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騙到了一間包廂裏,身後包廂門被宣牧凡一關,裏頭造型講究的軟椅上,端端正正坐著一個渾身發光的女人。


    涼溪敲了敲包廂門,眼睛在四下裏找了找,害怕有攝像頭被拍到實證。


    到時候,她不跳海還不行了。


    “牧凡,快點開門讓我出去!你這是什麽意思?”


    涼溪有些惱意,這家夥哄著她出來,她還真以為有什麽事兒。結果,他就是為了讓她們兩個人見麵。這要是被拍下來,她有100張嘴都說不清楚。


    “郝小姐,你就那麽不想看見我嗎?”


    陶心雅站起身走過來,滿麵受傷之色。


    涼溪不說話,其實她倒是誤會了。人家還真不是為了來拍視頻,然後逼她去跳海的。


    牽住涼溪的手,領著她去坐了下來。陶心雅親自給她倒了酒,見涼溪心下防備不願意喝,她自己先幹了,說道:“郝小姐,我是真心請你參加訂婚禮的。但恐怕你不願意見我,這才讓牧凡先去請你,知道你不願來,我才讓他將你騙過來,你不要生氣。”


    涼溪連連搖頭,往旁邊坐了一坐,這才講話:“陶小姐,你不要這樣說。我是實在沒有任何顏麵見你,你的訂婚禮,我怎麽好出現?”


    涼溪自慚自愧,對著陶心雅道歉不迭。陶心雅直說沒關係,這兩個人,氣氛又尷尬又和睦。


    宣牧凡在外頭,很沒形象地偷聽。無奈這家酒店隔音好,什麽也聽不到。他在外頭攥著手,真是一顆心操得稀碎。


    聽涼溪言語中口口聲聲地將宣牧凡叫牧凡,也不知她會怎麽稱呼景行,終究是沒辦法勸得她去參加訂婚禮,陶心雅笑道:“你不去我的訂婚禮,你和阿行的肯定也快了吧,到時候可歡迎我?”


    涼溪嚇得一顆心直跳,陶心雅微微冷笑著見她謙虛,打趣了她幾句之後,臉上就現出些為難之色。


    “隻是,綿綿,有件事,我不知是否該和你說一聲。”


    “陶小姐你請說。”


    猶豫夠了,陶心雅才緩緩地將自己的手機推過去。涼溪聽她說話的聲音,頃刻間就帶上了一絲幸災樂禍。


    “這是我從我三哥那裏拿到的。我不知阿行有沒有和你說這件事。綿綿,我隻想告訴你,你真的沒有必要對我抱愧了。我也有很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看看這個,以後,我們就……不要再像這些年這樣了吧。”


    涼溪不知道屏幕上這文件夾裏麵的兩個文件是什麽,但見陶心雅暗帶得意之色,她心裏料想這應當不是什麽好東西。


    心底裏毛了一下,亂想了一通這個該不會是什麽***之類的玩意,涼溪將其中的視頻文件打開。


    這是一段監控視頻。


    監控攝像頭自然比不了手機的攝像頭,畫麵模糊,但涼溪在看到這段視頻的第一眼,就確定了這是什麽。


    那不正是她剛來這個世界沒多久,還在拍《男神再愛我一次》,住在景家的酒店裏麵,被人家在浴室裏麵放了攝像頭,還讓她裝了幾天傷殘的時候嘛!


    她愣愣的,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地一直看。看過了大半後,陶心雅這才小心翼翼地跟她解釋說。


    “綿綿,真的對不起!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三哥他找阿行幫忙,他們幾個人做了這麽混蛋的事情。不過還好,幸好沒有拍到什麽,你不要生氣!綿綿?綿綿?”


    涼溪被這從天而降的大餡餅砸暈了,被陶心雅搖了幾下之後才回過神來,眼神呆滯,神情恍惚。


    “綿綿,你……沒事吧?”


    陶心雅臉上的笑容都快斂不住了。


    涼溪慘然一笑,搖了搖頭。


    恩人哪!她終於有理由拒絕景行,又不讓他著惱了!


