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抽,為什麽不讓我抽?”


    “吸煙汙染環境啊,身為保護地球的好人嘛,我一步也不打算退讓的啦。”


    “我來到這個世界,不是來保護環境的,我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懂,隻是為了辛苦練習後,能夠多吃一塊午餐肉的可憐少女而已啊。”


    她吐出最後殘留的煙氣,然後伸手,仿佛要將眼前的煙霧繚繞抓住。


    少女白嫩的手掌,不時伸握,宛如緩緩碾碎著紙片,迷霧般氤氳著。


    “綻開”——


    是少女的花季,眼神裏的危險和瘋狂,伴隨著嬌柔與誘惑,一邊扭曲著迷茫,一邊讓人欲罷不能。


    「叮」


    阿姆低頭,看了看不斷來信息的手機。


    因為自己臨時改了相約的地點,正在大發雷霆,不斷埋冤,一直發來信息“碎碎念”的小姑娘。


    他忍不住笑了笑。


    還在念書的少女呐,一定要找一個不吸煙,不喝酒,不打架,不紋身,幹幹淨淨的,一心一意的愛你的男孩紙。


    才好,最好。


    至於他這種都沾染的,最好的結局,就是爛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裏。


    不影響環境,也不汙人眼眸。


    胖圓,也就是張元瑛那家夥,其實很不喜歡他抽煙,殘留的尼古丁味。


    少年伸出腳,用力踩滅了還在撲朔的煙苗,揮手驅散了身前徘徊的煙,做好這一切,他才從口袋裏掏出一顆顆軟糖,不時丟進嘴裏。


    慵懶地靠在牆上,嚼著嚼著,努力淡去嘴裏殘留的煙草味道。


    他說:


    “肉沒有,要不軟糖替代?你就不需要用跳樓,來證明青春的痕跡存在。”


    “噗嗤,哈哈,奇怪的人~”


    劉知瑉愣了愣。


    下一秒,她就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好像是一股很清涼的泉水,在陽光下流過。


    她朝著一臉肉疼的少年伸手示意。


    “喏。”


    待看到他十分小氣,僅僅放在自己手心的一顆蘋果味軟糖,皺了皺精致的小鼻子。


    “那個,給我來兩顆啊。”


    “莫?想死?給我一個給你兩顆的理由。”阿姆一聽,差點沒忍住小脾氣。


    “分享欲是最高級的浪漫嘛。”劉知瑉仰頭將軟糖丟進嘴裏,邊嚼著,邊勾勾手,再次將手伸到阿姆的麵前,小腦袋俏皮一歪。


    少女的每分每秒,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可愛和自然。


    阿姆學著她的動作,小腦瓜同步得一歪。


    “呀,我才不,我來到這個世界,不是來分享糖果的,我隻是一個周末被迫加班,餓肚子好遇職場暴力,隻能想方設法逃班,隻為離開職場的可憐社畜而已…”


    仿佛強迫症患者,在少女忍俊不禁的笑眼裏,他努力將倆人的弧度,和視線一齊。


    黑色脖帶上的藍色梨子耳墜,隨著他的動作,一度搖晃不定。


    四目相對,少年時不時擠眉弄眼,調皮的很。


    西,確認過眼神,都是不要臉的人。


    “噗嗤。”


    在少女最糟糕的一天裏,請原諒她一時沒忍住。


    硬氣的釜山少年,在少女從包裏掏出金槍魚三明治的瞬間起,眼睛頓時猛地瞪大。


    滿臉害羞,卻故作高冷的釜山小哥哥,小心翼翼地從她手中拿過三明治。


    “噠——”


    待拿到手後,打了個響指。


    阿姆立馬恢複“拽拽”的表情,一幅吃你的東西,是大爺我給你麵子的傲嬌模樣。


    將口袋裏那一包,真的隻剩兩顆糖的軟糖包遞給少女。


    “我想我這一刻,學會了分享,來,阿嘎西,糖!管夠!!”


    “哈哈。”


    一時被他的釜山方言逗得不行,她開心大笑,甚至死死捂住了肚子。


    在粉刷得純白的頂樓,阿姆撐在麻繩纏繞的欄杆上,身旁不遠處,同樣站著一個睫毛長長的少女。


    吃著三明治,少年的表情滿足的很,毫不掩飾的開心,他在等著誰呢。


    “啊~”


    聽到一道軟糯的,微不可聞的歎息聲。


    也許是吃人嘴短的緣故,阿姆隨口問道:


    “為什麽歎氣?”


    恬淡的笑容,布滿在劉知瑉那沒有一絲笑意的小臉蛋上。


    “我?”


    也許是熟悉了些的緣故,她說出了不能對熟人,卻能對陌生人說的話:


    “我被自己的前輩nim,還有後輩說是狐狸。”


    “莫?!狐狸?”阿姆聽到這話,再也保持不住冷漠的表情,身體下意識跳了起來。


    她卻誤會了,繼續說道:“每天都有男練習生給我送東西。”


    “哇,jinjia(真是)無語啊,是誰說的?狐狸多可愛啊,是能亂比喻的嗎?!”


