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有五大樓,鄴城金鼎樓,邯鄲清音閣,平丘大鹿府,北海觀潮亭還有就是寒城來趣閣。


    來趣閣以茗為毛名,廣藏天下名品。來往之人多為江湖之人,也是江湖上消息交往的場所。所以,在這裏,可以最先得到江湖上的最新消息。


    趙良與元止獻扮作父子,趙良喚作傅良,元止獻喚作傅止。


    趙良帶著元止獻一走進來趣閣,便有身著儒服的茶童過來接待,來趣閣閣內高五層,一層大廳中央設有戲台,且往上四層都可從一層看見,一層一層呈螺旋式上聲,戲台後麵有一裝飾古樸的小門欄,有門簾和琥珀色的門珠做遮擋,小門後麵是一道廊橋,廊橋兩旁皆為假山,假山旁有一小湖,湖邊種有芭蕉。芭蕉樹下設有一小桌,小桌兩邊都有暖墊,可供人賞湖飲酒作樂。廊橋的另一頭是一座兩層小閣樓,以竹為之,小閣樓的視野極為寬敞,閣樓中央陽台部分不設牆,隻設簾。


    來趣閣是一個以詩論座的茶樓,茶童頓足,恭敬地朝趙良道,“客官,小樓有一規矩,您可知?”


    趙良正欲詢問,元止獻便開口道,“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好詩!客官請跟我來。”茶童暗自一驚,這孩童至多不過總角之年,竟能作得如此好詩。


    茶童將趙良他們帶上四樓向南方的一個次座,“客官可有想拜的茗?”


    “毛山小種。”趙良輕啟。


    “是。”茶童便退下了。


    外麵夜色爬了上來,進閣的客人也多了起來。元止獻看到一樓進來的人中有兩個背後都背著一把大刀,他們應該是穎陽狂刀派的。之後進來的人中,元止獻都有看到一些大大小小的門派。


    看來這次的銅匣的吸引了不少人。


    不一會兒,茶童便端來些寒城特有的吃食和茶具,開始為他們沏茶。


    “客官,您可知今日這茶樓比往昔都要熱鬧?”茶童說道。


    “不知,”趙良說。


    “因為,他們都聽說我們來趣閣內有一寶貝。可若有寶貝的話,我們又怎會不知呢?”茶童笑道。


    “……”趙良不答。


    茶童自知失言,便不再開口沏好茶後便退下了。


    元止獻安靜地看著樓下戲台的戲子,樓下這時傳來響動,造出聲響的便是元止獻看到的狂刀派的人。


    其中一個身形魁梧的人衝廳內抱拳喊道,“不是說你們來趣閣有一銅匣子嗎,我兄弟二人實在想見識一番,望閣主成全!”


    廳內也無人敢應聲,隻是各個閣層的人多多少少有人出來張望。


    一穿著藏藍長衫的中年年子走了出來,臉上堆滿笑意,“這位客官,我是來趣閣的總管,實在抱歉,我們閣中實在沒有什麽銅匣,隻是民間謠傳,不過我們閣內好茶倒是不少。”


    元止獻抬眼看了他一下,“趙良,這個人不對勁,他的氣息很不穩。”


    趙良也凝神探查了一番,他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給了元止獻一個疑惑的眼神。


    “……”元止獻也無法解釋,便轉頭繼續看大廳的熱鬧。


    狂刀派的那個魁梧大漢冷笑一聲,“你問問看,今日誰不是衝著這銅匣來的。一個謠傳就想打發我們?”


    身穿藏藍色長衫的中年年子陪笑道,“這位客官,我們確無此物啊,若有,我們豈會藏私?”


    狂刀派的另一個人這時也開口道,“總管,今日聚在這的都是明白人,我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都知斷水劍絕於世間時蹤跡滅於武平礁郡,而前段時間,我們便得知你們來趣閣的人出沒在礁郡一帶,你若不能主事,便把閣主請出來吧。”


    “這……”總管啞口無言,麵露難色,閣主消失不見,他們都不知道去哪了,又哪裏去找閣主呢?


