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安國軍對山東的經營還不算穩固,因為人手不足,目前安國軍還是依托原有的官府體係在對山東的地盤進行管理,隻是監督者由朝廷變成了安國軍而已。


    即便如此,行政效率還是提升了不少。


    朝廷官員也不是完全不能辦事,否則也不會統治了幾百年到現在才瀕臨崩潰。之所以官府受到眾多詬病,還是因為他們腐化墮落得太狠了。


    官官相護、上下勾結、監督形同虛設,使得官員們為非作歹起來肆無忌憚。當孫什將安國軍的監管手段用上,並大開殺戒斬了一些民怨太大的官員,安國軍在山東的吏治立馬得到了很大的好轉。


    所以說這些大明官員們是典型的畏威不畏德,完全是把他們慣成這樣的。


    有了還算穩固的基礎之後,孫什按照安國軍的一貫方針,練民兵、剿匪,打擊壓製地方豪強,很快就獲得了百姓們的支持。


    山東百姓對於劉澤清和大順軍沒有什麽好感,特別是富人們,對他們更是深惡痛絕,所以在孫什抗擊劉澤清的事情上山東百姓非常支持。


    現在孫什已經有正式軍隊六萬人,民兵十五萬,用來對付劉澤清完全沒有問題。


    今日的安國軍在獲得江南和山東的地盤之後,有了充足的糧食生產基地,實力得到了飛速的發展。遼東和朝鮮在度過了最艱難的初始期之後,已經可以為安國軍提供部分糧食,大大緩解了安國軍的糧食壓力。


    經過與滿清的持續貿易,遼東的戰馬數量急速增加,王德川在遼東地區組建了一支規模達五萬人的騎兵部隊。


    這支騎兵部隊吸納了大量遼東土著,甚至包括一些滿洲人,再經過嚴格的訓練,戰鬥力已經成型。


    王德川按照參謀司的命令率領五萬大軍,準備從關寧軍的地盤直穿而過,南下加入到解放京師的戰役之中。


    沈世魁作為大帥,將指揮王德川的騎兵和天津的黃濟兵馬,以及協調關寧軍和宣府軍作戰,是整個北方戰區的統帥。


    關寧軍用小心、戒備、羨慕的心情等待著借道的安國軍大軍。


    對於如日中天的安國軍,關寧軍即使有眾多擔憂,也不敢拒絕安國軍的進入。


    祖大壽親自到錦州城外迎接沈世魁和王德川,身邊還跟著關寧軍的一眾將領。


    祖大壽的兒子祖澤洪年輕氣盛,對於自己父親親自出城迎接心有不滿,抱怨道:“沈世魁算什麽東西,竟然要父帥出城迎接。還有那個什麽王德川,不過是一個倭人,有什麽好囂張的。”


    祖澤洪身份和地位高,其他人聽了他的話不敢說什麽,祖大樂作為他的叔叔就沒有那麽多忌諱了。


    “三郎,現在說說也就罷了,等會可不要再胡言亂語了。沈世魁好歹是朝廷欽封的伯爵,如今又有安國公這個大靠山,可不是當初在東江島上的時候了。王德川雖然是倭人,但是跟隨安國公甚早,是極為親近信任之人,可不能因為他是異族就看輕了。”


    副將潘延明此時也在一旁笑嗬嗬的打圓場,“三郎武勇過人,更是帶兵有方,假以時日也是一方名將,前程未必就輸於沈、王二人。不過他們畢竟是安國公麾下大將,看在安國公的麵子上我們也要對他們客氣一點。”


    祖澤洪雖然有點莽,但是對於魯若麟還是服氣和懼怕的。樹的影、人的名,魯若麟如今威震天下,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少有不佩服的。


    有了潘延明的台階,祖澤洪趁勢點點頭:“安國公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這個時候祖大壽在一旁說道:“沈世魁和王德川能夠在安國軍裏冒出頭,雖然有運氣的成分,但是自身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等會他們來了,你們多留心下他們的軍隊,看看究竟實力怎麽樣。”


    祖大壽的威望是沒得說的,大家連忙齊聲稱是。


    不久,遠方煙塵漫天、地動山搖,隆隆的馬蹄聲如悶雷般傳來。


    關寧軍的探騎飛奔到祖大壽麵前,下馬稟報道:“安國軍離此地五裏,讓我等前來通報。”


    “恩,下去吧。”祖大壽揮揮手。


    平原地帶,五裏地騎馬不過盞茶時間。很快,祖大壽他們就看到了在大批護衛陪同下,慢跑過來的安國軍騎兵們。


    “走,大家去迎一迎。”祖大壽一馬當先,後續人等隨即跟上。


    一會功夫,祖大壽就看到同樣走在安國軍隊伍前麵的沈世魁,勒馬立定,拱手行禮道:“沈兄,久違了。”


    對麵的沈世魁同樣停下來回手一禮,“祖兄,好久不見啊。”


    祖大壽和沈世魁以前是見過的,隻是後來各自征戰一方,已經有十幾年沒有見過麵了。


    兩人同時翻身下馬,快步上前,握住對方的手,顯得格外的熱情。


    “多年不見,沈兄風采依舊啊。”


    “慚愧,慚愧。倒是祖兄依然豪氣不減當年啊。”