    “呀!”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突然生氣的阿姆。


    小小的劉知瑉,分不清這是大男孩無意,還是欲擒故縱的爛招數。


    “那個!你現在!是我被拿來跟狐狸相比而生氣嗎?”


    阿姆拳頭抵住腰肋,做出個另類卻可愛至極的“叉腰”動作。


    這表示他真的很生氣。


    “當然啊!趕緊對全世界的狐狸,阿尼,是西林洞的狐狸道歉,就算要比喻的話…你!蛇?”


    “呀!!”


    在少年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揍後,終於老實,在這場單方麵挨揍,如雨般的小拳頭停息後保持緘默。


    打的人很冤,被打的人更冤…的荒唐結局下,倆人也就默契不提“小狐狸”這個敏感的話題了。


    她喘著氣,努力平複了呼吸,將耳邊落下,濕漉漉的發絲向後輕輕一撩,狠狠瞪了阿姆一眼。


    簡直比練了一天的舞還累。


    過了許久,她才突然說道:


    “其實,我不是這個學校的啦。”


    “莫?”


    “喂,你想看我跳舞嗎?”


    “哈?”


    “就是,就是我今天在練習室休息的時候,突然看到的這間學校,就覺得——啊,我在練習室跳了那麽久的舞,好像我還沒有在陽光下跳過呢,這裏也很漂亮所以就來了唄。”


    “喔~”


    “這都明白了?”


    “內!”


    “jinjia(真的嗎)?”


    “嗯,你就是個小神經病!!!”


    “噗嗤!!哈哈哈!”她笑了,先是笑得肆意笑得瘋狂,最後笑出了眼淚。


    其中那夾雜著撕心裂肺的哭聲,仿佛要滲透進骨頭縫裏。


    氣氛曖昧不清,燥熱的空氣中似乎有什麽在悄然綻放..,


    直至少女將手機打開,那已摔得破損不堪的手裏,緩緩放起了一首舞曲。


    格子裙,踩著舞鞋,寬鬆但努力撐起的襯衫。


    她擺動著舞姿,從遠處哼射空靈的歌,緩緩在教學樓的天台,踱步而來...


    低聲低沉,呢喃的嗓音,黑暗風的憂鬱感,中間又帶著神秘感。


    眼神,舞姿,那種淋漓盡致的瘋狂,又不失性感和嫵媚,令人心動不已。


    旁若無人,隨著伴奏,在隻有一名觀眾的頂樓,翩翩起舞,大理石的磚,淡藍色的舞鞋,還有少年脖子上的梨子耳墜。


    “嗚~喔!”


    阿姆手拿著三明治,嘴裏鼓鼓的,身體隨音樂,隨少女性感的舞姿輕輕擺動,時不時尖叫應援,努力做個合格的觀眾。


    “fightening!!撒浪嘿,喔多剋?!耶啵喔!”


    在少年邊噴著麵包渣,邊不遺餘力的瘋狂應援聲中。


    發絲沾在額頭上,大汗淋漓的劉知瑉,不顧貼在胸上,透明露出一抹粉色的襯衫,跳得越發隨性,灑脫,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她並不失落,也沒有受傷,沒有難過,沒有生氣,隻是,隻是有點累,少女在被責罵的瞬間,厭倦了付出太多,回報太少的結果。


    但是現在,在唯一的,努力為自己應援的觀眾麵前。


    心中少了未來的迷茫,隻有年少的輕狂。


    “小酒偶吧!”


    “嗯?”


    聽到張元瑛的聲音,阿姆下意識一愣,他剛想回過頭。


    腹黑的少女眼神一眯,嘴角微微勾起,眼裏閃著一道危險的光芒。


    “呼呼呼…”她喘著粗氣,一邊伸手用力按住不斷掙紮阿姆的臉蛋,香汗淋漓的她,在目瞪口呆的眾人麵前,貼近少年的耳朵。


    “莫呀?”


    “聽說,戀愛~一定要從收到一條絲襪,和正式的告白開始喔,這是獎勵…”


    熱乎乎的喘息,少女獨有的清香撲在上麵。


    一下子站在身前,一下子出現在耳邊。


    腹黑的少女,將柔滑的,手感極佳,甚至還有一絲體溫的東西,放在一臉懵圈的阿姆手心。


    這瞬間,欲到窒息的少女,天生微挑的眼眸眨了眨,在耳邊撩撥。


    “莫呀?”


    直到倆個少女,麵無表情的望著緊攥絲襪的阿姆,甚至齊齊後退一步時——


    “偶吧,你原來是個變態…”


    “阿尼呀!!!!”


    微醺曖昧的氛圍,結束的伴奏,躍動的鼓點。


    迷人的嗓音,雙唇微啟,劉知瑉撩起濕發,眸中映著阿姆“無力解釋”的可憐輪廓。


    在最糟糕的一天裏,身邊的人陌生人,值得銘記。


    日複一日的無聊,才要一點浪漫來點綴呐。


    想到這…


    在離開前,她一歪頭,擺擺手,對著後知後覺,怒目而視的阿姆,露出一個開心至極的笑容。


    “再見喔,好人偶吧。”


    喜歡一些隻有我們知道的暗號,因為喜歡,才以這種難以理解,也是最獨特的感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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