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不喜歡蒼?』許久沒吱過聲的係統忽然彈出字幕,問的問題卻讓風愁別看得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離開天波浩渺的路上。


    “你瞎問什麽呢?”以防萬一,風愁別還是先將道琴與外界的聯係斷開,然後才一臉無語的開了口:“你見我有特別討厭過哪位玄宗的人嗎?”


    『沒有。』哪怕是背叛玄宗的金鎏影,風愁別也隻是出於對叛徒這一身份的排斥,討不討厭說不上,畢竟他完全沒經曆過道境的生活,更多的是……一位玩家對遊戲劇情該有的反應。


    係統不知道這種態度對不對,便沒有提起,隻是就著自己之前的問題繼續說道:『可玩家你拒絕了他給予錢財的行為。』


    “我現在很窮?”


    『玩家的金錢已經突破了十萬。』


    “那這是什麽必要的劇情?”


    『不是。』


    “那玄宗很富裕嗎?”


    『蒼身上裝飾用的玉石超過了玩家所擁有的金錢數目。』


    “……艸。”懂了,他就算有了超過十萬的金錢,也依舊是最窮的那個,蒼師兄那一套衣服都比他要貴,身為一個主角,沒有詩號就算了,居然還沒有錢,過分了啊(?′w`?)


    『請玩家不要說髒話。』係統一本正經的提醒了下,然後繼續問道:『所以玩家為什麽拒絕蒼?』“……錢夠,而且沒必要,懂?”風愁別摸了摸被紮了幾下的小心髒,不想再搭理它:“身為一個係統,你是不是太八卦了?”


    『這是好奇,不是八卦。』


    “你有啥可好奇的,這和任務又沒關係。”


    『和玩家的身心健康有關係。』


    “你說我心理不健康?”


    『玩家有心理疾病。』


    “你能治?”


    『……』係統用沉默表示了否認。


    風愁別一臉嫌棄:“那你說個錘子(?_?)”


    於是剛剛上線的係統受到打擊,又默默下線,學習相關知識去了。


    再次清淨下來的風愁別搖搖頭,知道係統是因為難得有個任務者可以帶帶,所以有些過分關心了,但完全沒必要:“當任務者的,哪個還沒點病呢?”連身為禮司的那家夥都有點小問題。


    閑聊中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野外,風愁別想到係統剛才紮心的話語,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也不算特別富裕,幹脆去打個野算了,既能掉錢還能提升一下戰力,大不了後麵再回回血。


    打定主意後,風愁別就在野外溜達起來,看看能不能把劇情人物給刷出來,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輕靈劍氣,隱隱覆蓋著淺淡的雲氣,讓他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這股氣息……是雲天劍法?”風愁別從記憶中找到了答案,眉頭一皺,立刻往劍氣所在的位置趕去:“看來已經到了金鎏影與紫荊衣徹底決裂的劇情了,前往一觀情況。”


    懸橋之下,尹秋君、問天敵冷冷對峙,風勁如鬆針刺骨,眼神卻冷甚針鬆,雙方對招已到白熱化,動手之時已不再保留。


    ….


    尹秋君:“操天道、化兩儀,雲天極刃雙化現。”


    操動雙化之招,尹秋君化出分身,一同使出雲天劍法,如叱風飆雷,雙刃默契搭配,六字訣配合無間,盡封問天敵左右生路。


    劍陣之內,問天敵冷眼應戰,時見沉穩、時又狂熱,覓尋劍法破綻。


    尹秋君不留餘地,欺身上前,問天敵出掌打退尹秋君同時,在分身身上找到劍眼,掌中立刻蓄力。


    尹秋君鎖定生機,雲天劍法徹底催動:“雲天極刃掃天闕。”


    問天敵沉著應戰,揮出掌氣:“殺生滅道。”


    一番對戰、一瞬搏命,雲天極刃受凍氣影響,竟然應聲脆斷。


    尹秋君受到衝擊,唇邊頓時染血,手持劍刃倒退數步,心中泛起寒意:“知曉雲天劍法最脆弱之點,看來你背後之人,對我已不再留情了。”


    問天敵卻是一語道破了他的身份:“金鎏影與紫荊衣的友情,今天之後將成過往雲煙。”


    尹秋君握緊手中斷劍,不言不語,問天敵掌下再次蓄力,冷冷開口:“紫荊衣,再出招吧!”


