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也好,喜歡一件事也罷,開始都會有無盡的熱情,隻怕,期間被一個簡單的打擊,選擇直接放棄。


    說要為了你改變,卻因為你有喜歡的人,自己就放棄,因為為了一個自己喜歡,卻不喜歡自己的人努力,自作多情,沒有意義。


    放棄,就成了答案。


    這就是高開低走的世界,


    開頭總是驚豔,結局隻會慘淡收場。


    “搞笑呢。”


    “被拒絕了耶。”


    拒絕咖啡廳女仆小姐姐熱情的詢問,以及白衫包臀裙,性感和嚴肅並存的職場麗人,那眼神火熱,赤裸裸的搭訕。


    趴著腦袋,從胳膊裏微微擠出一點側臉,就這樣看著馬路上的車慢慢流逝,遵循著開始的方向感,漸行漸遠。


    而失去了方向感自己,或許可以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


    冷漠在眼眸深處正緩緩溢出。


    黑色,陰沉,瘋狂至極的,幽默。


    背著布包,阿姆坐在樓下那家咖啡館外麵的長板凳上,自言自語道:


    “有喜歡的人兒?那又怎樣!”


    “哈哈哈哈。”


    他咧開嘴,沒有所謂的表情管理。


    少年笑得很開心,肆意的,真實的,不精致不顧形象的大笑。


    越笑越開心,甚至笑得搖頭晃腦,甩著小腦瓜,不斷拍打著膝蓋上的布包。


    以至於這一幕,被路過的人看到,情不自禁得跟著笑,是真的油然而生的開心笑容。


    陷入致鬱的少年,被他治愈的路人。


    不是覺得他神經病,而是純粹得被他的笑容感染。


    “噔噔噔…”


    他的身邊傳來一陣騷動,甚至差點掩蓋了椅子上正在不斷閃爍著屏保,不停震動的手機。


    “阿西吧——”


    不勝其煩的阿姆,隻能低頭看去,待看到來電的人,麻木冷淡的表情,在一下秒後盡然潰去。


    “不接我電話,你想死?薑寶。”


    果然電話接起,迎聲而來的,是一道語氣淡然卻暗藏殺氣的質問。


    沒有束縛的嗓音,那輕盈的質感,仿佛架空般,微微飄揚在空氣中,旖旎而柔和。


    “米亞內,心情不好。”阿姆痛苦不堪地閉上眼睛,二話不說,直接認命認錯認慫,且不帶任何猶豫。


    能讓他如此無奈的,唯有——全州小富婆。


    “嗯?什麽時候開始?”


    “從接電話的瞬間?”


    “嗯?!”


    “米亞內,我心情不好是因為被人討厭了。”


    聽到這話,金泰妍突然抿抿嘴,眼裏閃過一絲傷心和心疼。


    傷心的,是她不在他身邊。


    她發現,少年好像盲盒,每一次開啟都會有不一樣的發現。


    就像這次,阿姆那壓抑的情緒,那種從嗓子眼發出的聲音,攻擊力十足。


    她感覺好像是回到了倆人最初的那個地方。


    她坐在濕冷刺痛的公路上,山上能聽到風吹過,路牙子有青苔暗生,有青色的燈光。


    從翻車墜落那刻,時間變的緩慢。被少年背出的整個身體落在在水麵,砸起水浪。


    指尖的熱度也被冰冷取代。隨著身體繼續下沉,雙眸最後凝視著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唯一的暖意,就是脖子上他為自己套上的圍巾。


    孤獨無助的全州姑娘,麵對的還是陌生人而冷漠暴虐的釜山少年。


    天曉得,這是上帝的什麽惡作劇。


    “嗬,騙鬼呢,wuli薑寶才不是會因為別人不喜歡自己,就傷心的人,你——是不是又在掩藏、或者在偽裝自己,然後…”金泰妍單手慵懶地撐著下巴,手中的兩指還牽著筆。


    “騙人?”


    桌子上,是一本紫色的筆記本,上麵殘留著未完成的歌詞,因為寫著寫著,總會變成…


    薑寶…薑寶…薑寶。


    因為真的好想好想,她就打電話了。


    “一層紙,糊在了上邊,不得捅破,不得戳破。”金泰妍紅唇微張,笑著說道。


    思念止於聲音,也就不願掛斷。


    “莫拉古?”


