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尋神醫的下落已久,甚至找到了他這兒來,他也是出於無奈,將花翎告訴來他。也不知如今找得怎麽樣了。


    但他實在不像會收這麽個小徒弟的人。


    她也沒打算跟他說神醫、霽初與她三人這複雜的關係。


    一群人起早貪黑,就為了早些把藥大量造出,過程是艱難,但能解決疫病,就不算什麽大事。


    拂以說了,要長骨草,雲衡月派人送了兩車過來;說要蠍子,就把她院子裏的蠍子全送了過來。密密麻麻的蠍子還要拿來入藥,鞠竹看得有些惡心。


    鈺洛卻還能抓著幾隻,琢磨用哪隻比較好。


    折磨了京城幾個月的疫病終於告一段落。


    難民區的哀嚎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民們的聊天聲。


    徐世秋是最先好起來的人,一好起來,就不休息,與他們一同開始製藥。


    “徐大夫大可以再休息休息。”


    他卻搖搖頭,因疫病的緣故,他的臉上還留下了一點淡淡的痕跡,那是疫病還未完全退散的模樣。


    “都是因我誤診,卻連累了各位。”


    “徐大夫,此前我便說了,即使你當時沒有誤診,還沒來得及找到診治疫病的辦法,疫病依然會擴散開來。何苦要將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了去?”


    隻是沒能及時采取措施,可若要將這些事都歸於他錯,未免也太自負了。


    現在難民區的人們,都放鬆了許多,幾個大夫就準備將她趕回王府了。“占用了景棣王妃近兩個月,現在疫病控製了,隻要持續吃藥就好了,也該把王妃還給王爺了。”


    拂以臉色漲紅,“什麽還不還的,這是救人之事。”


    徐老輕咳兩聲,“這是王妃夫婦的事情,隻是老朽覺得,王爺可是相當期盼王妃回去的,近來送的物資裏頭,都帶了幾朵蒲公英,壓在下頭。”


    “蒲公英?”那不是飄到哪裏就去哪兒了麽?


    “重逢,期待重逢。”鈺洛喃喃道,“我聽過,有人說過蒲公英是這個意思。”


    她不禁一笑,說得這般含蓄,可不就是待歸?這衡月,倒還有幾分趣味。


    就別景棣王府,進門前,她突然停下來,扶著發釵,整整衣服,問鞠竹和鈺洛,“我看起來可有哪裏奇怪?”


    兩人相視一眼,“沒有。”


    怎麽進門突然就開始注意外表了呢?


    她輕咳一聲,走進去。府裏的人剛得了訊,飛奔得比什麽都快,剛見一白色的身影,就被熊抱在懷。“衡月,我回來了。”


    “我送了三四回,你倒好,現在才回來。”他埋頭,她發上有屬於她的味道,語氣有幾分埋怨的味道。


    “因為我要等他們好些再回來呀。”許是方才跑的緣故,他的心跳聲非常快。“這不是王爺允的麽?”


    “你這麽堵了我的話,讓我如何氣得?”他歎了口氣,“你也太過分了。”


    “不喜歡?”她故意道。


    雲衡月搖搖頭,放開她,拉著她走了進去。“我讓忠伯準備了補湯,這回該是你補了。”


    “我身體又不虛弱,不用補,睡一覺就好了。”


    “胡說,下巴都尖了。”


    兩人恍若置身在自己的世界裏,將其他人都遺忘了。


    這時候,胥崇才得了消息,還沒化為人形就直接跑來,看看鞠竹,看看鈺洛,竟沒發現拂以。甩甩尾巴又走了。


    “......”


    “......”


    這虎子實在是...難以描述。


    隻是此番回來,二人終於同房,讓時時關注他們情感問題的一群暗衛也都鬆了口氣。


    近兩個月,她沒睡過一次好覺,沒睡多久,就早早起來,許是在他身邊徹底放鬆了,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等她醒來,身邊早已沒了身影。“人呢?”


    鞠竹聽到她的聲音便進來了,“王妃。”


    “王爺呢?”


    “王爺已經入宮了,皇上找了幾位大人一同商議難民區的百姓安置的事情。”


    想來是睡久了,頭還有點疼,“幫我打些水來。”


    “是。”


    一聽說她起了,胥崇就從他那屋裏一路蹦噠過來了,他可久沒見她了,一回來就讓雲衡月給帶走了,他還想看看她在外頭是不是變得醜了。


    門一下就撞了進來,“溫拂以!”


    她正對鏡梳妝,君蘭在為她綰發,見此景,“胥崇,你這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門都不敲,像話嘛?”


    胥崇撇嘴,“哪兒不像話了?不就沒敲門嘛。吾輩可不是會被那些條條框框限製的人。”


    “無妨,虎子,過來坐。”


    一聽這話他樂了,屁顛屁顛過來,一屁股給坐下,“吾輩早想過來,那雲衡月非讓十三守著門,你要不醒不給吾輩進。”


    “十三那是盡職盡責,你這咋咋呼呼的,要擾了王妃,你沒聽鞠竹說王妃這段時日都沒睡好麽?”


    “吾輩真不知道,可吾輩知道十三跟你...唔......”君蘭忙過去捂住他的嘴巴,“你再瞎說個什麽?我就把你攆出去。”


    拂以笑看他們折騰著,君蘭跟十三之間,有點貓膩,她也是看得出來的。十三性子穩重,君蘭在他麵前又是能說,若是他倆之間當真有情,自然要成全他們。


    不過虎子來景棣王府這麽段時日,果真是跟府裏頭都混熟了,甚至大家對這少年的容忍度,也強得多,雖平時一副賤嗖嗖的樣子,一化獸形,那是府裏的大貓,人見人愛。自然...雲衡月除外。他不討厭,也不喜歡帶毛的東西。平時是獸形還好,化了人形黏在拂以身邊他可就不樂意了。


    “虎子好好看家了吧?”


    聽她一問,君蘭這才放開他,胥崇立馬道,“肯定呀,要有吾輩在,什麽妖魔鬼怪能進得了王府啊。”他已經幹脆的將此地化為自己的領地了。“君蘭,十三在外頭等你,你還不過去?”


    “啊?”她看一眼門外,又看一眼胥崇,心想,他不說出來誓不罷休是吧。


    “去吧,君蘭。”連拂以也說了,她跺跺腳,“王妃怎麽也跟著他起哄?”


    “我方才就看見十三在那看呢,去吧。”


    外頭的十三一僵,鞠竹特意看了一眼,十三臉都紅一半了。


    等君蘭出去了,她才道,“你想說什麽?”


    胥崇心想自己把人支出去有這麽明顯嘛?“你知道雲衡月身上有妖氣嘛?”


    “妖氣?”她似乎有些疑惑,“你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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