    陶心雅便是長上8個頭,也不知涼溪現在的想法。她假意安慰了一陣子,來這邊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便也懶得在涼溪麵前作戲。


    “我想,如果阿行知道有一天他會這麽愛你,他當初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綿綿,你不要生他的氣,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嘛!他以前可能有些喜歡我,被我三哥一說,就做出這樣的混賬事情想為我出氣,但他以後肯定不會了!”


    連嘲帶諷,挖苦了一堆,見涼溪的臉都白了,陶心雅滿意了。


    “綿綿,雖然你不來我的訂婚禮,但你和阿行的婚禮,我一定會去的!”


    最後笑話了一句,陶心雅說她要趕飛機,就不跟她多說了。走到門邊,也不知道她怎麽就能開了門的,輕輕鬆鬆就出去了,留下涼溪一個人在包廂裏麵坐著。


    涼溪在包廂裏坐了許久,服務生還上了許多好菜,大概是宣牧凡點的。涼溪正是餓了,猜測宣牧凡大概是和陶心雅一起走了,她做夠了傷心的樣子,正打算吃點東西時,宣牧凡又進來了。


    “綿綿,怎麽樣?你們談得怎麽樣?”


    談得好啊!


    涼溪一個字不說,坐著跟個木頭雕的一樣。宣牧凡見她奇怪,看到桌邊的手機,屏幕上顯示是一段剛播完的視頻。


    他又問了話,涼溪還是一個字不說。任憑宣牧凡再單純,這時也生了懷疑。將那手機撥到自己這邊,把那剛才播放的視頻重新又放了一遍。


    宣牧凡瞬間也就成了一個木雕,手腳僵硬的不知該看何處,嘴巴抖來抖去不知該說什麽。


    包廂裏的氣氛,一時壓抑至極。


    兩人沉默許久,涼溪才先說話:“你把那一段音頻也放出來我聽一聽。”


    見她冷靜的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宣牧凡一顆心顫呀顫的,也不敢不照做。將那段音頻放出來,景行更是摘不出去了。


    音頻裏很明顯的他在和陶新及說話,那時候還沒人拜托他,是他自己在涼溪的房間裏裝了攝像頭,也是他自己親口說的,拍些什麽給陶心雅出氣。


    好幾年前的事情,宣牧凡突然覺得就像昨天發生過的一樣。那天他也在場,音頻一出,當時的記憶一下子就湧出來了。


    但是這些東西是怎麽記錄下來的?當時在場的就他們幾個,誰會錄這些?今天……


    小雅怎麽會有這些?難道是她三哥錄的?


    宣牧凡腦子裏一團亂麻,理不出一個頭緒。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照顧涼溪的情緒。


    他嘴裏幹巴巴的,半晌才憋出來兩個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綿綿,你……阿行他……”


    滿桌子的好菜,隻能看不能吃。涼溪索性不待了,聽完音頻,她起身挎上包走了,之後該幹嘛還是幹嘛。


    兩天後就是她們組合的演唱會,在這個國家的一處露天劇院裏。她這幾天正忙著彩排,學校都顧不上去。


    組合裏另外兩個姑娘完全看不出涼溪有什麽異樣,大家忙忙碌碌又過了兩天,到了演唱會的正日子。


    台下觀眾的歡呼聲如山呼海嘯,三個姑娘在後台各自打了氣,順利開場。


    涼溪的唱功是這幾年紮紮實實練出來的,現場真唱完全不虛。


    就發了一張專輯,當中穿插著還是靠著景家的情麵請來的嘉賓表演,三個小時的演唱會圓滿結束,涼溪在後台卸妝、換衣服。


    她樂隊裏兩個姑娘現在還覺得在做夢,在後台尖叫聲不停,全然沒有一個成名巨星的範兒。她們已經跑到她的休息室抱過她幾回,親過她好多口了。


    “啊啊啊!”尖叫著她的藝名,兩個姑娘又跑來,這一次是叫她去參加慶功宴。


    她們推開了門,尖叫聲一頓,眼神立刻曖昧起來。捂住嘴,笑笑地眯著眼睛,悄悄拉上了門。


    景行在涼溪的休息室裏。


    “景先生。”


    涼溪還是那麽笑盈盈地看著他,態度也沒什麽變化。開場的時候,她就見到這個人在台下了。


    他說她開第1場演唱會,他一定會來捧場,涼溪本來以為這是玩笑話,誰料他真的來了。跑來捧場,大概也是跑來解釋的。


    被虐了心不慌,涼溪靜靜等著他開口。


    “綿綿,你聽我解釋!”


