經娶了別人了。”


    福祿正色道:“葉圖,你要知道,文蔚平娶了明芙嫣就不會輕易放手的。”


    “除非明府家產散盡,也許還有可能。”


    葉圖當然是知道這一點的:“沒想到你一個壁虎精,懂得還挺多。”


    福祿白了她一眼:“我一個壁虎都明白的道理,你應該也清楚吧。”


    “所以,你是想說我其實沒有必要再繼續在武道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了。”


    “即便是我成功了,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福祿爬到她的腿上,費力地站直身體。


    然後向後縮了縮脖子,一個頭錘就撞在了葉圖的腦門上。


    “哎呦!”葉圖痛叫,“你有毛病啊!”


    福祿慶幸自己有角,腦殼夠硬,得意地爬回了地上。


    臨了還特別看了一下,葉圖的頭上沒有破皮。


    不過這一下撞得可真是不輕,饒是葉圖銅皮鐵骨,居然也撞出了一條青紫的印子來。


    葉圖氣哼哼地喊道:“你幹嘛撞我!”


    “你是不是傻啊?”福祿道,“撞你一下都是輕的。”


    “我懷疑你那腦袋裏麵裝得都是漿糊,不如撞破了倒出來換一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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