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北之提起茶壺給蕭珩斟了一盞茶,自己的茶盞裏也續上水,喝了一口,道:“並不是那病會傳染,隻是您要做好心理準備,因為......”幸北之頓了頓,接著歎了口氣,看著窗外,自言自語道:“上天,您原諒我口不擇言!”


    蕭珩突然感覺到,神世帝的病可能沒有他們想的那麽單純,繼續豎直了耳朵聽幸北之描述:“下官見到聖上時,他整個人的情況很不好,現在不知道發展成什麽樣了。自從清醒後,他的精神狀態就很差。白天,還可以勉強聽釋仲大師講講經。一到晚上,就像全身疼痛難耐一般,不停的抓撓自己,暴躁的大喊大叫。打人,砸東西!跟...跟瘋了似的。”後麵的話幸北之聲音很小。


    蕭珩聽罷,許久沒有說話,仿佛一個巨大的石頭壓在自己心口。他慶幸,還好沒有讓真正的蕭珩聽到這些話,否則他肯定一秒鍾也不能忍,就要硬闖進宮。


    悲戚的點點頭,蕭珩繼續問:“太醫怎麽說?”


    “很奇怪,別人不知道,我是知道!太醫院每日都有人來向我匯報聖上的情況,但是毫無進展。他們排除了各種中毒的可能,也沒有發現聖上身上有什麽傷痕。”幸北之連連歎氣,搖頭表示無可奈何。


    “隻有晚上發病?”蕭珩又問。


    “是啊,白天都好好的,隻要天一黑,他就開始發病。”幸北之看著蕭珩說。


    “我知道為什麽不準任何人去看他了,父皇的樣子應該很不堪。”蕭珩有些哽咽,穩了穩情緒,繼續道:“無論如何,我會找出原因,一旦讓我發現有人從中作梗,我定然將他碎屍萬段。他是我的父皇,是這神世的皇帝啊!”蕭珩這話說得咬牙切齒,倒是符合他一直以來的性子。


    幸北之抬了抬手,最終還是落在了蕭珩的背上,輕輕拍了拍,算是寬慰這個流淚的男子。


    “我會想辦法,讓你去見見他,如果能夠麻煩季山師父醫治,那就是最好的。”幸北之被蕭珩說服,初步站到了一個陣營裏,可是他的根本目的是為了蕭珣的監國之權。


    不過,蕭珩並不在乎這些,隻要扳倒蕭正荻,誰當太子,對他來說都一樣。


    “叨擾太宰多時,我們這就告退了。”蕭珩將布偶放回袖中,起身說道。


    “哎!已經到吃飯的地方了,還望二皇子與無衣賞臉,留下吃頓便飯。”幸北之邀請道。


    蕭珩與柏無衣對視一眼,點頭同意。幸北之讓幸昇打發人回府傳話,今日在外有應酬,晚些又回府,讓家裏不必等候。


    酒席之上,他們三人又約定好明晚戌時三刻,邀上季山道人一同到幸府。一來,要將那兩個布偶恢複原形;二來,與神世帝見麵的事還要具體謀劃。


    說了這會兒的話,三人都有些餓了,吃得也很是投入。完全沒有注意到,窗外有個人影閃過。盧集從溢香樓出來,就已經發現自己被跟蹤了,卻一直不敢回頭看,接著丟人偶,踩人偶的空檔才偷偷瞥了一眼。原來是季山,赤蓋宮還真是煩人!


    他以為是赤蓋宮追殺他的人到了,卻不知道對方關注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於是,暫時丟棄人偶拖延時間,心想反正他拿去也沒有用。


    可從那天晚上到今天,季山一直在跟蹤他,卻沒有動手,這讓他起了疑心。跟蹤與反跟蹤之間,發現了蕭珩與柏無衣的身影。當街一鬧,更是讓他趁亂跟著轎子來到了百味軒。在窗外聽了個幹淨,才閃身離開。


    飛簷走壁間,心中暗暗後悔,是自己的大意了,人偶又落到他們手裏,隻怕神世帝真正的病因要水落石出了。到時候,自己不光是赤蓋宮的罪人,還將是天下的罪人。想到這些不免有些懊惱,腳下一不留神,竟然從高空中墜落下去。


    隻聽到“哢嚓”一聲,上千年沒有感受過的疼痛感,自斷裂的腿骨處傳遍全身。這充分證明,自己的法力又大大退化了,他已經從原先赤蓋半仙狀態,變成了一個徹底的凡人,能感受到疼痛,也會輕易死去。


    現在可怎麽辦,他已經站不起身來,可這裏離自己的住處還很遠。天已經黑了,街上人很少,看來隻能爬著找個醫館之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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