    “哼!”


    極刃斷、雲功被鎖,尹秋君見情況頹微,順勢轉換攻略,招起招落,盡是玄宗密法。


    問天敵見時機成熟,以夜武之招,欲逼出尹秋君元身太極印。


    “夜武天火。”


    “紫印滅元。”


    雙招相撞,全被輕易化解,尹秋君再次嘔紅,漸現頹勢,問天敵卻沒有乘勝追擊的打算,收斂元功,似真似假歎了句:“可惜,今日你的對手不是吾。”


    就在尹秋君詫異之際,暗處突來數道凶猛刀氣,化體閃之不及,當下裂身消失。


    化體被毀,尹秋君再次遭到重創,頭上發冠碎裂,靛藍長發散落,同時被殘餘刀氣打退數步,口吐鮮血:“啊!”


    昭穆尊手持雲龍斬,從暗處走出:“尹秋君,你相信天命嗎?天命如斯說,你終亡於吾之手。”


    “呸!”猜測成真,尹秋君隻覺心寒無比。


    昭穆尊不受其影響,刀刃指向曾經的摯友:“天降使者也救不了你。問天敵,剩下的交吾即可。”


    問天敵自無不可,讓出位置退到一旁,視線卻是在遠處停留了一瞬,隨後收了回去。


    哪怕已至死路,尹秋君依然有著自己的傲骨,沒有放下手中斷劍:“天命不足信,一招,如何?”


    昭穆尊沒有應答,出手毫不猶豫:“金鎏太極影。”


    尹秋君散去頭上紫晶,射向昭穆尊:“紫晶東逝。”隨後卻被雲龍斬貫穿身體。


    尹秋君看著貫穿自己心肺的刀刃,突然大笑出聲:“哈哈哈……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天道歸一,斷極懸橋!”


    詩號止,龍刃掃,一道猛然刀氣破旋而出,直擊化外懸橋,隻聞數聲悶爆,天際刹時宛若鏡破碎裂,整個斷極懸橋崩潰散落。


    ….


    鮮血灑落,尹秋君再也支撐不住:“好友……你果真……未嚐了解我……”話落,整個人向後倒去,摔落於塵埃之中,失去了所有生息。


    昭穆尊看著曾經摯友的屍身,神情悵然:“紫荊衣,你又何曾了解過吾?我所能為你做的,也唯有如此……”


    說完,昭穆尊以雲氣包圍住尹秋君,丟下懸崖,在雲霧的遮掩下,沒有看到一絲冷白輕煙從屍身飄出,裹挾著一點藍光向遠去飛去。


    “嗯?”問天敵隱隱察覺到了細微的氣流波動,昭穆尊看了過來,詢問道:“問天敵,怎麽了?”


    “無事。”問天敵收回思緒,神情冷淡:“我們離開吧。”


    昭穆尊沒有異議,離開前又看了眼崖底,然後和問天敵一起離開了此地。


    確定人都離開後,風愁別才從藏身的巨石後走出,手中拿著個淡綠色的平安扣,冷白輕煙飄到他身前,先是圍著他轉了個圈,得到想要的誇讚後,才帶著那點藍光進入到平安扣中,原本隻是普通材質的平安扣頓時泛起瑩瑩玉光,手感也潤滑了許多。


    “都說玉養人,現在卻是人養玉。”風愁別稍稍收手,摩挲了下觸感微涼的平安扣,感受到裏麵緩緩流轉的魂力,沒有去看崖下,而是向著別愁居走去:“既然已經觸發劇情,那就打不了野了,回去再說吧。”


    別愁居。


    風愁別回來的時候,少女正在跟幾個村民嘮嗑,手裏拿的並不是試卷,而是滿滿當當的小零嘴,看那混得風生水也沒有不適應的模樣,風愁別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幾下。


    “哎呀,風大夫回來了。”


    “風大夫看著很憔悴啊,是不是又受傷了?”


    “風大夫最近受傷的次數有點多啊,江湖果然很危險。”


    ……


    風愁別聽得嘴角又是一陣抽搐:連npc都要提他多次受傷的事情,係統你還說你不是八卦(?_?)


