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預想過一切的情況,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目標,也行並不是自己的目標。


    在對上那對眸子的時候,那刺客的心中還有一些茫然。


    隨後,他身旁的一切都開始扭曲。


    他看到了他夢寐以求的那個世界——財富、女人、權力圍繞在他的身邊——這是他作為一個死士永遠得不到的東西,確實他拚命到現在唯一的動力。


    他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床邊擺滿了堆成小山一般的靈石。而在他的身側,是肌膚如玉一般的美人。


    她們潔白的藕臂朝著他攀了上來,在整個純白的世界回蕩著的銀鈴般的笑聲中,他能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濕潤的吐氣。


    周圍充斥著精純的靈力,就算不去運功,那些靈力也在爭先恐後地充裕著他的身體。


    這種感覺是那麽真實,那麽美好,卻在下一刻轟然破碎。


    一聲怒吼讓他這個美好的幻覺驀然破碎。


    “鼠輩安敢傷我兒!”


    一個壯碩的身影夾雜著金色的雷霆轟然落下,還未著地,便已經擊中了他的身體。


    這個易筋境的武修,還未來得及發出一聲哀鳴,便在這雷霆中化為齏粉。


    文王如天神降臨,屹立於大地之上。那些刺客見狀,心裏雖萌生了退意,但是一想到任務失敗的後果,一咬牙,便繼續往花的方向衝了過來。


    文王冷哼一聲,手中足有兩人高度,如門板一般寬的巨劍被他單手舉起,隨後落下。


    轟轟轟轟轟轟隆隆——


    數道雷霆同時落下,將那些刺客無一例外化為焦炭。


    而在這時,似乎是受了傷的“秦立人”才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沒必要留活口,這些都是昏君養的死士,就算抓起來,他們也會自絕經脈。他們的神魂裏也被下了咒印,隻要身死,神魂也會被一同摧毀。”文王沉聲說道。


    我這還沒問呢?


    花愕然想道。


    不過還好這裏的人都是那種會自己腦補問題的類型,倒是少了花不少的事。


    文王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花:“你沒事吧。”


    “兒臣無恙。”花回答道。


    文王長歎了一口氣:“這便是我秦家人,雖身居高位,然時時刻刻,都要麵臨著來自血肉至親的威脅。”


    但是要造反的不是你嗎?


    花心裏吐槽道,但是表麵上還是得先應著。


    “兒臣知道了。”


    “那些守衛呢?”文王問道。


    花站起身來,回答道:“應該是都死了,鬧得那麽大,都一點動靜都沒有。”


    文王點了點頭,似乎是對那些刺客的做法非常讚賞。


    “那刺客似乎並不是熟手,要動手的時候還猶豫了一下,不然為父也不一定能將你救下。日後你必須勤加修煉,萬一再遇到這樣的事,為父可不是每次都能在你身邊。”


    “兒臣知道了。”花拱手道。


    其實秦立人的修煉也不可說是不夠勤奮,隻是天資確實是稍微差了些。


    “行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就自己處理吧。”他簡單交代了幾句,又一飛衝天回到了城外大營中。


    花仰著頭,看向那個夾雜著金色閃電的身影。


    這文王,可真是半句廢話都不願多說。


    真不錯。


    城衛軍沒過多久就趕了過來,不過都被花給打發了。


    那些刺客除了一堆沒有來源的箭矢之外,什麽都沒有留下;被花射殺的那幾個還有屍體,剩下的已經連灰都不剩了。這種情況下,也就是讓他們把屍體給抬走,別的也沒什麽能幹的。


    總不能讓城衛軍把屋子牆上那個被花一腳踹開的大洞給修好吧?


    而且不僅是那一麵牆而已,整個房間都被花一刀劈開了,現在至少三麵漏風,估計是得重建,短時間之內應該是住不了人了。


    花在那個破開的洞那裏站了一會兒,想了一下,還是從房屋旁邊繞了一圈,從正門推門進去。


    “能把這個東西給我解開了嗎?”


    林盼兒蜷縮著坐在那個並不算大的防護法陣中,幽怨地看向從門口進來的花。


    哦對,這兒還有一個人呢。


    花一揮手,便將那個陣法解開。


    林盼兒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滿不在乎地說道:“你不是秦立人吧。”


    噌——


    花的手指一彈,手中的長刀已經出鞘了大半。


    林盼兒趕緊說道:“不用這麽緊張,我沒打算告發你。”


    “好。”花點了點頭,又將刀收入了鞘中。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既然她不會告發,那就是好事,花也不會去多問。


    它直接越過了林盼兒,打了個響指,屋內的燭火便同時燃了起來。


    花又開始坐在書桌前發呆。


    林盼兒似乎也沒想到花會這麽容易被說服,還呆愣了一會兒,才接著問道:“你不要多問幾句?”


    “問什麽?”花疑惑道,“你不是說了你不會說出去嗎?”


    林盼兒神色複雜道:“是……倒是這麽說,但是你也不懷疑一下,萬一我是騙你的呢?”


    “那你騙我了?”


    “沒有。”她果斷回答。


    “那就行了。”花理所當然地說道。


    林盼兒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在她的經曆裏,似乎所有的人與人交流的時候都要留一個心眼,像花這種別人說什麽,都絲毫不懷疑一下的,確實是少見。


    細細想來,應該是第二個。


    她含著笑,走到花的身邊,臉往花的那邊湊過去:“還真像啊,世上哪來長得這麽像的人……你是那個秦立人的親兄弟?”


    花麵色如常:“不是,這是幻術。”


    “幻術?那你本來是長得什麽樣子?”林盼兒瞪大著眼睛好奇道,還想伸出手去捏花的臉。


    花將林盼兒的手拍開。


    “與現在不一樣的樣子。”


    “不能給我看看?”


    “太麻煩了。”花果斷拒絕。


    每次使用化形的術法之後,都要花一段時間重新去熟悉自己的身體,那種感覺可算不上好。


    就像是花剛到化形境的時候,走路都會平地摔跤的那種感覺——雖然沒有那麽嚴重。


    林盼兒的眉眼一轉,笑道:“要不這樣吧,我告訴你我為什麽不把你的事說出去,你給我看看你本來的相貌?”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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