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爺很開心。


    此時最喜歡的事,就是看著姑娘打開一杯芋泥酸奶杯,再掀開盒子,輕輕托起一塊芝士芋泥。


    “嘛西噠。”


    特製木勺挖起一小塊,在冷香絲滑中品嚐,金智妮臉上驚豔的神色一閃而過。


    他貪心的捕捉這一切,乳白色的酸奶在她瑩潤的嘴唇間滑過,待嘴裏差點兒漫溢而出時,俏皮的咽下。


    舔了舔芋泥,裝飾了豐盈的唇。


    “呀,看什麽!”


    好似注意到少年炙熱赤裸的目光,微微泛起霧氣的眸子,臉頰也紅撲撲的、奶凶奶凶地瞪了阿姆一眼,教訓道。


    甜點也好,姑娘也罷。


    每一口都讓人欲罷不能,濃鬱的甜膩中,藏著一抹淡淡,卻極為令人驚豔的鹹感,味覺起落之間,最是迷人。


    “大發。”


    柔軟的蛋糕中,能品到一縷特殊的苦澀,沁入心脾,無法忘懷。


    耶啊,god,瞧瞧這美妙的姑娘,吃相的樣子真有福氣,簡直和樓下拉麵奶奶烤製的泡菜餅一樣美好,真想把這一幕畫下來,我發誓老奶奶一定會喜歡的。


    聽到姑娘陷入甜品不可自拔的聲音,阿姆跟著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容,下意識伸手從口袋裏抽出煙盒。


    剛察覺到金智妮的目光瞥來,阿姆連忙塞了回去,隨後附上無辜的眼神,與她四目相視。


    俗話說得好,想要征服一個女生,就得征服服她的胃,讓她對其他食物索然無味之時,立馬躺下唱征服。


    幻想很美好,阿姆也在努力讓這一天提早。


    “當然咯,我下廚技藝了得,床上技藝也是了…啊!!!”


    “小流氓,從現在開始,沒有我允許,你不準開口說話,做不到,就離開。”


    “……”


    在金智妮邊吃著甜點,邊一遍遍觀看自己練習錄像,沉浸於自己世界。


    而縮在角落,看著她越看越入迷的少年。


    詭異又異常和諧的畫麵,被一段鈴聲突然打斷。


    阿姆尋聲望去,原來是金智妮的手機響了。


    間接的鋼琴,富有力量的鼓點仿佛要敲入人心,讓人不由自主的打起節拍,腦袋瓜上下,跟著律動。


    而妮子姐姐則死死攥緊了手機,僅僅隻是瞥了眼號碼,眼神句喔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厭惡,和無奈。


    又是那個熟悉的騷擾號碼。


    她原本想直接掛的,突然聽到角落裏有人在碎碎念念,她好奇心勝過了厭惡感。


    “anewdiseaseinmytowncalledldiotic


    (在我的小鎮裏,有種新的疾病叫愚蠢)


    everybodyinmycitygotit


    (在我的城市裏,每個男孩都得了這種疾病)


    pointnk


    (直接瞄準)


    …


    百無聊賴的他,好似在即興rap。


    原本心情極差的金智妮,聽到少年充滿靈氣,靈感的rap,嘴角竟然微微勾起。


    而後就是鈴聲的開頭:


    「youandmewemadeanow


    forbetterorforworse


    icantbeliveyouletmedown


    …」


    阿姆看了眼心情好了些的金智妮,再指了指地板上,還在不停播放鈴聲的手機,疑惑道:


    “為什麽不接?”


    “你看啊。”心情好些,又沒完全好的金智妮,與阿姆四目相對,笑了笑,一語雙關:


    “年輕人啊,不撞南牆不回頭。”


    暗示了拒絕,也藏起了諷刺。


    一般人,臉皮薄,會想撞牆。


    聰明人,要麵子,會很尷尬。


    “內。”


    聰明得不行,臉皮比德壽宮石牆還厚的薑大爺,自然不會承認或者逃避,而是直接撩上了。


    “總結得太到位了,來!我幫你!”


    “呀,安對!”


    在金智妮愣了半拍的空隙中,他徑直搶過地板上的手機。


    “喲不塞喲,莫?我是哪位?阿尼阿塞喲,我是金智妮的男家親故米噠——你是哪位?”


    “騙人,你想死?wulijennie不可能有男朋友!你…她!!隻能是我!!!”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片刻後,仿佛接受不了事實,開始歇斯底裏的哭喊道。


    “現在有了。”


    “西吧~你怎麽證明?!”


    “證明?內,我告訴你,你現在給我好好聽著——”阿姆的每一句,每一聲,都在直擊對麵陌生男人瀕臨崩潰的心靈。


    也悄悄影響身旁的姑娘,以她理解不了的自由和少年感。


    “她喜歡用涼水洗頭所以總是頭疼。”


    “煎妮,平時最愛吃的是shanghai~~生煎包!”


