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著樹枝傳來呼嘯的聲音,咕咕的鳥叫聲從頭頂傳來,此處靜得能聽見鳥扇動翅膀的聲音,就連那泥土上蚯蚓的爬動都異常清晰。


    喉嚨微微一動,阮輕月舔了舔嘴唇,瞧著那笑容神秘的南山,心中閃過恐懼,下意識地往後靠著。


    南山居高臨下地看著阮輕月,冷笑著說:“剛才把話說那麽狠,你是怕我會傷害季風聿吧?”


    阮輕月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卻依舊扯著嘴角輕輕一笑,仿佛不懂南山在說什麽:“南山兄真會說笑,我與季風聿本就情斷,哪有那些七七八八的心思。”


    南山好像真的相信了阮輕月的話,他點點頭,伸出手摸著下巴,好笑地抬頭瞧著季風聿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說:“既然如此,我便追上去殺了他吧,反正你也不會心疼。”


    聽了南山的話,阮輕月神色大變,她掙紮地看著南山,似乎在查探南山這話的真假。


    南山轉過身,瞧著阮輕月那難看的臉,輕輕一笑,低聲說道:“你寫一封罵人的心寄給季風聿,難道不就是為了讓他擔心你,追上來嗎?”


    阮輕月的手掌微微一屈,抓緊泥土中,如臨大敵地瞪著南山,緊緊閉著嘴。


    南山惋惜地搖搖頭:“輕月姑娘,你對季風聿的真情真真切切地寫在臉上,你和季風聿不過是當局者迷罷了,自己看不清啊。”


    阮輕月聽了南山這話,也禁不住苦笑著,想來自己根本藏不住臉上的喜歡吧。


    南山突然臉色一變,目露不解,望著阮輕月:“你究竟是什麽時候看出我身份存疑的?”


    阮輕月自知自己不是南山的對手,想逃隻怕也是難,便破罐子破摔靠在樹上,仰著頭,隨意地說道:“那日被綁,山匪一直稱有大哥,卻不曾見過大哥身影。後來那彪形大漢每每進門,便會下意識遞眼色給你,我便發覺了你們之間的關係匪淺。”


    南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隻當自己安排妥當,不會有破綻之處,卻不料想那山匪下意識的動作竟是暴露了自己:“輕月姑娘好眼力,真是沒想到啊……”


    “後來,到了清水村,那些人都是被魅吸掉了靈魂,我便猜你突然出現在我身邊,隻怕是和這些魅有關係,想來你就是守護輪回的守護獸吧?”阮輕月冷眼抬頭看著南山,低聲問道。


    南山仰頭大笑了幾聲,用佩服的目光看著阮輕月,區區凡人肉胎竟能看破自己的仙障,確實不凡。


    “難怪時間長那老頭讓你來煉補天石,當真是有兩把刷子,不過有一件事你猜錯了。”南山身上忽然靈光一閃,南山的肉體便爆開,入目的是一隻獅身人麵的怪異神獸。


    “什麽?”阮輕月按著那隱隱作痛的傷口,不解地看著那形態駭人的神獸,微微皺眉。


    那神獸呼了一口寒氣,晃著頭頂的角,頗為慎重地蹬了蹬蹄子,沉聲說道:“你以為我要傷害季風聿,才將他支開,可是我根本不會傷害季風聿,畢竟他身上已經有了龍氣護體了。”


    “龍氣護體?”阮輕月大驚,她雖不是仙人,可卻知道隻有皇上身上才會出現龍氣,季風聿如今隻是太子,怎麽會出現龍氣?


    莫非……阮輕月眼睛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她猛地抬起頭看著南山,想從他眼中看出什麽來。


    南山晃了晃頭,笑著說道:“真如你所想,季禮危在旦夕,季風聿將成為吳國新的皇,所以他身上才會出現龍氣。”


    阮輕月用力地皺著眉,心中暗想怎麽會這樣,當初從京城離開的時候,季禮身體康健,怎麽可能這麽短時間就出了事呢?


    南山見阮輕月眉宇間寫滿了不解和猶豫,便知她對自己的話並非完全相信,便伸出手一揮,一麵大鏡子便出現在阮輕月眼前。


    鏡子裏麵映襯出的是吳國京城如今的模樣,瞧著那層層緊鎖的京城,阮輕月終於是瞪圓了眼睛,驚訝地看著鏡子。


    “你那情郎,隻怕是收到了京中的消息,這才會急於和我動手。京中風雲大變,孟閑攜假太子調護城軍叛變,囚禁了季禮,將梅家在京之人盡數投入大牢,並命人去抓遠在邊北的梅家人。”南山畢竟是神獸,這些遠在京城的消息卻對他來說猶如發生在身邊一般,知曉得詳細。


    阮輕月聽了南山的話,輕蔑地笑了笑,冷著臉望著南山,冷聲說:“你這話好笑,孟閑與阿聿兄弟情深,如何會做出這般背信棄義之事?”


    阮輕月對孟閑這個人太了解了,她怎麽也不相信孟閑會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南山見阮輕月不肯相信自己所言,便冷笑了幾聲,一雙圓眼好笑地盯著阮輕月,低聲道:“若是梅冰雁便是當年陷害孟家之人,季風聿知曉這事後刻意幫她隱瞞了呢?”


    阮輕月瞪圓了眼睛,眼底閃過一絲茫然和慌亂,若真是這般,隻怕孟閑隻會覺得受到了背叛,怒火攻心,做出這般事端也是情有可原。


    梅冰雁?誰說不是呢?當日阮慶便說他們另有幫手,當時阮輕月便猜是親近的人陷害孟閑一家,如今想來這人定是那梅冰雁了。


    “那阿聿他……!”阮輕月突然想到了什麽,她急忙站起了身,擔憂地看著季風聿離開的方向,心中隱隱擔心。


    如今京城被孟閑掌握,季風聿一人回京,隻怕是自投羅網,若是孟閑為了給孟家報仇,不記二人的情分,那季風聿豈不是死路一條。


    南山見阮輕月有意想要去追季風聿,卻剛好擋在阮輕月的麵前,冷眼瞧著阮輕月,沉聲談判道:“輕月姑娘一己之力想來幫不了什麽忙,隻怕還會拖人後腿。”


    聽了南山此話,阮輕月的腳步也是停了下來,南山這話說得難聽卻在理,若是孟閑正在氣頭上,就算自己去了又能有什麽用呢?


    南山見阮輕月停住了腳,便知道阮輕月是聽進去自己剛才說的話了,他露出一絲罕見的笑意,低聲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阮輕月微微挑眉,好奇地看著南山,輕聲說道:“你所說的交易,是和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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