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近幾天也正在忙這件事。”


    景行眉頭緊鎖,也顧不上搭理陶新及。


    “這個話題發起者的背後有高手幫著,他們連我公司的分機都黑掉了。喏,你看——”


    黑漆漆的屏幕上隻有幾封郵件,內容簡短,都是說讓景行不要再管這件事。他們沒有惡意,隻是想讓陶心雅出個麵說句話,救一救涼溪。


    “這肯定是那女人的粉絲幹的。行,你有她的聯係方式吧。幫我打個電話,我要親自問問她,她有什麽臉做這些事!”


    “她手機10天有9天關機,又沒有別的號碼,聯係不到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對她的關注稍微少了些,竟然不知道在異國發生了這些事。


    “那你們怎麽……”交流感情?


    “都什麽時候了?我這幾天為那幾個高手焦頭爛額,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陶新及一想,他今天走進這總部大門,的確是沒看見幾個臉上帶笑的人。


    “你放心,這件事即便跟小雅沒有關係,我也會徹底查明白的。隻是,你們也不要出些事就往她身上推。她不會這麽做,再有,她也找不到這樣的人。你要是真的想查,不如查一查……他們幾家。”


    陶新及相信他的本事,見景行滿口答應了下來,到底算過了一樁事。可見他言辭之間竟對涼溪那麽信任,他又不悅。本想多問一句,又怕惹到景行。平日裏沒事,現在還要他幫小雅過這個難關呢!


    送走了陶新及,景行一個個看著網上貼出來的那些視頻音頻。他這兩天有點時間就會去看,還果真是沒有一段重樣的。


    視頻裏那些仗著是陶心雅的粉絲,好像殺人縱火都不會有誰管,簡直囂張至極的人,還有總是沉默,總是忍讓的人,讓他眼神冰冷。


    這幾年間,還是頭一次,景行心中對陶心雅生了厭惡。


    她不是說已經原諒涼溪了嗎?


    她又不是沒有社交賬號,不用她親自出麵,她隻要在網絡上簡簡單單表個態就好。花半分鍾打個字,她的粉絲就會收斂很多。可就這個,她都不願意做。


    她沒看見嗎?是陶家那幾個男人不讓她知道嗎?


    心中還是不由自主地為陶心雅找了借口,最後還是無法騙過自己,景行搖了搖頭——


    不可能!


    其實,陶心雅知道這件事情比大家猜的都早。本來她就一直關注著涼溪,手中握著監控視頻,涼溪在她眼中看來,成了一隻隨時可以碾死的老鼠。


    貝蘭學院的學員們容不下她,陶心雅高興的很。歡歡喜喜看戲看了半年,誰料到涼溪突然打人?誰料到網上突然就開始出了話題讓她表態?


    這女的已經紅成這個樣子了嗎?不就演了幾部戲,唱了幾首歌而已?她的粉絲,最愛的肯定還是自己,怎麽會忍心逼迫她原諒別人?


    “三哥!阿行他怎麽說?”


    陶新及回到家,見妹妹一雙眼紅紅的,又期盼又害怕地問他結果。陶新及心疼,拉著她坐下來,摸摸頭道:“小雅放心,阿行說,他一定會查出來的,不會讓咱們小雅受這個委屈。”


    這麽看來,那些視頻可以再等段日子拿給涼溪看了。


    陶心雅放了心,又嗚嗚咽咽地說:“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三哥,你會相信我的是吧?我確實不知道她在貝蘭學院裏居然受到那樣的對待,我……”


    “乖,小雅不哭!郝綿綿不管怎麽樣,都和咱們小雅沒有關係!”