    他還一直在等她改口,誰料半路橫出這種枝節。當初那件事,他沒有忘,對她越有好感時,想起來心中就會越慌。想要早早和她說一聲,又不敢。拖來拖去,就拖到別人告訴她,他隻能跑來解釋。


    那些監控視頻,除了他有,也就隻有陶三會留下。


    怒火和惶然交織在一起,壓得景行一顆心沉甸甸的。


    “我承認,我當初是昏了頭,又有陶三找到我這邊,我……”


    事情就是他幹的,那就是事實。


    眼前的女子她不生氣,也不感到受傷。不多的兩句話,說得景行越來越慌,他從來也沒有這麽無力過。


    “綿綿,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景先生說的這是什麽話?”涼溪抽出自己的手,道,“我當初是做了錯事,傷到了陶小姐,有什麽懲罰也都是應該的。你不要這樣,這談不上什麽原諒不原諒,你做的是對的。”


    “不是,不是……”涼溪的語氣唬得景行魂飛魄散。他隻是搖頭,想從涼溪的臉上找出一絲賭氣,又怎麽也找不到。


    “綿綿,你不要這麽想。不管你做了什麽,我叫人在你房間裏麵安攝像頭,都是不對的。你不要這個樣子,你哪怕罵我幾句,打我兩下,實在不行你哭一場,你不要這麽嚇我!”


    哭什麽哭?大哥,你才是不要這個樣子!


    涼溪想要捂住臉——怎麽就把日子過成了虐文呢?她是想拯救世界來著!


    “我為什麽要罵你?又為什麽要哭?景先生,你怎麽了?怎麽奇奇怪怪的?這又不是什麽大事,我真的沒有生氣!”


    “……”涼溪認真的要死,景行一時張著嘴無語。


    這兩個人在休息室裏麵進行著牛頭不對馬嘴的談論,涼溪樂隊裏那兩個女孩,雖然什麽也聽不見,但仍然靠著門偷聽得興致勃勃。她們的耳朵大概聽見的是,涼溪和景行在房間裏談情說愛。


    兩個人偷聽了有一刻鍾,房門開了,涼溪直接把她們抓在門邊。


    “你們在幹嘛?”


    兩個姑娘尷尬地一個嗬嗬,一個哈哈。對視一眼,馬上統一口徑道:“我們是過來找你去參加慶功宴的。”


    “好!你們先過去吧,我馬上就來。”


    兩個姑娘邊走還邊往後看,就見景行又拉住涼溪說著什麽。


    “那……我們以後真的還是朋友嗎?”


    “當然是啦!我們什麽時候不是朋友?”


    她巴不得跟大佬當一輩子的好朋友,保持著永遠的純潔的友誼!


    景行沒有去和涼溪一起參加慶功宴,跟涼溪分開之後,他獨自一個人,越想越覺得不對。


    “牧凡,你跟我說,她當時看到那視頻時,是什麽模樣?”


    宣牧凡這幾天心裏一直惦記著這一件事情,景行聯係他,他便一點也不敢錯的回了。


    “她當時整個人都呆了,雖然沒有哭,但看著很不對勁。我還怕她出去恍恍惚惚地再碰到車子,跟著她走了一段路。阿行,你們談得怎麽樣?”


    問了幾句,宣牧凡又埋怨:“我當時就說你別幹這種事,報應來的你想象不到吧?”


    景行沒有氣力去回他,想著涼溪的模樣,越來越覺得她是在賭氣,賭氣得嚴重。回頭就往他們舉辦慶功宴的酒店走,進了大包廂,一堆鬧騰的快要掀了頂的年輕人瞬間安靜下來,齊刷刷地朝涼溪看。


    “景先生,你怎麽來了?”