    焦灼之際,一個紅衣女子從五樓緩緩下樓,五樓隻有一個房間,誰也不知道裏麵是誰。


    這時,來趣閣總管恭謹的朝紅衣女子鞠了一躬,喊道,“副閣主。”


    “下去領罰。”紅衣女子眼也不抬一下,轉頭對狂刀派的老公魁梧大漢微微一笑,本就豔麗絕倫的臉上更添加一股撩人的嫵媚,魁梧男子也不好意思笑了笑。


    “看樣子姑娘就是主管?多有得罪,勿怪。”兩人見著女子生的好生漂亮,也不再好咄咄逼人。


    “正是,我知道兩位兄弟和今日到場的各位都是為了所謂的銅匣而來,但抱歉的是,我們確實沒有這個東西,前陣子我們的確在武平一帶,也確實發現銅匣,隻不過銅匣不在我們手裏,我們帶去武平的人也沒有回來,估計早已遭遇不測,”紅衣女子正色道。


    “若如你們不信,大可掘地我來趣閣三尺,絕無怨言。”紅衣女子緊接著說。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無一人出聲反駁,但又不甘心,一個腰間挎著一柄細刀的紫衣男子站了出來,問道,“姑娘,我們也不可能空手而回,你可有何消息?”


    紅衣女子看了眼眾人,對紫衣男子和狂刀派的道,“人多嘴雜,我們借一步說話。”


    狂刀派的人和紫衣男子都點點頭。


    三人跟著紅衣女子進了內堂,“諸位,有什麽想問的便問吧。”


    “姑娘,我們也並非要為難你,隻是斷水百年不見,我們隻想一睹其容”紫衣男子說道。


    “前些日子有一山人說發現一銅匣,,我們曾派人武平打探虛實,可全都沒有回來,現在我們來趣閣也在調查此事。我們發現了血魔鏢,隻是不知是真是假。”紅衣女子輕聲說道。


    三人相互看看對方,竟說不出話來,血魔門……是近幾年來如筍出土般增長的新興勢力,與其做對的門派,幫派一夜之間皆被鏟除。其勢之猛,無人能當。


    誰都不想去碰這根刺頭,別偷雞不成蝕把米,惹自己一身騷。


    “原來如此,多謝副閣主相告。”三人抱拳以謝。轉身出了內堂,走去大廳。


    “大家都散了吧,今日怕是沒有結果了,來趣閣也不知銅匣下落。”紫衣男子說罷,抬腳出了來趣閣。狂刀派的人也緊隨其後,不一會兒,坐在來趣閣中的人們也都開始三三兩兩的往外走。


    “世子,這紫衣男子莫非是淩雲山莊的少莊主?”趙良開口問道。


    元止獻微微一頷首。


    看來來趣閣的確有異,因為從開始進來到現在都不見來趣閣閣主的身影,隻有這個從未聽說過的副閣主主事,此事不同尋常。況且閣中下人看紅衣女子的眼神也極其怪異,像是不認識一般。


    “趙良,你跟著狂刀派的那兩個人。那個副閣主肯定會去滅口的”元止獻微微啟唇。既然紅衣女子把紫衣男子和狂刀派的人叫進內堂,一是為了化解大廳中焦灼的氣氛;二也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她隻告訴了紫衣男子和狂刀派,而紫衣男子的來頭極大,她不敢動,便隻能對狂刀派下手,也能給淩雲山莊扣個吃獨食的帽子。這招高啊。


    “是!”趙良答道,他隻需要按元止獻說得去做就好了。


    元止獻和趙良混在人群中出了來趣閣,走進客棧後,元止獻回想了一遍紅衣女子,她和那個總管一樣,氣息都有點不穩,像是受傷了一樣。所以,趙良之行不會太難。


    果然若元止獻所料,紅衣女子去殺狂刀派的人滅口,趙良先是隔岸觀火,再是坐收漁翁之利。兩人不到二十個回合,紅衣女子便落了下風,趙良最後中了她兩根銀針,均被抹了一種黑色的液體。趙良隻感到一陣輕微的酥癢,其他都毫發無損。想來應是元止獻丹丸的功勞。


    趙良帶著紅衣女子回來時已是醜時,元止獻正秉燭夜讀。


    “少爺,人帶來了。”趙良屈膝半跪。


    元止獻看了一眼紅衣女子,發現她後腰處的衣物早已凝在了一塊,隱隱有濕潤的感覺,“張嘴。”


    紅衣女子不肯,一個小屁孩也敢使喚自己。趙良手捏著她的下顎,元止獻彈了一顆丹藥。


    “咳咳……你給我吃了什麽?!”紅衣女子皺眉怒道。


    “……”元止獻不理她。


    紅衣女子被點了穴,也無法動彈。


    半個時辰過去了,三人都不說話,紅衣女子實在忍不住了,這兩人前世莫不是個王八吧,這麽能忍。


    “你們抓人家來幹嘛?放人家走好不好嘛。”紅衣女子啥道。


    “你不用裝。老實交代,對我們都好。”元止獻頭也不抬一下。


    紅衣女子便冷下臉,“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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