    “我的意思是,隻管做你的神經病,我的全世界隻有一個薑寶的壞人兒,也隻能是你,別的人最後隻能是將就,唯有你是寶寶。”


    金泰花那輕快,俏皮而略帶慵懶的嗓音,略微沙啞,為她的言語描上了一種淡淡的病態感。


    讓人靈魂輕鬆的同時,心髒產生一種奇異的心悸。


    聽著小富婆


    阿姆忍不住笑了笑,突然對著手機那頭的姑娘喊道:


    “呀,金泰花。”


    “嗯,幹嘛。”


    “感謝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都不在,所以我才學會了堅強,所以哪怕你有了我的寶寶,但是抱歉,有些事情爛肚子裏,或許更有意義。”


    “阿西,去死吧你渣男!”


    阿姆隨性地撥著脖環上的梨型墜子,微微歪頭,笑意淺淡。


    黑色如黑寶石般的眼眸,淡淡的,直勾勾盯著來人,眉睫微蹙,似是在凝視麵前,實則在勾勒著小富婆的模樣。


    獵物或是…


    “還沒告訴我呢,為什麽心情不好?”金泰妍問道。


    阿姆垂眸,過了一會又高高揚起頭。


    他直視yg大樓上的不斷上升,站在升降機內,認真負責擦拭玻璃麵的工人阿加西們。


    冷風吹起少年額前淩亂的放絲,聲線磁性低沉,輕聲在姑娘耳畔響起:


    “被貓咬了一口。”


    “然後呢?”


    “再想要不要咬回去。”


    “噗嗤。”


    “帕布,那你現在在想什麽呢?”


    “我想著逮住這隻貓,再等到二十七八吧,一人一貓的生活,簡簡單單,無憂無慮。”


    “呀,拿呢(我呢)?”


    “莫?”


    “阿尼,對了,告訴你一個好玩的事,努娜呢,最近突然想多養一隻狗狗,我都已經給它取好名字了…”


    “莫?!呀,金泰花…”阿姆有點懵懵的,下意識有種不好的預感,語氣變得十分沉重。


    “它不會也姓薑吧…”


    “內,薑zero(治愈)…噗嗤。”剛開口的金泰花,仰起頭,連忙死死捂住嘴。


    似乎也覺得這情況很荒誕搞笑,她差點沒被自己給逗哭了。


    “哈哈哈!”


    捂住嘴的她,仿佛能夠看見電話那頭的少年,那目瞪口呆,滿頭黑線差點暴走的模樣,覺得十分的有趣。


    “呀以西吧兒~~”


    果然,電話那頭的阿姆瞬間致鬱,沒忍住脾氣的他,剛想發火,就被忍俊不禁,一臉溫柔笑意的金泰妍出聲打斷,她柔聲細語呢喃道;


    “薑寶,別人了解你嗎?”


    “嗬。”


    “wuli呐,可是差點一起去地獄了,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但你絕對不能沉淪自己,然後過一個爛透的人生。”


    奇怪的,明明還是那個以前的全州小富婆。


    此刻,在勸說少年的姑娘,嗓音裏卻多出了靈氣,透過手機,空曠的,釋懷的感覺。


    很空靈,很溫柔。


    「薑寶」


    金泰妍在筆記本上,不斷用筆尖觸著紙張,一遍遍描繪阿姆的專屬昵稱。


    一遍不夠,就多描繪幾次,仿佛在觸摸少年那冷漠精致的臉蛋。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相信我說的話,不管誰說了什麽,wuli薑寶都是個會成功的壞家夥。”


    “我們隻有放棄心中規劃好的生活,才能接受我們必須麵對的生活。”


    “乖乖的,還有,努娜突然想吃鳳爪和燒酒了,給我買,拜利。”


    “嗚嗚嗚~”


    “哈哈,莫呀,薑寶你怎麽了?”


    “是你弄哭了我啊!金泰花!!!!”


    “噗嗤,帕布啊你。”


    兩道看不見的信號之間,是全州小富婆那歇斯底裏的聲音。


    待視線裏的升降機升起,阿姆遊離失焦的瞳孔猛地收縮,逐漸回神,恢複原本桀驁不羈的眼神。


    答應小富婆,承諾鳳爪和燒酒一定買,如果不買,狗狗就真取名“薑zero”的薑大爺,掛斷了電話,低聲呢喃道:


    “放棄?我不喜歡讓別人替我選擇,所以,還是輪到我來選吧。”


    他選擇,繼續未完成的篇章。


    時間不在於你擁有多少,而在於你怎樣使用。


    恐高又如何?!


    “泰花,你知道嗎?我現在麵前的這棟大樓,像極了我常帶你去的那間酒吧,酒架子上一瓶永不開封的威士忌,把想喝的人,比如窮鬼的我永遠排外。”


    “莫呀,趕緊回答我薑寶,姐姐呢?嗯?不對,你又想幹嘛?”


    “跳樓?”


    “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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