    大家麵麵相覷,怎麽叫得這麽客套?


    景行喘息未定,他幾乎是跑來的。見涼溪在一堆鬧哄哄之中,雖然是主角,卻坐在一個角落,顯得有些不合群。卻又該當她不合群,合群了似乎才奇怪。她端端亭亭地坐著,怎麽看怎麽與人不同。


    景行一時衝動,話說出來之後一想,又不覺得後悔。


    “綿綿,我喜歡你!我知道……”


    一包廂的人張大了嘴,涼溪嚇得酒杯都掉了,管也不管地跳起來,拽著景行就要往外走。


    景行還在嘰裏呱啦地說,左不過就是什麽他知道錯了,讓她原諒他的話。涼溪聽著不像樣子,連忙打斷他道:“景先生,你喝醉了嗎?”


    “我沒有喝酒。綿綿,我很認真。”


    涼溪眼皮一跳,把他拽到僻靜無人的地方。


    “景先生,你不要說胡話了。網上大家不清楚胡說八道,你明白怎麽也開始亂說?”


    涼溪比他更認真。景行的腦子冷靜下來,左邊耳朵裏響著宣牧凡的形容,右邊耳朵裏聽見涼溪說話。一雙眼睛緊盯著涼溪的臉,實在無法分辨她到底是賭氣還是真心。


    “我沒有胡說!如果在我心裏你不重要……我也不知你什麽時候在我心裏已經變得這麽重要,聽說你看到了那些視頻,我什麽也不想做,隻想來找你解釋,隻想要求得你的原諒。”


    “綿綿,我是真心。你呢?我們認識這麽久了,你對我就……”


    涼溪心裏的小人兒在爆錘陶心雅,什麽屁恩人,這家夥是害了她呀!以前還能慢慢來,出了這麽一樁鬼事情,弄得這貨直接表白了。


    這咋辦?


    不過,才剛出了那種事。給人家女孩子浴室裏麵安攝像頭,現在她要是拒絕了,大佬不會生氣的吧?


    涼溪壯起膽子,道:“景先生,你不要開玩笑了,我不準備再談戀愛的。我在直播裏麵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會再談戀愛,更不會嫁入豪門。我不是隨便說說而已,我已經想得很透徹了。以後拍拍戲、唱唱歌就可以了。”


    “景先生,我很感謝你當初幫我一把,又幫我找了貝蘭學院。可這些人情我會還給你的……”這也不到以身相許的地步。


    “我就隻當你今天晚上喝醉了,包廂裏的那些人,我不會讓他們出去胡說的。”


    頭一次跟女孩子表白,居然被拒絕了!


    涼溪一臉真誠,景行實在無法懷疑她,但他還是不甘心地問了一句:“如果你沒有看到那些視頻,我向你表白,你會答應嗎?”


    “對不起,景先生,我不會!”


    這實在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涼溪不知道景行是怎麽想的,但事情的結果順著她的意思在走。


    就像視頻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大佬對她更關心了,卻有很久都沒有再說過什麽在不在一起的話。


    這麽說起來有些不要臉,但涼溪就是想占著這個跟景行談戀愛的名頭,還不想履行義務。


    以前還一直挺愧疚的,想著實在不行,景行跟她表白的話,就將就了算了。反正人家一頂級大帥哥,給誰看都是自己賺了。結果半路跑出這麽一樁事,她一點也不虧心了。


    要不是她小心,這會兒洗澡的視頻都在別人手中捏著呢!放到網上去她成了什麽了?到時發100張高質量的專輯有什麽用?


    涼溪的演唱會大獲成功,之後她繼續發專輯,有景家不遺餘力地推廣,涼溪紅得妥妥當當。


    陶心雅和司夜訂了婚,大家都很奇怪他們為什麽不直接結婚,畢竟也都老大不小了。


    涼溪來這個世界6年,豪門圈的這些年輕人都年紀不小了。他們的婚事,一樁樁提上了日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之災難直播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寒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寒謠並收藏快穿之災難直播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