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位先生對於我們打算攻打甘州的事情怎麽看?”


    在真定王府內,要對甘州用兵已經是屬於公開的秘密了。程嫣相信隻要這兩位先生稍微細心一點,就已經知道了。所以她也就毫不顧忌地問出來。


    謝吳兩位先生互相對視一眼,麵色都鄭重起來。自從知道真定王府年輕一輩一下子派了五人到昕寧來。他們就已經敏感地意識到這是真定王府準備對甘州用兵了。再聯想到大公子和王家的聯姻,阮氏的登門求娶,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所以兩個人私下裏已經把如今真定王府對上甘州的形式分析了又分析。可私下裏猜測分析一回事,正式聽主上說到又是一回事。再加上,這次興許可以算得上大夏忘了之後,真定王府第一次對外露出他的爪牙,意義自然非比一般。


    吳先生幹咳了一下,才開口,“如果我們所料不差,大公子第一站一定是攻打甘州的昌城。昌城和昕寧類似,都是屬於城堅兵多的。所以如果真的要強勢攻城怕是會給我們造成很大的損失。而真定王府第一戰,又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


    “那依先生之意我們該如何做?”程嫣又問。


    “昌城之外是大片的沃野。老夫建議把城中人引出來打。這樣總比攻城損失小。而昌城的守將杜鴻飛是個脾氣暴躁又好大喜功的,想必把他引出來並不難。”


    程嫣點頭。也不說吳先生的意見是對還是不對。


    又把話題引到別的問題上。


    就這樣,程嫣和兩位先生暢談了有一個多時辰,才驚覺時間不早了,要回去了。


    吳先生和謝先生就送他們一行人從榆樹胡同的正門離開。


    看著程小娘子越走越遠的背影,吳謝二人齊齊歎口氣。


    謝先生看著吳先生問:“先生歎得什麽氣?”


    吳先生臉上浮現了一股悵惘的神態,回答:“我歎的是這位怎麽就是個小娘子呢!小娘子就算是再本事,嫁了人,總會被困在後宅。”


    謝先生搖頭,“我不讚成您的看法。就看程小娘子敢於反抗哥哥,自己挑夫婿的架勢,我就覺得小娘子不是池中物。”


    吳先生好笑,扭頭看著謝先生,“既然如此,你又是歎的什麽氣?”


    “我歎的是這都十幾年了,真定王府終究還是不甘於平凡了。就是不知道將來這皇位是不是還在劉氏的頭上。”


    他們都沒有料到,真定王屬意的繼承人並不是自己的子侄,而是自己的外甥。


    “我們總有機會看到的不是。”吳先生回答。


    二人再次相視一笑,關了大門,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程嫣這邊離開了榆樹胡同,也懶得回去叫馬車,直接讓素梅到左近雇了一頂轎子,坐著回了府衙。


    另一頭,立夏一直帶著人老老實實的守在點心鋪子外邊。他知道程嫣今天來的目的是要見吳謝二位先生的,想到了雙方交談的時間一定不會短。可等了快兩個時辰還沒見到人出來,立夏就有點慌了。


    他揮手叫過一個暗衛營出身的護衛,問他:“你那邊可有什麽不對?”


    “沒有啊!”那護衛莫名其妙的搖頭。這都太正常了,一點不對的都沒有。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立夏這是擔心小娘子的安全了,忙笑著安慰:“頭,您放心。有十九統領跟著,就是誰出事,小娘子也不會有事。”


    暗衛營的人,對十九是有著無限天然的崇拜的。那可是暗衛營建營以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在十歲稚齡就闖出去的。就憑這本事,小娘子能出事才有鬼。


    立夏點頭。他對十九很放心,否則也不會自己隻在外邊守著了。可這個時辰也未免太久了。


    立夏左想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咬咬牙,決定就算是被小娘子責罵,他也要進去看看。


    拿定了主意,立夏也不再猶豫,直接闖進鋪子,掀了一開始程嫣進去的那個隔間的簾子。


    裏邊兩聲驚叫傳來。


    立夏仔細一看,發現裏邊坐著一位小娘子和她的貼身婢女。隻是人他並不認識。


    “人呢?”立夏磨著牙問。


    “什……什麽……麽……人?”那位小娘子被嚇得瑟瑟發抖,還是堅持著把話問出來。


    立夏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夠傻的。她們既然能在這個屋子裏,小娘子一定是不在了的。最終,他隻能恨恨地放下了簾子。


    站在鋪子裏,立夏看著來來往往的活計,買完東西離開的顧客,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找誰詢問。總算是他還沒失去理智,確認這間鋪子確實是自家的產業。小娘子就算遇到危險了,也不應該是在這裏。而如果他要是鬧出來,這個地方就算是廢了。


    無奈何,立夏隻能氣哼哼地退出了點心鋪子。


    等他從鋪子出來,周圍蹲點的侍衛頓時有兩個圍過來,問他:“立統領,怎麽樣?小娘子呢?”


    “我不知道。”這四個字是立夏磨著牙吐出來的。自從跟了大公子辦差以後,他就沒幹過這麽丟臉的事情。


    總算是程嫣還不算沒良心。她回了府衙以後終究記起來今天跟著她出去的還有立夏帶著的人,讓素梅派人把這些人給叫回來。


    立夏收到消息後算是鬆了一口氣,等後邊知道了是吳謝兩位先生的無心之舉後,不知道在心底把兩位先生罵了多少次。當然,這個都是後話。


    程嫣此時根本顧不上立夏會怎麽想,她正在被自家大哥訓。


    程嫣此時穿著常服,難得的規規矩矩跪坐在席位上,看著大哥程謹在她麵前一圈圈走,同時訓個不停。


    “你說說你!你說說你就不能消停一天是不是!你敢跟家裏一聲不吭就跑到昕寧來,難道你不知道昕寧就要打仗了嗎!”


    “知道才跑來啊。”程嫣小聲嘀咕著,在看到大哥殺人的眼神遞過來的時候果斷地低頭,緊緊抿唇。


    大哥發飆的時候一定要果斷認慫。這是血淚教訓。


    程謹回頭,看到妹妹很乖的垂著頭,滿意了。繼續轉著他的圈子,也繼續訓。


    “你說說你,這要是再真定也就罷了。到了昕寧,你居然一大早上就說也不說一聲跑出去。這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情怎麽辦!


    你說說你……


    你說說你……”


    程嫣扶額,這還有完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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