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吾輩再怎麽說也是白陽山修行幾百年的妖怪,會連那點妖氣都感覺不出來?可近來吾輩待他身邊,再怎麽看,他都隻是一個普通人,絲毫沒有妖怪變化的痕跡。


    她一想,“不是衡月,是孟寒玉。”


    胥崇沒聽過,疑惑,“何為孟寒玉?”


    “孟寒玉曾是一大妖所有,後來不知如何,落到了衡月手裏。”


    “那不得了,他竟能壓製那等妖氣?那塊玉已經是認他為主了。那玉此前沒醒,雲衡月應當是喚醒了那塊玉,導致如今妖氣流露。照這麽下去,四方妖魔和道士除妖人都會循這妖氣而來,吾輩已在王府四周布下結界,隻要不出府,結界沒被打破,就不會被發現。”


    “虎子,多謝。”倘若敵人是妖的話,她能保護好他麽?她也不確定。


    “這也是吾輩的地盤,要想欺負上來,還得問問吾輩同不同意。”他哼了一聲,他可不是為了他們,隻是覺得景棣王府的廚子做飯真是好吃。可每次菜量都少,什麽叫兩人就三盤菜?這叫什麽規定,“你既然要謝吾輩,那你就別定那兩人三盤菜了,吾輩每次都吃不飽。”


    她饒有興致道,“那你說,你一次要吃多少?”他豎起手指,“吾輩一人能吃六盤菜。”


    “那你到時候要吃多少,跟廚子說了便是。”


    說起來...她還欠衡月一份棗泥糕,若胥崇沒談起,她還真忘了。等他回來了,再做給他吧。


    再說那些難民,還有很多婦女老人孩子,一路逃荒過來。修皇陵的人不需要那麽多,若是再將他們趕回通州,路途遙遠也不一定都能平安送到,若要安置在京城,一下子多了這麽多人,也不大妥當。難民區拆了,他們住哪?總不能一直將這難民區給留下。


    就這點,幾個大臣起了爭執,衡月就在一旁聽著,晉陽王道,“父皇,既是如此,不如將這些百姓都送到附近的其它城鎮?既少了路途勞頓,又有了安置之地。”


    皇上還沒開口呢,宮靖白先插了話,“兒臣認為此舉不可,把百姓都趕出皇城去,有悖京城容納百川之名。”說是容納百川,卻連自己的子民都容納不下。


    “褚廣侯,你說,你覺得誰都更好?”褚廣侯本站在一旁,突然被點名,出來一作揖,“回皇上,兩位皇子的話,各有千秋,各有道理。”


    再問國公,國公卻是偏向宮靖白那一邊的,“臣覺得,七皇子考慮周全,京城是我梁國的顏麵,不能隨意有這等惡名。”


    晉陽王隻覺可笑,就他宮靖白的話保全了顏麵,他的話就不保全顏麵了?


    “老七,依你之見,若是將他們留下,又當如何處置?”


    聽皇上問了,他答道,“回父皇,修皇陵是其一,其二則是護城河再建一案,去年父皇念護城河周邊破舊,起了再建護城河道的心思。京城一算,事情還是不少,兒臣認為能讓百姓自己來選擇是否留下。”


    這繁華的京城裏誰不想留下?不想留的可不會是傻子吧?讓他們選擇,可不都會選了留下?


    “愛卿怎麽看?”一陣鬥爭後,皇上又把話拋給雲衡月。


    好啊,這個時候正是要看看,景棣王究竟站在哪邊?


    隻見雲衡月作揖道,“臣覺得可折中而行,難民的去向分為三路,一路留京,一路到附近的州城,還有一路回通州。有些百姓雖是千裏迢迢來到京城,心裏卻還是想著回鄉。”


    這景棣王未免也太不會得罪人了。但這個提議,卻是得到了其他幾位大臣的認可。


    若是依照王爺這說法,確實可行。


    不僅是在民間,就是在朝廷之中,這景棣王的名聲和威望都是在的,即使他入朝做事,也不過半年之久。


    至今皇上讓做的事情,還沒一件讓他不滿意的。


    這雲衡月也是人才。


    最終定下的,也是按他這折中的法子。


    可把晉陽王氣壞了,自己想的事,到他那兒摻和老七的話,就成了景棣王的功勞,這可真夠損的。


    可能怎麽著呢?雲衡月近來是父皇眼前的紅人。


    若是跟他不好,到時候吃虧的。還會是自己。


    晉陽王分得明白,自己也拉不下臉,到景棣王府去拜會,這時候又是讓馨盈去景棣王府。想著馨盈和王妃交情好,讓她去,也不會奇怪。


    馨盈知道他的心思,就抱著一種拜訪友人的態度去了。


    二人在王府裏散步聊天,馨盈便將傅辭緋上回在一眾夫人麵前說的話告訴了她。


    “七皇妃與我一向不和,在背後詆毀我,也不是什麽怪事。”


    “她從東安府出來,卻是不吃教訓,嘴上也半點不饒人。”


    “丞相已是將我們視為眼中釘,怕著景棣王府得勢。”


    這丞相名聲一直不大好,好色之名在京城也早就是人盡皆知,還有人說這太子就是讓這丞相一手帶出來的,才會荒廢國事,沉迷玩樂。“丞相位居高列,不想早些解決疫病,卻把過錯推到你一女子身上,當真是荒唐至極。”


    “你這話可別讓其他人聽見了。”她笑,“此前一直跟著你的紫嬤嬤呢?”


    “可不是讓麗妃娘娘給叫回宮去了,沒了她監視,我這日子還好過了不少。”無悲無喜,順風順水。


    兩人正坐在花園裏頭聊著,從牆角邊就探出了個腦袋盯著她們。


    這胥崇是來看看,是誰來了他地盤上。


    馨盈一瞅見那人,沒被嚇到,反而覺得有趣,“問我聽說你們王府來了親戚住,就是那小孩兒麽?”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胥崇那直勾勾的眼神,讓她無可奈何,“虎子,過來。”


    這就樂嗬嗬的過去了,坐下就開始掃蕩桌上的茶點。


    “這是晉陽王妃,還不問好。”


    這教導小孩子的態度讓胥崇不滿,嘴裏塞了一堆東西,含糊不清道,“王妃好。”


    “你叫虎子?”這孩子生得可愛,眼睛大大的,還是金色的瞳孔,與常人不同,一個帽子蓋下來,把頭蓋得嚴嚴實實。


    “虎子是小名。”見胥崇不搭話,拂以打圓場道。“平日就怕生,不大會跟人說話。”


    合著他不說話,她就這般埋汰他?


    胥崇隻瞪了她一眼,埋頭苦吃。


    這不過是個插曲,兩人又談起別的事情,直至太陽落山,馨盈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胥崇道,“我以為你不會有什麽朋友的。”


    拂以沒反駁他,她也以為自己不會有的,若是在上一世,她哪裏會有什麽閨中密友?不過是信著宮靖白,守著宮靖白的一個傻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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