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袁明珠看到她走遠了,才對袁仲駒說:“二哥,我們到那邊去,我有話問你。”


    袁仲駒心虛:“問,問什麽?”


    袁明珠答非所問,低聲道:“樊嬤嬤是人故意放到我們家保護顧重陽的。”


    袁仲駒看著樊嬤嬤的背影,“啊?”


    “重陽和五哥不見了,她比我們家人還著急,是不是試試就知道了。”


    “怎麽試?”


    袁明珠把手放在嘴唇上:“噓。”


    領著袁仲駒走到影壁牆處。


    質問道:“二哥,說好的讓你帶著三哥回城去報信,你怎麽自作主張讓五哥帶著重陽去?萬一出了紕漏,你對得起袁家列祖列宗嗎?”


    袁仲駒張大著嘴,不是安排他帶重陽去的嗎,他隻是自作主張換成了小弟啊?


    一時沒反應過來小妹這樣說的目的,不知下頭他該如何回答。


    此時正是華燈初上,影影綽綽的燈影中,影壁牆後頭映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袁明珠指指那處人影,笑得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小白牙。


    袁仲駒看著她,試探的答道:“這次事態危急,鬧不好咱們一家就會陷在這裏,”


    袁明珠舉著大拇指,示意他說得對。


    袁仲駒猜對了她的意圖,下頭的話說的就順當多了:“做人以信為本,我們既然受了顧重陽他娘臨終所托照顧於他,這種時候怎麽能把人留下來?”


    “至於你五哥,他跟重陽關係最好,我們若是出了事,顧帆看著他侄子的麵上也會善待他。”


    後頭這句正是他今天臨時起意換了袁少駒的原因。


    弟弟還小,沒享受過多少人生。


    而且他性格開朗,適應能力強,不像他,山上有他的家人和妻子,真出了事自己獨活就是苟延殘喘。


    既是生不如死,何不求仁得仁?


    袁明珠沒想到二哥會這麽回答,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


    袁仲駒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哭什麽呐?不是沒事了嘛!”


    他一直覺得這個家裏大哥最受重視,小弟和妹妹們最受寵,隻有他不上不下的似乎可有可無。


    有時候看著牛家的二蹦那副慘樣,也會憑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經曆過這次的事,他才明白的看出來,他們家不是牛家那些人,真出事的時候,大哥會擋在最前頭,弟弟妹妹會給他殿後。


    如果最終隻能活下來一個人,全家人都一致把這個機會給他。


    原來他從來不是可有可無的那一個。


    還有三弟,最平和無爭的一個人,白日在山上看到家人中毒,也會露出利齒,說出那番尖刻的話。


    袁明珠看到她二哥放了一顆催淚彈,自己卻笑得沒心沒肺的,氣得暴走。


    也忘了試探樊嬤嬤的事了。


    往前頭樊嬤嬤去的方向跑了好遠,才看到她急匆匆的過來。


    問她:“你去哪了?”


    “奴婢去官房了。”


    袁明珠扯扯嘴角,沒有拆穿她。


    鐵官府太夫人把她們送到二門外,送上馬車。


    袁弘德帶著袁伯駒他們暫時留在鐵官府。


    作為受害者家屬,他們跟其他兩家能有更多共同語言。


    而且他們跟劉府還有些淵源,還有報信的情分,鐵官府希望他們在能緩和一些那兩家的怒火。


    鐵官府一夜人來人往燈火通明,住在客院的莫先生也察覺了,問跟來的仆從:“他們府裏出了什麽事了?”


    “聽說是昨日娘娘廟,他們家少夫人在山上被人下了毒,而且這下毒的不是隻得手這一回,似乎他們家嫁到南山劉府和鐵官府的三位姑奶奶,都不是得病,全是中的這種毒,


    劉府和守備府的人已經連夜趕來了,三更天的時候就到了。”


    莫先生搖搖頭,也知道這些家族內裏的齷齪。


    出了這麽大的事,鐵官府看到顧不上他這邊了,莫先生吃了早餐也未出門,準備找本書待在客院裏看。


    在書案上翻找了一番,沒找到心儀的書。


    叫了任府派來伺候的人:“你們府上有什麽書,拿些來我瞧瞧。”


    這些伺候的人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不敢去主子跟前觸黴頭去,隻在各院裏翻檢了一番,拚湊了一些書送了來。


    莫先生也不知內情,拿過去翻看。


    翻到了那本寫冶鐵的書,內容不怎麽樣,那一筆字卻是挺好,而且看著很是眼熟,似乎在哪裏看過。


    擰眉想了想,想起來那日名硯品鑒會上得的那本謄抄的孤本,跟這本的字很像。


    打開行李翻找。


    他的仆從端了茶水進來,見此情形忙把茶壺放下:“先生找什麽?跟奴才說奴才給您找。”


    找了出來,兩本書放在一起對比,果然字跡相同。


    仆從:“應該是哪個讀書人,家中困難,接了書肆裏謄抄的活,掙些筆墨銀子。”


    莫先生點頭認同。


    隻可惜謄抄的書上頭不會用印,也不知道是誰寫得這一筆好字,雖然筆法尚顯稚嫩,卻靈氣十足。


    這邊莫先生拿著兩本謄抄的書評頭論足,看得如醉如癡。


    不遠處出另一處客院裏,劉府耕大太太抱著他家小孫女哭得肝腸寸斷。


    人好不好都是比出來的。


    她家媳婦若是活著,跟她相處也可能就不鹹不淡。


    但是如今人沒了,讓劉家拿個小賤人趁虛而入,她家被攪得雞飛狗跳,越發趁得前頭媳婦的好來。


    守備府這邊也比他們這邊差不多情形,甚至還不如。


    劉府好歹隻傷了一房媳婦,還留下兩男一女,他們先後兩房媳婦,隻留下一個孫女還呆呆傻傻的,遷延數年,得耽誤了多少孫子孫女啊!


    男客那邊則克製得多,男人本來就不像女人感情用事,由袁弘德和任驛丞陪著,商討著該怎麽拿住幕後真凶。


    鐵官府太夫人被疲於應對。


    少夫人剛經過大難,拉得小臉焦黃還得出來陪著客人。


    又心焦一對小兒女會不會留下後遺症,走路都打晃。劉府好歹隻傷了一房媳婦,還留下兩男一女,他們先後兩房媳婦,隻留下一個孫女還呆呆傻傻的,遷延數年,得耽誤了多少孫子孫女啊!


    男客那邊則克製得多,男人本來就不像女人感情用事,由袁弘德和任驛丞陪著,商討著該怎麽拿住幕後真凶。


    鐵官府太夫人被疲於應對。


    宗婦不好當,看王熙鳳就知道,王熙鳳要強,病重還得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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