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明若芷在院子裏乘涼，南術跟在她身邊，“思遠動身去書院了吧？”
南術：“嗯，阿遠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書院了。”
她注意到他的稱呼，笑了笑，“你們相處的很好。”
南術也笑了笑，“他很想念小姐，這次本想還和我一起來的。”
明若芷想到明思遠抱怨不能來的樣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灰鷹要飛好幾天，根本不能維持太大的體型，載一個人會輕鬆點。
南術坐了一會兒回去休息了，趕了幾天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子寧九提著兩壺酒走過來坐下，“喝點嗎？”
明若芷點頭，雖然她酒量不好，小酌幾口還是可以的。
喝了兩杯後明若芷雙頰已經有點泛紅，子寧九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後，開口：“兄長傳信來讓我回去商量噬靈的事情。”
明若芷喝了酒，聽見他說的話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什麽……什麽時候走？”
子寧九：“明天。”
“阿爹，我們上樓去睡覺吧。”
明天啊，明若芷想說什麽，突然聽到莫書的聲音。她站起來，看著他轉角上樓不見身影。
她之前總覺得這次的事情解決的太快，一直想不通，原來是這樣。
子寧九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慧極必傷，這次我打算帶他跟我一起回南林。”
明若芷重新坐下來：“你早就知道了？”
子寧九搖頭：“我也是昨天才想通的，太冷靜了，不像個孩子，但也是這點暴露了他。”
明若芷：“從我們去找他，也是他設計的吧，還有掌櫃，第一次說的那些話，引著我們去找他。第二次讓我們懷疑到莫昭身上。”
子寧九：“掌櫃倒不一定是他的人，以他的聰明，隨便給他出點主意就可以讓客棧更上一層樓。以這點讓掌櫃的幫他在中間說幾句話不是難事。”
明若芷：“那天莫家主事的人都在廳堂，並沒有吩咐去叫莫夫人過來。下人更不敢自作主張，想必……”
子寧九：“多智近乎妖，他現在年歲還小，我想帶回去由兄長教導，此智用在正途，當造福蒼生。”
明若芷點頭認同。
第二天大家都起的很早，不僅子寧九要走，他們也要出發回書院了。
幾個小輩拉著莫書，依依不舍地道別：“莫書，以後來書院找我們玩啊。”
明若芷走過去，大家都自動讓開，莫書鬆開拉著父親的手，向她行禮：“先生。”
明若芷：“你可以像之前那樣叫我。”
莫書很開心：“姐姐。”
明若芷：“嗯，好好去吧，我會去南林來看你的。”
和子寧九走到一邊，兩人相對而站，眼裏都有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子寧九：“那你會去看我嗎？”
明若芷從靈鐲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他，他打開發現，裏麵放著的是那天她從莫書手裏買的簪子。
明若芷獨有的清冷聲音響起，卻帶了以往沒有的溫度：“生辰快樂，子唯。”
子寧九關上盒子收起來，看向她，良久：“歡迎回來，阿芷。”聲音溫柔，低沉而又沙啞。
明若芷看著他，然後笑了。子寧九雖然看不清她麵紗後的笑容，卻覺得很美，很暖，一如當年。
子如蘭和子如玉跑過來跟子寧九道別，“九叔叔。”子如蘭和子如玉都是子寧九親自教導長大的，對他的感情很深。
明若芷走到一邊沒有打擾他們。
看著他們漸漸消失的背影，明若芷也帶著自己的學生們出發回書院。
路上休息的時候，明若芷拿出一個油紙袋，這是子寧九走之前給她的，裏麵是一塊塊的桂花糕。每一塊分量很小，剛好一口吃完，入口香甜卻不膩，還有淡淡的桂花香。
子如蘭聞到香味跑過來，“先生，這是什麽啊？”
明若芷淡淡撇了他一眼，別說他沒聞出來。
子如蘭訕訕地摸摸鼻子，“先生，你和九叔叔以前是不是認識啊？”
明若芷：“嗯。”
子如蘭沒想到她會回答他，立馬來了精神，周圍的萬浩等人也拉著耳朵聽，他們也實在好奇。
子如蘭不解：“那怎麽一開始先生裝作不認識九叔叔呢？”
明若芷拿起一塊桂花糕吃掉：“因為……我那時不知道。”
