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廊院?”


    金恩娜忍不住好奇的心,從裏屋探出了頭。


    可一見到朱尤之後,立馬又縮了回去。


    朱尤斜眼瞧了一眼退縮的金恩娜,沉思了一會兒,笑嗬嗬地說道:“易郎君,你家的娘子還真不少。”


    易小塵見朱尤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懷疑,連忙開口道:“這是我遠房的妹妹,第一次來長安,衝撞了員外郎。”


    朱尤收起了圖紙,叉手道:“郎君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等回到工部,改好圖紙之後,我再來與郎君商談。”


    “員外郎慢走。”


    易小塵在送走朱尤之後,始終覺得有什麽不妥,可就是想不起來。


    而王溱溱在聽到易小塵的構想之後,身在南曲多年,早就見慣了大起大落的她對於易小塵的經營模式還是有著擔憂。


    不要恩客、還給自由,這兩樣從未在三曲裏出現過的想法行不行得通還是一方麵,到時候若引起了其他廊院的排斥刁難,那麽這間荔枝館就難以在北曲立足了。


    “易郎,奴家還是覺得你要多考慮一下。”王溱溱擔憂地說著:“畢竟這是一件開門的生意,你這樣做......”


    還沒等王溱溱把話說完,易小塵連忙抬起了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他再次回想起剛剛朱尤的眼神,瞬間冷汗直冒,立馬衝進裏屋,將金恩娜拉了出來,“快走!”


    金恩娜一臉茫然,“走?”


    王溱溱也不知道易小塵此舉何意,她問道:“易郎,怎麽了?”


    “剛剛朱尤看到你了!”易小塵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先出去藏一會兒,等天黑了再回來!”


    “可我找不到路啊!”


    王溱溱也認為是易小塵過度緊張,“易郎,我覺得朱尤不會說出去......”


    碰!


    門口出現的金吾衛打斷了王溱溱的話,金恩娜完全暴露在眾人的麵前,瞬間臉色慘白。


    帶隊的中侯並不是張元正,他拿出畫像仔細對比之後,大手一揮,“抓起來!帶走!”


    金吾衛一窩蜂地撲了過來,易小塵瞬間被按到在地。而金恩娜則被幾人死死地抓住了,“放開我!”


    中侯走了上來,看著被按在地上的易小塵說道:“窩藏要人,一並帶走!交萬年縣!”


    易小塵和金恩娜被金吾衛押著走出了廊院,隻留下王溱溱一人。


    王溱溱花容失色,急得直跺腳,見兩人走遠之後,也趕緊跑出了廊院。


    一路上的人都好奇地看著被押送的易小塵和金恩娜,想起昨晚才被抓走的易小塵,大部分人對於這次被抓的原因感到了好奇,紛紛投來了疑惑的眼光。


    中侯趾高氣昂地在前麵走著,能找到金恩娜的確是大功一件,一想到以後的平步青雲,不用再當一名小小的金吾衛中侯,他的臉上就掛上了一抹笑容。


    易小塵和金恩娜直接被帶到了萬年縣衙署內,還沒進門,周同甫便看見昨晚才見過的易小塵。


    “周縣尉,畫像女子已經找到。”中侯沾沾自喜地說著:“這名男子便是窩藏之人。”


    周同甫見易小塵被抓得死死的,連聲道:“先鬆開。”


    他的心裏也是直打鼓,比起鬧市縱馬,易小塵現在犯的罪責可不是鬧著玩的。


    金吾衛鬆開了易小塵,而金恩娜已經被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周同甫沉住了心氣,問道:“如何找到?”


    “工部員外郎朱尤送來的消息。”中侯頓了頓,接著說道:“下官一聽聞,就立馬帶人前去搜查!果不其然在北曲的廊院裏麵找到此人!”


    周同甫深吸了一口氣,遲遲沒有說話,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中侯本以為自己會立馬得到嘉獎,可抬頭看到的卻是一張躊躇的臉龐。


    “右相到!”


    門外傳來了通傳的聲音,周同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馬起了身,迎了上去。


    李林甫很少踏足萬年縣衙署,他大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易小塵,隨後又笑嗬嗬地拍了拍周同甫的肩膀,“同甫,坐!這是你的衙署!本相隻是路過而已。”


    周同甫坐不下去了,他直直地站在原地,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不過在官場上混跡多年的他立馬想到了應對的法子,連忙叉手,“右相,易郎君和這位女子是被這位中侯找到的。”


    李林甫還是似笑非笑的模樣,他走到了中侯的身邊,打量了許久。


    中侯自然知道李林甫的身份,如果因為這件事情能得到李林甫的獎勵,也算是攀上了高枝。


    “末將參見右相!”


    “不錯!幾年當的兵啊?”李林甫殷切地問著。


    中侯立馬將胸前的木牌取了下來,雙手奉上,“舊曆二十年,河東道十七團陌刀兵。”


    李林甫斜眼瞧了瞧木牌,仰頭長歎了一口氣,背著手說道:“同甫啊!這件事情出在你萬年縣轄內,你看該如何解決?”


    周同甫已經瑟瑟發抖,連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據中侯回報,這個消息是工部員外郎朱尤傳來的。”


    “那就找他來對質。”李林甫走上了堂,坐在了本該周同甫坐的位置上,“聽聽他怎麽說。”


    中侯一聽,連忙上前了兩步,“右相,員外郎已經在衙署外等候。”


    “哦?”李林甫冷笑了起來,“你辦事還真牢靠!同甫,開始吧!”


    周同甫清了清嗓子,又站到了李林甫跟前,“傳工部員外郎朱尤。”


    話音剛落,朱尤便疾步上了堂,手裏還拿著未曾放下的圖紙。


    “見過右相。”


    周同甫問道:“員外郎,你如實將這件事情的經過說與右相聽。”


    朱尤戰戰兢兢地複述了事情的經過,沒有添加一絲水分。


    李林甫聽完之後,讓中侯遞上了畫像,“你上前來。”


    金恩娜害怕地踱著步走到李林甫的跟前,將頭死死地低著,生怕李林甫認出了自己。


    李林甫也沒讓金恩娜抬頭,指著畫像說道:“這不是一個人嘛!”


    周同甫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畫像,再看了一眼金恩娜,附和道:“的確不是一個人!”


    易小塵和金恩娜都驚呆了,就算畫像再不像,可臉上的痣卻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中侯聽到李林甫的結論之後,心都扭到了一起。如果這件事情真搞砸了,不僅沒有獲得嘉獎,反而還會因為過錯而耽誤了前程,趕緊說道:“右相,此事大可以找送嫁花郎前來辨別!到時候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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