    係統:認真學習中.jpg


    當然這也算一番好意,風愁別都笑著應下了,隨後送走了依依不舍,想要和少女繼續嘮嘮嗑的村民們,少女笑眯眯的看著,分了一把零嘴給他。


    “你管這叫社恐?”風愁別接過零嘴,很是無語,少女則理直氣壯道:“他們又不是真人,有啥好社恐的。”“……行吧,你高興就好。”


    風愁別懶得在這種事情上和她爭辯,徑直走進屋內,少女順手把門關上,捧著零嘴跟在身後,見他在桌前坐下,從袖中拿出了個平安扣,頓時反應了過來,然後乖乖坐到一旁,吃著零嘴不說話了。


    風愁別看著手中的平安扣發了會兒呆,簡單把玩了幾下,然後取下道琴,輕聲喚道:“師父。”


    琴音錚鳴,道無餘凝魂出現在道琴上方,剛想詢問,目光便落在了他手中的那枚平安扣上,稍稍有些訝異:“這是……紫荊衣?”


    ….


    風愁別點點頭,看著手中的平安扣欲言又止片刻,才神情沉痛道:“動手的是……金師兄。”


    “……”道無餘聽到這話時,沒有馬上說話,心裏也不知在想什麽,看了眼被存放在平安扣中的魂魄,垂下眼眸,輕歎一聲:“你打算怎麽辦?”


    “我、我想將紫師兄的魂魄先好好養著,等一切都變好之後,再送回他的身體,可……”風愁別抬頭對上道者不知是何情緒的眼眸,又立刻低下頭,睫羽低垂著,看著有些忐忑不安:“我更想知道師父的打算。”


    道無餘看著在他麵前小心翼翼,生怕惹他生氣的小徒弟,近乎歎息般開了口:“愁別,你在怕什麽?難道為師如此麵容可怖,以至於讓你畏懼成這般模樣嗎?”


    “當然不是!”風愁別被這話驚得直接從桌前站了起來,差點抓不穩手中的平安扣,連連搖頭:“我隻是、隻是……”隻是什麽,卻又說不出來,青澀的眉眼間又添了幾分抑鬱神色。


    “無論做過什麽,都曾是玄宗的弟子,既然愁別你有了打算,便按著你的想法去做吧。”


    道無餘知道對方在顧忌什麽,又在擔心什麽,不過他本就不是會對門下弟子動怒的性格,當初被背叛時,第一個反應也是進行反省,思考自己是不是沒做好一位長輩該盡的責任,以至於三位弟子都誤入歧途,犯下了大錯。


    “可、可是……”風愁別又是一臉的猶豫,支支吾吾的不知該怎麽開口,最後還是咬咬牙,說出了自己遲疑的原因:“萬一紫師兄恢複意識後,不願讓我幫他怎麽辦?畢竟紫師兄,是自願死在金師兄手中的。”


    道無餘聞言,這才明白風愁別在顧慮什麽,同時也能對此表示理解,然後隔空摸了摸他的發頂,柔聲安撫道:“沒關係,到時候師父會幫忙勸說的,你盡管去做就是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話語後,風愁別微微勾了勾唇,又立刻遮掩過去,將頭抬起,開心的蹭了蹭那無法觸碰到的手掌:“謝謝師父(* ̄︶ ̄)”


    在一旁看到那細微變化的少女:……忽然覺得,係統幫忙找來的評價說得也挺對的。


    “那要去和蒼師兄說一說嗎?”蹭了幾下後,風愁別又問了一句,道無餘看著他過於蒼白的麵容,想到他昨天力量暴動時的痛苦模樣,有些心疼,提議道:“愁別你自己做打算就好,不過還是先休息一下再去,你身上的傷勢還沒痊愈呢。”


    “哦……”風愁別看了眼自己滿當當的血量,很想說自己沒問題,但萬一道無餘聽後要幫親自幫他療傷……下意識摸了摸胸口處,乖乖點頭:“好的。”


    見談話結束,少女也剛好吃完手中的零嘴,見正好到中午了,便主動往廚房走去:“大兄弟,我去做飯了啊,你要順便補補身體嗎?”


    ….


