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氣氛劍拔弩張,季禮太後的眼睛都投向了南憶,南憶一時間有些慌亂,她害怕地將視線投向了季遠風。


    阮輕月心中冷笑,她就不信今日攀扯不上季遠風,一定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才好。


    “前日我的一個丫鬟見到了太子私下裏見了一位老婆婆,不知道這位老婆婆是誰啊?”阮輕月扭過頭,一雙犀利的眼睛緊緊地看著季遠風,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季遠風心一咯噔,他眼睛半眯,他確信自己絕對沒有讓任何人見到自己和那位老婆婆私下見麵,那麽究竟是誰告密了呢?


    “什麽老婆婆?你在說什麽,本太子不知道,莫不是有心想要讓本太子和這件事情有什麽牽扯?”季遠風保持著冷靜的笑容,緊緊地盯著阮輕月。


    阮輕月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她就知道季遠風是絕對不會輕易承認的,好在她提前下手。


    “把南憶郡主的奶娘帶上來吧。”阮輕月轉過頭,看著倚靠在柱子上的季晨,笑著說道。


    季晨撇著嘴點點頭,在季遠風驚慌和怨恨的眼神中將奶娘帶了上來。


    “雲婆婆?”一看到這位奶娘,謝玄瞳孔微縮,有不敢相信。


    “二公子,你也沒想到我還活著吧?”那位雲婆婆神色不善地看了一眼謝玄,徑直地跪在了殿前,眼神冷漠地看著季禮。


    “不對啊,當年我娘明明說你給南夫人殉葬了啊!”謝玄情緒略微有些激動,他瞪圓了眼睛,看著雲婆婆的背影,不解地問道。


    “是,公主確實是想讓我殉葬的,可卻沒想到被我跑了,後來我躲到了京城,就為了有一天能揭露公主的惡行。”雲婆婆神色不善地看著謝玄,冷聲說道。


    阮輕月微微挑眉,小心地看了一眼上首太後和季禮的表情,她沒想到當年南將軍之死還有這麽大的隱情,也不知道太後會不會為此責怪自己。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季禮似乎有些頭痛,他用手肘拄著桌子,眼睛微微半閉,低聲問道。


    雲婆婆眼睛中露出一絲恨意,她冷冷地看著季禮,將當年的事情一一道來。


    原來當年謝將軍和南將軍在是否出兵這件事情起了爭執,,謝將軍一心求勝,才會貿然出兵害的自己和大軍被困。


    知道了謝將軍被困消息之後,安陽公主便到南將軍府上求南將軍前去救助,但南將軍也知此去凶多吉少,很可能兩個人都送命於此,便婉轉地拒絕了。


    公主一怒之下派人抓了南將軍夫人,威脅南將軍道,若是他不肯去救助謝將軍,便殺了南夫人還要指認南將軍通敵叛軍,到時候南家全家都會被殺。


    南將軍為此才會去支援謝將軍,卻不幸在救援中中了毒箭,很快就毒發身亡了,南夫人心中鬱結,便也隨了南將軍去了。而怕事情敗露的安陽公主則想殺了雲婆婆讓事情死無對證。


    “皇上,難道郡主不應該恨嗎?一方麵假惺惺地把公主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是另一方麵卻是公主的殺父仇人。”雲婆婆眼神中露出一絲惡毒,她咄咄逼人地看著季禮追問道。


    “安陽公主做出什麽事情都不可以成為南憶殺人的借口,就算當年安陽公主因為心急丈夫安危做了錯誤的選擇,可是十幾年來謝將軍和安陽公主都把郡主當作了親生女兒來嗬護,甚至要將自己的兒子舍棄掉,這難道不是在贖罪嗎?當年安陽公主真的想過南將軍會戰死沙場嗎?南憶殺了安陽公主,就算事出有因,不也還是殺人嘛?憑什麽可以用一句事出有因來掩蓋罪行呢?”阮輕月站起身,她冷眼瞧著雲婆婆,厲聲責問道。


    雲婆婆愣了愣,她張了張嘴,有些說不出話:“可是,是公主殺了郡主的父母。”


    “公主沒有殺了郡主的父母,當年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你們知道的那樣!”清貴妃臉色難看地站了起來,她走到殿前,將懷裏的信掏了出來。


    “當年安陽給本宮寫過信,信中詳細說明了,當時南將軍準備去救謝將軍,可是他如果此時出兵就是違反了軍紀,公主為擔心南將軍事後會被牽連,故而才會假裝綁架將軍夫人,做出將軍被逼無奈出兵的假象,她隻是希望事後責罰的時候,能夠替將軍背下一切罪責。至於南將軍夫人,他們夫妻伉儷情深,隨了將軍而去也是十分惋惜的事情,可是安陽從來沒有過害人之心。”


    清貴妃舉著手中的信,眼眶裏麵含著淚,她罕見地失了風度,將信件甩在了南憶的臉上。


    “我的陽兒啊,女兒啊!”太後坐在上首,此刻終於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她緊緊地扯著自己的衣襟,放聲痛哭道。


    阮輕月神色憂傷地看著太後,此刻阮輕月才發現原來太後也隻是這樣一位普普通通的母親,失去了自己心愛的小女兒而悲痛欲絕。


    “扶太後回去休息吧。”季禮歎了一口氣,擔心地看著太後,揮手示意自己身邊的丫鬟。


    “夫人……”南憶神色恍惚地握著手中的信件,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直直地戳進自己的心窩,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被撕裂了。


    南憶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胸口,她想要大聲宣泄出來,可是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連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著南憶慢慢變紫的臉,阮輕月瞳孔一縮,她急忙衝了上去,按住南憶的身子,用極其不熟練的手法給南憶做心髒複蘇。


    阮輕月在一眾人詫異的眼神中,滿頭大汗地給南憶壓著心髒,終於南憶緩了過來,她的哭聲也隨即傳來。


    “南憶,就算事情是真的,我娘對你那麽好,你怎麽狠得下心下手呢?”謝玄抬起頭,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他抽著鼻子,冷眼看著南憶。


    南憶轉過頭看著謝玄那副滄桑的樣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一邊哭一邊抽噎著說道:“是,是,是太子跟我說,他說,隻要殺了公主嫁禍給,嫁禍給聿王就,就好了,不會,有人發現的,我一時就心動了。”


    阮輕月等這句話等了好久,她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扭過頭看著臉色蒼白的季遠風,張開了嘴,說了幾個字。


    季遠風看著阮輕月微微在動的眼神,瞳孔大變,因為他看出阮輕月說的那幾個字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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