    “還有她愛吃零食跟冰激淩啊,所以總是胃疼,平時喜歡用右手,實際上,左手比較有力,我為什麽知道,因為床上…啊!啊帕!”


    金智妮咬緊嘴唇,瞥了眼阿姆一眼,又低下頭玩著自己的手指,白皙修長的,好似可以玩弄一整天。


    姑娘表情從開始的冷漠,緊張…


    到因為少年略顯張狂直白的言語,嘴角不露痕跡的微微上揚,戳在少年的心上。


    “還有!她平時晚上都是兩點半睡覺,睡覺前喜歡聽兒歌,當然還有…她睡覺的時候喜歡bobo,我為什麽知道,因為床上…啊!!!”


    啪!!


    阿姆看到殺氣騰騰的金智妮,臉色一變,連忙收斂,伸手製止,示意妮子姐姐不要輕舉妄動。


    “想熬夜,喜歡晚睡總是眼睛疼,所有的互相喜歡都要付出代價,她喜歡我所以我總是心疼她。”


    “她很忙的,不要再煩她了,不要再騷擾她了,白天有很多的工作要忙,晚上還要忙著陪我,聽明白了嗎?聽懂了嗎?了解情況了嗎?就這樣,塞喲哪拉,goodbye您勒。”


    啪——


    阿姆將她的手機霸氣一放,手掌伸出,做出一個安心的手勢。


    “絕對不會再騷擾你了。”


    金智妮認真望著阿姆,目不轉睛的看著。


    他哪鴨舌帽下,精致,好看得不像話的五官,真的如此吸引人。


    那股升起的情緒,混雜著理智,退下去又漲起來反反複複。


    最後她忍不住搖搖頭,輕笑了聲:


    “嗬。”


    她拒絕了身邊所有的曖昧,包括薑時生,以為隻要他人的熱情,被自己一次次的克製疏離消滅,就能獨善其身。


    看來,自己還是太心軟了。


    她沒有成本,也不想用自己的芳華,去教一個少年長大。


    “知道嗎?有些花不是堅持澆水就有結果的,日久生情…重蹈覆轍沒有好結果,隻有失望更失望。”


    金智妮咬著木勺,微微側過頭,望著縮在角落裏,不敢言語,保持沉默的少年,眼神難得無奈。


    “你隻是個孩子啊,不要用自己珍貴的青春換那不確定的未來,姐姐不會等你的。”


    “喔。”阿姆不以為意的應了一聲。


    下一秒,他的眼神變得清冷淡然,接了句自己沒說完的話:


    “妮子努娜,問一句,我在你心裏是什麽位置啊?”


    “想知道?”


    “內。”


    “像星星。”


    “是,很重要的意思嗎?”


    “不,是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金智妮放下手中的芋泥酸奶杯,真的很好吃,但她喜歡的,想找的卻不是個廚師。


    喜歡的,應是沉穩且能默默守護自己的大人。


    “米亞內。”


    想到這,她的眼神堅定而清澈,望著少年柔笑著,斬釘截鐵道;


    “姐姐我有喜歡的人了。”


    “嗬。”沉默片刻,阿姆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麵無表情,甚至呆滯,眼裏無神。


    他扭頭,看著外麵。


    莫名喜歡在練習室,裏透過玻璃窗望向外麵,那是另一個世界,明亮到刺眼。


    猶如她一般遙不可及,卻總想讓人接近。


    妮子姐姐坐在窗邊,身上披著一層淡淡的金色的光。


    光而不耀,與光同塵。


    倆人都清楚,經過這次機會,可能性所剩無幾。


    故事也該結局。


    “所以,說白了,我就是一個沒人要的過期小孩?”


    “呀!”金智妮察覺到少年言語裏的刺痛,傷己,她有些心疼,生氣。


    少年上一秒還混不吝的樣子,下一秒竟能抱著膝蓋,悄悄露出那種淡淡的笑意,渾身陰鬱又怪異的感覺,真的…


    太危險了,女生的第六感告訴她自己。


    “米亞內,願我們還能不期而遇。”


    少年離開了,走出了大樓。


    迎麵而來的,是外麵世界的直白和現實。


    “哎一古,早說了。”保安大叔看著形影單隻的少年,不忍心上前去安慰,甚至不好意思打招呼。


    看破不說破,成人世界的潛規則。


    “該長大了。”


    其實就是大叔,心中對少年存有的善意,也是“男人”之間最後的麵子交情。


    畢竟世事已經如此艱難,有的事情別拆穿。


    溫柔是裝的,落寞是裝的。


    傻裏傻氣也是裝的,就連善良也是裝的。


    本就是一個讓人看不透的人。


    阿姆眼神變得越來越冷漠,回頭,仰起。


    視線所及之處、除了站在升降機裏,在外擦窗戶的工人外,與外界全然隔絕。


    “搞笑呢。”


    …


    歌曲;“imnottheonlyone”——samsmith/a$apro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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