    這兄妹兩個一個哭一個安慰,都隻當過幾天,網上的那個熱門話題便會消失。


    景行成年便進了公司,他全沒有年輕人的那種激進和衝動。在公司穩紮穩打這幾年,又本來就是太子爺、繼承人,人心、能力、人脈,他全都有。他又是個不輕易做出承諾的人,隻要答應,一般多難的事都會辦到。


    頭一次在網絡上看到有那麽多人語氣生硬,向她問話,陶心雅心中本有些惴惴。得知景行答應了幫忙,她心情立刻變好,會照樣約,街照樣逛。


    不料,景行這一次卻失了手。


    三日之後,網絡上關於陶心雅粉絲欺負人的話題更多了。甚至有人扒出好多年前,宣家的大女兒宣牧澄也照樣被陶心雅的粉絲看不上的一場遠古罵仗。


    陶心雅有麻煩了,而引起了這一場混亂的涼溪,因為打架,有了粉絲。她跟兩個金發的,當然長得都不是那麽好看的姑娘組了樂隊。她是主唱加主創,在入學一年之後,嚐試著發布了一支單曲。


    從別的世界抄來的霸榜曲目,在這個大眾審美也差不離的世界,就算不能霸榜,好歹也能上榜。


    涼溪她們這個組合,毫無意外的紅了。


    入學第二年,一邊上課,一邊籌備第一張專輯。涼溪來這個世界有四年半,她用一張高質量的專輯,開始走上國際巨星的道路。


    她樂隊裏兩個女孩超級可愛,不論走到哪裏,漫天的彩虹屁吹個不休。涼溪的脾氣大概是明星裏頭最好的了,與她合作過的人,一般都跟她樂隊裏的女孩一樣,逮到機會就誇,硬把涼溪誇成了一個除了插足夜心之外,再無黑點的藝人。


    “我現在都不敢去見你了。”


    景行在電話裏開著玩笑,說:“我在學校外麵,大明星有時間出來一下嗎?”


    “景先生。”涼溪上車,客氣的要死。


    人家豪門業務遍布全球,景行和他的繼母往這個國家也跑得挺勤的。涼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但提前表明自己的態度,一定是對的。


    給司機遞了個眼色,車子開始緩緩行駛,景行道:“這次過來,想跟大明星談一個合作。”


    “您就不要這麽稱呼我了。”


    在外人麵前那麽嚴肅的景行,怎麽在她跟前總是不正經?


    “那好。我這次過來,想跟……綿綿你,談一個合作。”


    涼溪一愣,汗毛又立起來了。


    雖然認識好幾年了,但景行還是頭一次這麽叫她,他體會著這兩個字從他唇邊劃過時的感覺。一思想他的繼母催他年紀又長了兩三歲,即便不定終身大事,也該找個女朋友相處看看,心頭便一動。


    車裏空間不大,氣氛突然十分曖(尷)昧(尬)。


    “您跟我能有什麽合作?”涼溪幹笑著。


    “直接叫我景行。”您您您的,他早都聽累了。


    說罷,不等涼溪同意或是反對,景行又道:“我們集團有兩個代言,跟高晨簽的合約到期了,現在在找新的代言人。”


    “我……”肯定沒那個資格!


    “我想找你。”


    “景先生……”拍廣告、接代言,那不在她的計劃裏麵,她要拯救世界啊哥!


    “嗯?叫我什麽?”


    “景……景先生……”涼溪慫啊。


    景行失笑,車裏的司機也悶悶地笑著。


    “我就一小明星,高晨前輩簽下的代言,我怎麽能續上?”


    “別把自己看得那麽不如人,你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紅嗎?”


    景行伸出手,猶豫了下,還是拍了拍涼溪的頭,說:“再有,我總算也幫過你。找你代言,代言費可以少算一些……行嗎?”


    果然無商不摳。


    涼溪驚呆了,馬上又開心道:“代言費我不要也行的。”


    這位帥哥確實幫她很多,能還一點就是一點。


    “那不行。你不要代言費,你知道網上會怎麽說?”


    反正是兩口子,你的都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分什麽分?


    帥哥眼神不對,涼溪立馬改口:“那我就要一點。”


    “那也不行。大家會說裝什麽裝。再來,那些智能家居係統都挺貴的,你不掙錢,拿什麽買?”


    他怎麽知道她給孤寡老人家裏安裝智能家居係統的?


    果然大佬什麽都知道……涼溪閉嘴。


    頂著渾身直豎的汗毛,她想了想,其實抱著這麽一條大腿真的很舒服。她做專輯發行售賣,以後開演唱會,拍些教育人的戲……要是有景家當背景,就算她不找景家的場地,不請景家的人幫忙,別人也會對她禮讓三分。


    如果景行再長二三十歲,結了婚,有了孩子,那就太好了!為那麽一位老板辦事,舒心哪!景行現在沒結婚,對她又感興趣,涼溪發愁得緊。


    跟一個三觀還沒有被糾正過來的人在一起,萬一她被影響傻了就壞了。而且,涼溪現在分外不願意跟任務世界之中的人有什麽更深的瓜葛。


    可就這麽一個肯挺她的大佬,絕對不能得罪!那要不然,隻能將就將就?