子如蘭很奇怪：“不知道？不知道什麽？”
明若芷沒有回答他了，一個人走到安靜的地方，看著快落下的夕陽。
明若芷：不知道原來他找了我十年，也不知道他把自己說過的話都記在心裏。
從子如蘭他們不隻說過一次的，他這些年經常遊曆在外，她就知道，他是在找她。即使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還是堅持一年一年地找下去。
以前她總愛往外麵跑，他經常找不到她人，有一次她開玩笑地說，“你把你愛吃的分給我，我就不出去了，陪你吃東西好不好。”
那時候的她，自信，張揚，對很多事情並不如他那麽細膩。也許轉頭就忘的事情，他卻記得很清楚。
十年前，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明家就被銘蘇兩家滅了，事後更是做的幹幹淨淨，沒讓人察覺出來一點，有此可見他們蓄謀已久。
明若芷帶著明思遠從密道逃了出去，半路上也被銘家人追上，他們拚死一戰，身邊人一個個倒下，最後也隻剩明山一個，她也身受重傷。
而對方還有好幾個人，重傷的明若芷兩人根本不是對手，最後卻是銘家老爺子突然出現，放他們走。
他當時說：“你已身受重傷，靈脈也受損，如若能活下來回來報仇，銘家也該有此劫。”
剩下的幾個銘家人，回去後也不敢對銘封說沒有殺掉明若芷和明思遠。因此，銘封這麽多年才會覺得明家人早已死絕。
明家一夜之間家破人亡，明府也被一把火燒光，子寧九匆匆趕到的時候，明府隻剩一片廢墟，屍骨無存。
那之後，他一把鳳尾琴再沒有彈過。
而每年，他都會下山幾個月，找一不歸人。
明若芷撐著一口氣，和明山一起帶著思遠到了醫穀。世人並不知，醫穀穀主是她的師傅。
醫穀地處深山懸崖之下，設有結界，而且常年雲霧籠罩，所以根本沒有人知道醫穀在哪裏。
在醫穀前幾年，她一直閉關修複靈脈，等她出來的思遠都已經七歲了。
她一直沒有跟他說過明家的事情，雖然遲早會知道的。
那幾年都是師傅他們把思遠帶大，他們都說思遠跟她小時候很像，明家家教嚴謹，但對唯一的女孩兒卻是百般寵愛。
那個時候，她自信灑脫，俠義張揚，最愛著一襲紅衣，在人群中閃耀明亮。
－－－－－－題外話－－－－－－
等待是世間最美也最痛苦的事情。
南術：“嗯，阿遠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書院了。”
她注意到他的稱呼，笑了笑，“你們相處的很好。”
南術也笑了笑，“他很想念小姐，這次本想還和我一起來的。”
明若芷想到明思遠抱怨不能來的樣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灰鷹要飛好幾天，根本不能維持太大的體型，載一個人會輕鬆點。
南術坐了一會兒回去休息了，趕了幾天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子寧九提著兩壺酒走過來坐下，“喝點嗎？”
明若芷點頭，雖然她酒量不好，小酌幾口還是可以的。
喝了兩杯後明若芷雙頰已經有點泛紅，子寧九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後，開口：“兄長傳信來讓我回去商量噬靈的事情。”
明若芷喝了酒，聽見他說的話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什麽……什麽時候走？”
子寧九：“明天。”
“阿爹，我們上樓去睡覺吧。”
明天啊，明若芷想說什麽，突然聽到莫書的聲音。她站起來，看著他轉角上樓不見身影。
她之前總覺得這次的事情解決的太快，一直想不通，原來是這樣。
子寧九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慧極必傷，這次我打算帶他跟我一起回南林。”
明若芷重新坐下來：“你早就知道了？”
子寧九搖頭：“我也是昨天才想通的，太冷靜了，不像個孩子，但也是這點暴露了他。”
明若芷：“從我們去找他，也是他設計的吧，還有掌櫃，第一次說的那些話，引著我們去找他。第二次讓我們懷疑到莫昭身上。”
子寧九：“掌櫃倒不一定是他的人，以他的聰明，隨便給他出點主意就可以讓客棧更上一層樓。以這點讓掌櫃的幫他在中間說幾句話不是難事。”
明若芷：“那天莫家主事的人都在廳堂，並沒有吩咐去叫莫夫人過來。下人更不敢自作主張，想必……”
