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和季禮約定的第三日,若是今日阮輕月不能替季風聿洗刷掉冤屈,那麽季風聿就會被當作真凶。


    “看來王妃是胸有成竹啊?”季遠風看著阮輕月,若有所思地說道。


    阮輕月冷著眼瞧著季遠風,扯著嘴角冷笑了一聲:“有沒有竹子我不知道,但是太子爺心裏可是惡意滿滿啊?”


    季遠風虛偽地笑了笑,他湊到阮輕月麵前,直勾勾地看著阮輕月,冷聲說道:“究竟是本太子惡意多,還是王妃竹子畫的好,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阮輕月厭惡地瞪了季遠風一眼,往後退了幾步,嫌棄地拍了拍衣服走進殿中。


    今日殿中坐滿了人,太後哭腫著眼,坐在季禮身邊,看到阮輕月的時候眼睛中露出一絲恨意。


    “你可是找到了證明老四無罪的證據?”季禮看著站在下邊的阮輕月,聲音中略帶疲憊。


    “回皇上,兒臣找到了殺害安陽公主的真凶。”阮輕月跪了下去,認真地看著季禮,大聲說道。


    季遠風眉頭一皺,不漏痕跡地瞅了一眼坐在對麵的南憶,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去,他就不信阮輕月能查到自己身上來。


    季禮挑眉,看著阮輕月,嚴肅地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欺君可是死罪!”


    “兒臣所言絕無虛言。安陽公主那日並非無人能殺公主,因為公主在阿聿進去之前就已經死了。”阮輕月一字一句地說道。


    阮輕月這句話就像一個晴天霹靂將那些人劈得昏頭轉向,大家都麵麵相覷,不明白阮輕月這段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那日丫鬟們都見到夫人和季風聿在房間裏麵吵架,你卻說夫人早就死了,簡直就是胡言亂語。”南憶那雙紅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阮輕月,站出來大聲反駁道:“你分明就是為了幫季風聿開脫。”


    阮輕月絲毫不懼,她轉過身直直地看著情緒激動的南憶,嘴角掛上了一個十分妖孽的笑容,她好笑地看著南憶,冷聲說:“郡主這麽大的反應,莫不是因為郡主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南憶臉色大變,她麵容猙獰地看向阮輕月,聲音微微有些發抖,略帶怒意地說:“你不要胡亂攀扯,信口雌黃。”


    阮輕月連看都不看南憶一眼,她偏過頭看著季禮那張若有所思的臉,低聲說道:“皇上,那日南憶郡主帶了丫鬟去看望安陽公主,然後就從公主房中出來了,在阿聿到之前再沒有人進過公主的房間。然後南憶郡主就帶著人去京中買東西,阿聿到了公主房中,然後丫鬟們就聽到了公主和阿聿之間的爭吵。可是阿聿說那日公主聲音嘶啞不太能聽得出原本的聲音,而且公主都不曾抬頭看過他一眼,就好像是在逃避眼神交流一樣,所以兒臣才會大膽猜測這個公主很可能是別人假扮的。而那個人就是南憶郡主。”


    宮中其他的人都將視線投到了南憶身上,大家用一種懷疑的眼神打量著南憶,想從南憶的表情中看出什麽。


    南憶冷笑了一聲,她眼神中帶著怨恨,站出來跪在殿前,看著季禮堅定地說道:“皇上,這都是阮輕月一個人的無稽之談,根本不能作真的。”


    阮輕月扭過頭,冷眼瞧著南憶,厲聲說道:“誰說我這是無稽之談?我能拿出證據的!”


    南憶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咽了咽口水,帶著點不相信的目光看向了阮輕月,心中就像打鼓一般,不知道阮輕月究竟發現了什麽。


    “昨日我見到一個小丫鬟拿著你房中鈴蘭姑娘的衣服,可是奇怪的是這件衣服好像是你昨日穿的衣服吧?衣服上還沾著京中才有的玉清花的花瓣。”


    紅豆將那個小丫鬟和昨日撿到的衣服帶上了殿,那個小丫鬟老老實實地交待了昨日是如何撿到這件衣服的。


    “若說沒鬼,為何你的丫鬟要如此急於燒掉這件衣服呢?”阮輕月好笑地看著掙紮的南憶,窮追不舍地責問道。


    “南憶!我娘把你當作親生女兒來看,甚至於比我娶你,你究竟為什麽要做出這樣的事情?”謝玄站起身,就像一頭凶獸瞪著南憶,低吼道。


    南憶的臉更加慘白,她狠狠地看著謝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謝玄,你什麽時候正眼看過我啊?在你眼中,我就是一個無父無母沒有依靠可以任你拿捏的人,不是嗎?”


    謝玄紅著眼睛,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聲音近似怒吼一般:“南憶,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誰瞧不起你了?除了你自己覺得別人瞧不起你,誰瞧不起你呢?”


    “是,你們都對我特別好,可是我爹是怎麽死的?難道不是因為你娘跪在我爹府上求他去救謝將軍才死的嗎?要是我爹不死,我娘也不會殉情,我也不會淪落到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生活,我恨你們。”南憶歇斯底裏地吼道,她用一種惡毒的眼神看著謝玄。


    阮輕月默然,南憶這幾句話已經說出了她殺人的動機:“所以你殺了安陽公主。”


    “是,我是殺了她,我親眼看著她慢慢在我懷裏閉上了眼睛,就像當年看著我娘死在我眼前一眼,都是她的錯,是她害了我爹。”南憶猙獰的臉上寫滿了仇恨,她瞪著阮輕月,冷笑著說。


    謝玄衝上前,一把抓起了南憶,眼神中帶著不解和仇恨地看著南憶,瘋了一般地吼道:“為什麽啊?我娘待你那麽好,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


    幾個侍衛衝上前拉開了謝玄,南憶跌坐在地上,眼淚順著她的臉頰落了下來,她伸出手捂著自己的胸口,無力地說道:“是啊,她對我真好,可要是她對我的好不是處於愧疚該有多好呢?”


    阮輕月冷眼看著站在一旁麵無表情的季遠風,她知道關於南將軍的死隻怕是季遠風將消息告訴了南憶,所以才會說服南憶和自己一起合作陷害季風聿的。


    “郡主,關於南將軍的死,我很抱歉,可是過了這麽多年這件事情都沒有被你知道,那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呢?”阮輕月扯起嘴角,冷笑著看向季遠風,冷漠地出聲問道。


    季遠風抬起頭看著阮輕月那雙冷靜而又冷漠的眼睛,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他沉默地看著阮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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