    代言的事就這麽敲定了,涼溪和景行在異國街頭浪漫約會的事,毫無例外又上了網。


    來到這個世界5年,涼溪已經27歲。與她年紀相當的陶心雅,開始考慮跟司夜的婚事。


    “牧凡,不知道你能夠聯係到郝小姐嗎?”


    “能啊!我上次去她讀書的那兒拍戲,我們還見麵了。”


    宣牧凡現在也成了頂級巨星,上次他在貝蘭學院外拍了一部青春純戀片,還請涼溪去客串了一次。


    兩年多的時間過去,他看起來也更成熟了。


    “牧凡,我和阿夜要訂婚了。我想,你能不能幫我請一下郝小姐?我希望她可以來我的訂婚禮。”


    宣牧凡心頭一震,雖然他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來的,可他仍然心痛。


    這是他從少年時期一直深深地眷戀到如今的女人,現在她要和別的男人訂婚了。


    “牧凡,牧凡?”眼前的男人在出神,陶心雅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哦,可以啊,我會問問她的。你們兩個人如果可以和解的話,那真是太好了。”


    陶心雅很勉強地笑一笑,她說自己要訂婚的時候就是在這樣笑,看不出一點點開心的樣子。


    “牧凡,你們都很喜歡郝小姐是嗎?”


    宣牧凡細察陶心雅的神色,不知自己該點頭還是該搖頭。猶豫片刻,他小心地問道:“小雅,你其實還是有些討厭她吧。”


    “不是的。我隻是怨怪自己身體怎麽不好。如果不是我要治病,就不會有那些事了。鬧成現在這樣,我們兩個人都不好見麵。網上要我解釋的人那麽多,兩年前幾乎要鬧翻了天,我的粉絲那麽欺負過她,我……”


    “我其實很喜歡她的歌,很喜歡她演的劇。”


    “小雅,其實隻要你不討厭她,她就感到很開心了。”宣牧凡真心為涼溪和陶心雅的友誼操心,“你真的願意請她來訂婚禮嗎?”


    “當然。我想我再也找不到這樣好的機會跟她和解了。”


    “那好,那你放心,我會勸她來參加的。”


    “謝謝小凡!”


    坐在開得慢悠悠的車中回家,陶心雅垂首。手機屏幕上是景行和涼溪在異國約會,相視而笑的照片。也不知是誰,怎麽就拍得那麽清楚,他們眼裏的每一絲光,都能讓別人細細地分辨出。


    她倒是要瞧瞧,涼溪在看過那些視頻之後,還要怎麽跟景行在一起!


    陶心雅把什麽都準備好了,結果涼溪不見她。


    宣牧凡將這當成一件大事,特特地跑去貝蘭學院找了涼溪。說出他的懇求,被涼溪一口回絕掉。


    “我一定會祝福他們的。牧凡,你把我的祝福帶到就好了。他們的訂婚禮,我去了不是胡鬧嗎?她哥哥會以為我是去砸場子的!”


    “還有,我當初曾經在世人麵前發誓,我說這一輩子如果再見他們兩個人之中的任何一個,我就從北灣海中跳下去。現在他們的訂婚禮,我去了,兩個都見了……你是想我怎麽辦?跳兩次嗎?”


    “不行不行!不去不去!”


    老弟你不能害我!


    “綿綿,不會的!”宣牧凡沒想到涼溪的態度這麽堅決,“你當初發的誓,不過是逼得沒辦法了才說的,那又不能當真。”


    “牧凡,我沒有不當真的意思,我是很認真的!不管怎樣,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和他們,最好這輩子再也不要見麵,大家才都會開心。你不要勸我了,要是別的時候也就算了。訂婚禮,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這件事沒得商量,宣牧凡最後怏怏而歸。卻沒等幾天,就帶著陶心雅一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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