    風愁別表示拒絕:“不用,我身體好的很。”


    少女便不再多問,快步離開了。


    道無餘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想起方才風愁別與他不做任何的遮掩的談話,意識到少女其實是能看到他的,想想也是,少女雖然表麵與常人無異,實際上也是魂體,而且還是用風愁別的血肉……想到這裏,便不由歎了口氣。


    能看到他,卻從未對他表現出任何的親昵,如同劃清界限一般,不願沾染任何屬於風愁別的人際關係,仿佛一個旁觀者,無悲無喜的看著風愁別與他人交談來往,沉默得像個影子,隻在風愁別麵前展現出幾分活力。


    如果係統知道道無餘的想法,便會解釋這是很正常的反應,就像結束了上個周目的人看著這個周目的玩家玩遊戲一樣,本來就和自己沒什麽關係,沒必要做多餘的事情。


    風愁別將平安扣收好,便聽到一聲歎息傳來,抬頭見道無餘正望著少女的身影,有些疑惑:“師父,有何不對嗎?”道無餘應該聽到秋宇的解釋了,不會再懷疑少女才是。


    “並無,隻是……她既然知曉了自己的真實來曆,為何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道無餘覺得,有疑問還是直接問本尊比較好。


    “因為她與弟子一樣,都將自己當成一個獨立的個體啊,哪怕有著相同的血肉,也代表不了什麽,沒必要為此改變什麽。”風愁別麵不改色的給出解釋,一點都沒有心虛的表現,見道無餘若有所思,開玩笑道:“師父這般關心,倒讓我有點吃醋呢。”


    「師父這般擔心,倒是讓吾有些吃醋呢。」


    相似的話語突然在耳邊回響,又像是浮現於水麵的氣泡一般,不等他反應,頃刻間便消弭於無形之中,不留下任何可循的痕跡。


    道無餘心神微微怔愣,麵上卻是不顯,同樣開玩笑道:“若愁別覺得為師厚此薄彼的話,不如多抄些道經,好好感受一下吾的關心?”


    “……我錯了,師父_(:3⌒?)_”風愁別瞬間認慫,然後開溜:“我去廚房幫忙。”


    道無餘看著那如出一轍的逃開姿態,想起方才風愁別的解釋,眼前浮現出另一張帶笑的少年麵容,眸色一暗,喃喃自語:“獨立的個體……嗎?”


    用了午飯後,風愁別就坐在院中的大樹下曬著太陽,閉目養神,少女靠在他身旁,拿出沒寫完的卷子,繼續奮筆疾書,她得在回去之前把知識都惡補回來,免得被老師發現異常,然後叫家長過來。


    休息一會兒後,風愁別就收拾了一下,打算去天波浩渺,少女眼巴巴的看著他,眼中都是期待神色:“大兄弟~”


    風愁別知道她是想去看蒼了,於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你那幅畫還在蒼師兄那裏呢。”少女果然臉黑了下,然後又一臉不在意道:“沒關係,反正蒼、弦首不討厭我的畫,我不心虛。”她也不可能因為這個錯過和蒼師兄相處的機會,嘿嘿嘿(?ˉ?~ˉ??)


    ….


    風愁別自然能猜出她的想法,頓時無語極了,不過也沒有把心裏的吐槽說出來,拎著自覺把脖領湊過來的少女,化光往天波浩渺的方向趕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劇情需要,到天波浩渺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風愁別見結界有打開的痕跡,便知道已經有人先他一步來到天波浩渺,告知尹秋君身亡一事。


    兩人停在入口處,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要進去的意思,便沒有多做停留,順著陣法走了進去。


    此時蒼已發現了屬於紫荊衣的命星自天際滑落,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剛剛從外麵回來的翠山行便將莎羅曼引到了他麵前,而莎羅曼則直接開門見山道:“弦首一向先知先覺,必能知道莎羅曼為何而來。”


    蒼想起方才所觀的天象,隱有猜測:“尹秋君天星隕落,他遭遇不測了?”


    “是。”莎羅曼被遮掩在麵紗下的麗容浮現出哀傷。


    “殺人者呢?”


    “乃是昭穆尊,弦首可有想法?”


    “嗯……”蒼聽到這個名字時,心中並沒有太意外,卻也稍感一絲悵惘,畢竟在他的印象中,金鎏影和紫荊衣兩人素來交好,兩人之間的情誼深厚到可以一起背叛玄宗,沒想到竟然也會這麽輕易的自相內鬥、反目成仇嗎?


