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燦爛,寒冷的冬天總算是過去了,純白的雪化作細流灌溉著大地,此刻是鶯飛草長,天地一片綠意。


    就在這春意融融的季節,皇宮之中傳來了兩件大事,這大事倒是比寒冬臘月的冰錐還要厲害,把大臣們的心都釘上了。


    這一等一的大事便是吳國太後竟然脫下華服,宣告天下,舍棄太後的身份,做一個悠哉的閑散人士。


    大臣們吵得熱火朝天,自然是覺得這般行為舉止頗為不妥,甚至有損皇室威嚴,可是清太後背著行禮,趁著夜黑風高的晚上,一個人靜悄悄地離開了京城。這讓那些大臣們直接噎在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另一件大事與清太後離開這件事相比,那當真不算是什麽大事,不過就是堂堂吳國皇後在禦花園開辟了一個小菜園,沒事種點菜,收獲了還給各大臣家送上了最新鮮的蔬菜。


    “咦,這個肥料的味道也太大了?”阮輕月此刻穿了一身簡單的粉色長裙,頭發隨意地在身後綰了一個發髻,白色的腰帶將她纖細的腰身勾勒得剛剛好。


    對於這位思想怪誕,行為舉止絲毫不尊章法的皇後,各位大臣也是十分頭疼,先是弄了一個什麽女官,再就是沒事就在皇城的街上溜達,著實傷了皇家的顏麵。


    不過這般平易近人的皇後倒是頗受百姓喜歡,這天下人對那神秘的皇宮都充滿了好奇心,往日卻不能一睹皇室風采,如今能在街上遇到了皇後娘娘,百姓都期待得很,甚至有許多別的城池的人都趕到了京城,一時間京城還是熱鬧非凡。


    “皇後娘娘,我這自製的農家肥,雖然味道難聞了一點,但是保證您大豐收!”那穿著粗布麻衣的男子訕笑著看著阮輕月,心中感慨這皇後娘娘當真是長得漂亮啊。


    阮輕月聞言笑著點點頭,這味道雖然差了一點,但勝在園子的位置偏僻,想來也不會多叨擾旁人。


    阮輕月身後的紅豆見狀,從懷裏掏出銀兩放到了那男子的手掌心,回頭吩咐跟在阮輕月身後的兩位侍衛將肥料搬回菜園。


    “嘿嘿,娘娘來買東西,小人怎麽好收錢呢?”那男子將掌心的銀兩捧到紅豆麵前,賠笑著說。


    “這是什麽話?我家娘娘又不是占小便宜的人,怎麽會拿你們的東西?”紅豆推開男子的手,厲聲嗬斥道。


    阮輕月一邊走一邊對身後的男子緩聲說道:“若是日後有人自詡身份尊貴,強取百姓的東西,那便到大理寺告他,本宮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


    那街道上的其他商戶瞧著阮輕月走遠的身影,皆是滿意而又歡喜地看著阮輕月,攤上這樣一位關愛百姓的皇後,當真是百姓的福分。


    “今日是女官選拔的複賽,娘娘還是先回去吧。”紅豆見阮輕月興致頗高,左瞧瞧,右看看,並沒有回去的想法,隻好開口提醒道。


    “對呀,今日是複賽了,我都忘了。不如買一點杏仁糕回去招待她們吧?”阮輕月笑著指著一旁在賣杏仁糕的老婆婆,征詢紅豆的建議。


    紅豆聽了阮輕月的話,走上前瞧著那頭發已經完全花白的老婆婆,低聲問道:“阿婆,你這杏仁糕,我們全買了。”


    那老婆婆聞言,用力地睜開了眼睛,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看著眼前白花花的銀子,眉開眼笑。


    “姑娘,我這杏仁糕可是京城做得最好吃的,旁人都沒有我這手藝。”那老婆婆一邊幫紅豆將那杏仁糕抱起來,一邊驕傲地說。


    “阿婆,你做了多少年杏仁糕啊”阮輕月走上前,拿起一塊還熱乎的杏仁糕,輕輕咬了一小口,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口中散開,這味道確確實實別有風味。


    “我啊,我想想,怎麽也有五十多年了吧?我十五歲嫁人後,就一直在賣杏仁糕。”那老婆婆偏過頭,若有所思地瞧著阮輕月,突然瞪圓了眼睛:“哎,你,是不是皇後娘娘啊?”


    “噓。”阮輕月彎起眼睛,笑著豎起手指,示意老婆婆不要大聲說出來自己的身份,那老婆婆上下打量著阮輕月,有些激動:“竟然沒想到能遇到皇後娘娘。”


    阮輕月和紅豆將老婆婆攤位上的杏仁糕都裝好了,兩個人一隻手提著一個大盒子,看起來十分滑稽。


    “阿婆,今日可有杏仁糕?”就在這時,一道晴朗的聲音傳來。


    “展容?”阮輕月側過頭看著展容走了過來,頗為驚喜地看著他,想伸出手打個招呼,卻發現兩隻手都拎著盒子,騰不出手來。


    “哎?皇後娘娘?”展容走近,這才看清是阮輕月,也是頗為驚訝,他伸出手想要幫阮輕月拎一個盒子,卻被阮輕月堪堪躲開了。


    “哎呀,你身體不好,就別拿了,也不沉,我自己就可以的。”阮輕月搖搖頭,笑著後退了幾步。


    展容便也不再強求,回過身看著老婆婆麵前空空的籠屜,有些失落:“今日的杏仁糕全都賣完了?”


    “是,是皇後娘娘都買去了。”老婆婆笑著指了指在展容身後的阮輕月,解釋道。


    “今日不是女官選拔的複賽嘛,我尋思買個杏仁糕招待她們,你也是要去聽雨閣吧?不如一起到那再吃?”阮輕月訕笑著,她沒想到展容竟然喜歡這街邊的杏仁糕。


    展容見阮輕月和紅豆兩個人手中提著大盒子,便笑著點點頭:“也罷,今日就讓姐姐請我這個妹夫嘍?”


    “對啦,明月怎麽樣啊?我這好幾日沒去看她和小蘇蘇,還有小小蘇了。”阮輕月有些笨拙地往前走著,展容則走在她的另一側。


    “小蘇蘇和小小蘇?皇後娘娘還真是一貫喜歡給人起名字。”展容先是一愣,轉而便明白阮輕月的意思,哭笑不得地搖搖頭。


    “蘇阮和蘇展倒是文靜得很,不像你宮中那三個那麽皮,隻是明月上一次傷了元氣,一直嚷著腰疼。”展容一想到上一次去鸞鳳宮的情形,都忍不住打了寒戰,阮輕月宮中的那幾個才是真正的祖宗。


    “畢竟是龍鳳胎,肯定是要耗費元氣的,過幾日我讓紅豆撿一些藥材送到你府上。”阮輕月一時間還有些想念兩個小蘇蘇。


    “明月能有你這樣的姐姐,當真是命好。”展容禁不住笑了笑,阮輕月是有什麽好東西都往自己府上送,這般姐妹情深,確實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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