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聿拔出手中的劍,神色嚴肅地看著南山,冷聲揭穿道:“本王派人去白家查過了,白家確有一位南氏外孫,可是那孩子不足月便夭折了,絕不會是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南山不知可否地聳了聳肩,並未因為季風聿揭穿自己的麵目而失色,他悠哉地靠在樹上,神態自然仿佛季風聿剛才說的不是自己


    “聿王爺,你是什麽居心,我倒是一清二楚。既然舍不得,當初何必放人家走呢?走了又追,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啊?”南山譏諷地看著季風聿。


    聽了南山的話,季風聿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他握緊了手中的劍,眼眸微微一冷,握著劍便向南山刺去。


    南山連動都沒動,隻是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靠在樹上,任由季風聿的劍在瞳孔裏慢慢放大。


    “嘭。”的一聲巨響,季風聿的劍被一塊石頭打偏,季風聿下意識地偏過頭,隻見阮輕月神色難看地看著他倆。


    “輕月,聽我解釋……”季風聿瞪了一眼在一旁看好戲的南山,焦急地看著阮輕月,心急如焚,生怕阮輕月誤會自己。


    阮輕月臉上帶著怒氣,大步流星地擋在了南山的麵前,冷眼瞪著季風聿。


    “有什麽好說的?季風聿,你真以為帶著麵具我就認不出你來了嗎?你當我們朝夕相處那些日子是什麽?是小孩子過家家嗎?”阮輕月一把拽過南山,將其擋在自己身後,厲聲對季風聿說道。


    季風聿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苦笑了幾聲,伸出手將臉上的麵具摘了下來,露出那張俊美的臉,一雙好看的丹鳳眼此刻難受地看著阮輕月。


    季風聿的手腕微微一鬆,剛才還鋒利無比的劍此刻也變得軟綿綿,劍尖抵在地上,仿佛是巨龍低下了頭顱。


    “原來,你早就發現了……”季風聿自嘲地笑了笑,竟然自欺欺人地以為阮輕月並沒有認出自己來,兩個人那麽熟悉對方,怎麽會換了一張臉就認不出呢?


    阮輕月將南山的劍拔了出來,抬起劍,直直地指著季風聿,臉上露出罕見地寒意,冷聲道:“是你負我在先,南山對我有恩,今日你別想傷他。”


    季風聿呆呆地看著阮輕月,隻覺得心中一陣翻滾,他強忍著嗓眼的血腥味,他如何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和阮輕月劍拔弩張。


    “輕月,你聽我說,你身後的南山根本不是真正的南山,我派人查過他的底細,他根本就是冒名頂替的人。”季風聿急忙解釋道。


    阮輕月臉上卻連一絲波動都沒有,她將劍握在胸前,一臉冷漠地看著季風聿,絲毫不曾退讓。


    阮輕月這副不相信的冷漠樣子真正地傷了季風聿的心,他心頭一陣劇痛,眼底頗為受傷。


    季風聿轉而眼神閃過一絲狠厲,雖然殺了南山一定會讓阮輕月生氣,但這個人身份不詳,留在阮輕月身邊也是一大禍害,絕對不能讓他傷害到阮輕月。


    抱著拚上阮輕月生氣也要擊殺南山的想法,季風聿握緊了手中的劍,那劍身閃過一絲寒光,季風聿舉劍朝著南山便刺去。


    阮輕月沉下臉,微微皺眉,她知道自己不是季風聿的對手,阮輕月一把抓住南山的胳膊,將南山抱在了自己的懷裏,用後背擋住了季風聿的劍。


    季風聿眼見躲不過阮輕月,用力調整劍鋒,但劍還是直接刺進了阮輕月的肩膀之上,滾燙的血順著劍鋒落下,染紅了阮輕月身上的白裙,也染紅了季風聿的眼。


    季風聿急忙將劍拔了出來,呆滯地看著阮輕月,手中的劍就像是一塊炭火一般,季風聿手掌一哆嗦,劍就掉了下來。


    “你……”季風聿看著為南山擋劍的阮輕月,有些受傷地看著她,傷在阮輕月的身上,可最痛的還是季風聿自己。


    阮輕月轉過身,疼痛使她眼神微微有些渙散,她強忍著劇痛,冷眼看著季風聿,一字一句地狠聲道:“季風聿,你我之間,情斷於此劍,你滾,我不想看見你。”


    季風聿身影頹唐地望著阮輕月,如何也沒想到阮輕月會說這麽中的話,他茫然地後退了幾步,瞧著南山臉上那絲不變的笑意,苦笑了一番。


    難怪剛才南山說自己是自作多情,當真如此,還以為阮輕月會相信自己呢,原來兩個人之間的信任早就破裂了。


    季風聿自嘲地將手中的劍扔到一邊,神色受傷地看著阮輕月,臉上不知是哭還是笑。


    這副神色落在阮輕月眼中,竟刺目得很,阮輕月竟覺得胸口一悶,喘氣都十分困難。阮輕月撐著身子站直,逼著自己露出狠厲的神色。


    季風聿轉過身,緩緩地往前走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搖搖晃晃,看起來仿佛被刺傷受了重傷的人是他才是。


    季風聿往前走了十步之遠,突然轉過了身,帶著些許期待地瞧著阮輕月,用極低的聲音緩緩說道:“輕月,你知我的心意……我答應你,不會傷害你身後的人,跟我走吧,我們可以做一對浪跡天涯的平凡夫妻,好不好?”


    阮輕月一愣,一股苦澀在她心頭慢慢蔓延,兩個人終究是回不去了……


    看著阮輕月那絲毫不曾挪動過的身影和眼神中不曾改變的冷漠,季風聿苦笑著,自己到底還在期待什麽啊?剛才那一劍,兩個人早就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季風聿轉過身,深吸了一口氣,這一次身影不再緩慢,幾個轉身便施展輕功快速地離開了,不曾再回頭。


    約莫見季風聿已經走遠了,阮輕月這才將手中的劍拋在一邊,捂著還在流血的傷口跌坐在地上,放聲痛哭著。


    南山蹲下身子,伸出手掌將阮輕月肩膀的衣服掀開,從懷裏掏出藥粉倒在了那傷口之上。


    阮輕月任由南山幫自己處理著傷口,此刻她捂著胸口,那心痛的滋味已經遠遠地超過了傷口的痛,讓阮輕月肝腸盡斷,此刻隻覺得人間無望。


    南山幫阮輕月將傷口處理好之後,便站起身,走到阮輕月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阮輕月的頭頂,突然狂笑起來。


    阮輕月將身子靠在樹上,冷眼看著那神色猙獰的南山,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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