    曾經的六弦四奇十道子,如今卻是走上這樣的一條道路,還真是有些……淒涼。


    思緒萬千,蒼神情上依舊平靜如水:“坦白說,你為何會來找我?”


    “尹秋君乃是吾之……好友。”莎羅曼說到此處,不自覺停頓了下,隨後繼續說道:“我測知了昭穆尊的未來行動,若是弦首有心一聽,就請吾一盞好茶當做代價吧!”


    蒼微微頷首,抬手示意:“請坐吧。”


    一盞茶後,兩人談話結束,莎羅曼告辭離開,風愁別和少女也恰好來到,雙方相視一眼,互相行禮致意後,風愁別和少女就繼續往裏麵走去,莎羅曼看著兩人的背影,若有所覺的拿出水晶球,接著就被所測知的結果給驚到了:兩個沒有未來之人……是變數嗎?


    風愁別帶著少女來到天波浩渺內部,便聽到一陣沉重低迷的琴聲從海邊亭內傳來,聽著分外的傷感,於是端正好態度,走進亭中,先是向翠山行打招呼:“翠師兄,你回來了。”


    少女則板板正正的行了禮:“見過兩位道長。”


    翠山行點頭回禮,溫柔笑道:“吾準備了些茶點,黎姑娘要嚐嚐嗎?”少女知道這是讓風愁別和蒼單獨交談的意思,自然不會有什麽異議,禮貌笑著應下了,然後跟著翠山行離開了亭內。


    等亭中隻剩下自己和蒼後,風愁別調整了下情緒,剛要開口,就聽到蒼率先說道:“紫荊衣,也就是尹秋君,他身隕了。”


    風愁別不禁一愣:“啊?!師兄,你已經知道了?”


    ….


    蒼聽到風愁別的語氣,不由也愣了一下:“愁別,你見到了?”


    “嗯……”風愁別點了點頭,望向遠處在清冷月色下拍打著岸邊的海浪,眉眼漸漸染上一層鬱色:“我隻是不明白,為何會是金師兄,他與紫師兄在道境時便是相互信任的好友,這份信任甚至將其他人都排除在外,這其中……也包括我。其實我一直都明白,金師兄對我並沒有多少信任。”


    能真心信任少白的時候,估計就隻有喝醉之後了吧。


    看著不自覺麵露失落的少年,蒼沉默片刻,將一杯熱茶拿起,起身來到他身旁坐下,遞了過來,輕聲道:“人都是會變的。”不知是在安慰,還是講與自己聽。


    “可是師兄,這變化太大了,大到讓我覺得陌生。”風愁別捧著熱茶,聞著清苦的茶香,連笑容都苦澀了幾分:“紫師兄其實可以活下來的,他這麽聰明,不可能不給自己留後路,但在金師兄出現的那一刻,他就放棄了……想必金師兄心裏也明白這一點,但他還是這麽做了。”


    “愁別……”


    “蒼師兄。”風愁別抬起頭,臉上扯出一個笑容,卻滿是心酸與無奈:“我是真心……”話剛出口,便已哽咽得沒法再說下去,抹了把臉,幹脆也就不說:“其實蒼師兄心裏也不好受吧,我也不能光向蒼師兄傾訴,又不是小孩子了。”


    說完,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意在緩和下氣氛。


    “無妨。”蒼垂下眼眸,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拿著茶杯的指尖悄然收緊,輕聲問了句:“現在心情好些了嗎?”


    “好些了,畢竟……”風愁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神情卻有些黯然:“心裏真正不好受的,應該是紫師兄……嗯?”


    發頂微沉,蒼抬手輕撫,感受到少年下意識的輕蹭,神情不自覺柔和下來,聲音一如既往地淡然:“在這裏陪吾看看海吧。”


    “……好。”風愁別對此沒有異議,放下茶杯,將目光再次放在遠處的海麵上,波光粼粼、碧波浩渺,是處不可多得的美景,心中的沉悶感因此散去了些許,神情不由得放鬆了下來。


    蒼靜坐在風愁別身側,聽著吹拂而過的風聲混雜著波濤拍岸的聲響,微微抬眼,看向少年平和安謐的眉眼,在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


    在另一邊吃著點心的少女看著這一幕,眉頭微皺,眼中流露出些許困惑:是錯覺嗎?為什麽覺得……哪裏怪怪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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