子寧九：“多智近乎妖，他現在年歲還小，我想帶回去由兄長教導，此智用在正途，當造福蒼生。”
明若芷點頭認同。
第二天大家都起的很早，不僅子寧九要走，他們也要出發回書院了。
幾個小輩拉著莫書，依依不舍地道別：“莫書，以後來書院找我們玩啊。”
明若芷走過去，大家都自動讓開，莫書鬆開拉著父親的手，向她行禮：“先生。”
明若芷：“你可以像之前那樣叫我。”
莫書很開心：“姐姐。”
明若芷：“嗯，好好去吧，我會去南林來看你的。”
和子寧九走到一邊，兩人相對而站，眼裏都有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子寧九：“那你會去看我嗎？”
明若芷從靈鐲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他，他打開發現，裏麵放著的是那天她從莫書手裏買的簪子。
明若芷獨有的清冷聲音響起，卻帶了以往沒有的溫度：“生辰快樂，子唯。”
子寧九關上盒子收起來，看向她，良久：“歡迎回來，阿芷。”聲音溫柔，低沉而又沙啞。
明若芷看著他，然後笑了。子寧九雖然看不清她麵紗後的笑容，卻覺得很美，很暖，一如當年。
子如蘭和子如玉跑過來跟子寧九道別，“九叔叔。”子如蘭和子如玉都是子寧九親自教導長大的，對他的感情很深。
明若芷走到一邊沒有打擾他們。
看著他們漸漸消失的背影，明若芷也帶著自己的學生們出發回書院。
路上休息的時候，明若芷拿出一個油紙袋，這是子寧九走之前給她的，裏麵是一塊塊的桂花糕。每一塊分量很小，剛好一口吃完，入口香甜卻不膩，還有淡淡的桂花香。
子如蘭聞到香味跑過來，“先生，這是什麽啊？”
明若芷淡淡撇了他一眼，別說他沒聞出來。
子如蘭訕訕地摸摸鼻子，“先生，你和九叔叔以前是不是認識啊？”
明若芷：“嗯。”
子如蘭沒想到她會回答他，立馬來了精神，周圍的萬浩等人也拉著耳朵聽，他們也實在好奇。
子如蘭不解：“那怎麽一開始先生裝作不認識九叔叔呢？”
明若芷拿起一塊桂花糕吃掉：“因為……我那時不知道。”
子如蘭很奇怪：“不知道？不知道什麽？”
明若芷沒有回答他了，一個人走到安靜的地方，看著快落下的夕陽。
明若芷：不知道原來他找了我十年，也不知道他把自己說過的話都記在心裏。
從子如蘭他們不隻說過一次的，他這些年經常遊曆在外，她就知道，他是在找她。即使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還是堅持一年一年地找下去。
以前她總愛往外麵跑，他經常找不到她人，有一次她開玩笑地說，“你把你愛吃的分給我，我就不出去了，陪你吃東西好不好。”
那時候的她，自信，張揚，對很多事情並不如他那麽細膩。也許轉頭就忘的事情，他卻記得很清楚。
十年前，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明家就被銘蘇兩家滅了，事後更是做的幹幹淨淨，沒讓人察覺出來一點，有此可見他們蓄謀已久。
明若芷帶著明思遠從密道逃了出去，半路上也被銘家人追上，他們拚死一戰，身邊人一個個倒下，最後也隻剩明山一個，她也身受重傷。
而對方還有好幾個人，重傷的明若芷兩人根本不是對手，最後卻是銘家老爺子突然出現，放他們走。
他當時說：“你已身受重傷，靈脈也受損，如若能活下來回來報仇，銘家也該有此劫。”
剩下的幾個銘家人，回去後也不敢對銘封說沒有殺掉明若芷和明思遠。因此，銘封這麽多年才會覺得明家人早已死絕。
明家一夜之間家破人亡，明府也被一把火燒光，子寧九匆匆趕到的時候，明府隻剩一片廢墟，屍骨無存。
那之後，他一把鳳尾琴再沒有彈過。
而每年，他都會下山幾個月，找一不歸人。
明若芷撐著一口氣，和明山一起帶著思遠到了醫穀。世人並不知，醫穀穀主是她的師傅。
醫穀地處深山懸崖之下，設有結界，而且常年雲霧籠罩，所以根本沒有人知道醫穀在哪裏。
在醫穀前幾年，她一直閉關修複靈脈，等她出來的思遠都已經七歲了。
她一直沒有跟他說過明家的事情，雖然遲早會知道的。
那幾年都是師傅他們把思遠帶大，他們都說思遠跟她小時候很像，明家家教嚴謹，但對唯一的女孩兒卻是百般寵愛。
那個時候，她自信灑脫，俠義張揚，最愛著一襲紅衣，在人群中閃耀明亮。
－－－－－－題外話－－－－－－
等待是世間最美也最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