    兩人都是好一陣吹捧,兩邊的將領們在一旁看著微笑不語。


    接下來就是介紹雙方的各自將領,又是一陣商業互吹,總之是其樂融融。


    寒暄過後,雙方再次上馬,前往錦州城。


    行軍途中,關寧軍的將領們時不時的將目光投向安國軍的騎兵們。


    隻見這些騎兵一身墨漆輕甲,厚實的青色披風在身後飛揚。馬刀、短銃、手弩、手盾裝備齊全,身下的戰馬也極為壯實。


    騎術在這些關寧軍將領看來也極為出色,配上冷峻的麵容,顯得分外肅殺。


    單從個人實力來看,戰鬥力並不差,就是不知道整體戰鬥力如何了。


    對於一向以騎兵稱雄的關寧軍來說,除了韃子,在騎兵這一項上還真沒怕過誰。


    韃子被安國軍打得遠走西域,關寧軍也隻是認可安國軍在火槍、火炮上的實力。騎兵對決,關寧軍依然有足夠的信心。


    進城之後,自然是雙方高級將領們的聚餐宴席。


    在祖大壽和沈世魁的有意撮合下,兩邊將領們相處融洽,賓主盡歡。


    第二天,沈世魁與祖大壽單獨密談。


    “此次安國公給我們下達的命令是在消滅劉宗敏後,伺機收複北直隸、山西,再與山東孫什部在河南匯合,徹底消滅李賊在北方的所有兵馬,平定天下戰亂。所以關寧軍要做好出關長期作戰的準備。”沈世魁一邊說,一邊將魯若麟的書信遞給了祖大壽。


    為了顯示對祖大壽和關寧軍的尊重,魯若麟沒有以大都督的身份直接下令,而是以親筆信的方式好言相勸,這讓祖大壽心裏舒服了不少。


    祖大壽在仔細閱讀了魯若麟的親筆信之後,神情凝重的說道:“平亂討賊,關寧軍義不容辭。隻是長期在外作戰,各種損耗驚人,隻怕僅憑關寧軍自身力有未逮。”


    “祖大人請放心,既然是為國而戰,朝廷自然會負擔大軍的所有軍需供應。”沈世魁承諾道。


    說是朝廷供應,其實就是安國軍來提供,隻是打著朝廷的名號而已,這點大家心知肚明。


    “遼東故地是否安穩,關係到將士們的軍心,所以關寧軍要留部分人馬護衛遼東安全。”祖大壽不想入關後自己的地盤被安國軍奪走,自然要留下一些兵馬。


    “這個自然是應該的。”沈世魁點點頭。“不過遼東為苦寒之地,難道祖兄就不想搬到南方去享福?”


    “沒那個命啊。老夫在這裏活了幾十年,已經習慣了,以後死了能夠埋在遼東就心滿意足囉。”祖大壽笑著搖了搖頭。


    “也是,外人都說遼東不好,其實在咱們這些遼東人心裏,外麵再好也比不過家鄉的山和水啊。”雖然這是祖大壽的借口,但是沈世魁也非常認同這種心理。


    “沈兄,你我多年的兄弟,你跟我說實話,要是我們這些關寧子弟入了關,還能不能回來?”祖大壽正色的問道。


    “祖兄說笑了,李賊大軍不過是土雞瓦狗,看著聲勢浩大,不過是外強中幹罷了。你我兩家聯手,消滅他們不過是費吹灰之力。”沈世魁不是輕敵,而是自信心爆棚。


    “沈兄你應該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安國公準備如何安置我們這些關寧子弟。”祖大壽麵帶憂色。


    這個時候沈世魁也不敢說笑了,“按理說這個事情應該是由安國公來決斷的,我不應該妄言。不過作為過來人,我還是可以說道說道的。”


    “沈兄請講。”祖大壽擺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


    “想當初我也像祖兄一樣拚命的抓著東江軍不放,一來不想失去手裏的權力,二來是真不敢放手啊。當時的情況大家都非常清楚,一旦沒有東江軍在手,我沈氏一族必定身死族滅。”


    沈世魁的話讓祖大壽感同身受,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後來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了,我沈世魁走投無路,隻能棲身安國軍。甚至連原來的地盤都丟了,隻能跑到長生島另需出路。那個時候我是時刻擔心被架空後沒有活路,整宿整宿的不敢睡。”


    “後來東江軍確實被安國軍給收編了,我也失去了對東江軍的掌控。但是安國公大人大量,依然讓我統領東江軍,我手下的實力非但沒有變弱,反而更加強大了。我甚至帥兵打到了海州,這可是毛總兵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沈世魁慷慨激昂的說道,一臉的驕傲。


    “可是此時的東江軍還是當初的東江軍嗎?他們真正聽命的應該是安國公吧?”祖大壽潑了一盆冷水。


    “那又何妨?東江軍在我沈世魁手裏敗仗連連,士兵們吃不飽、穿不暖,沒有前途、沒有希望,實在是愧對他們啊。現在多好,手下的兒郎們吃得飽、穿得暖,每月的俸祿從來沒有拖欠過,家家戶戶都分到了房子和土地,勝仗更是一個接著一個。看著他們都過上好日子,我心裏才算踏實了啊。”沈世魁感慨道。


    “那些士兵們確實過上了好日子,但是你呢?安國公隻要一句話,你就會一無所有,你就甘心?”祖大壽的話有些誅心了。


    “大不了回家做個富家翁唄。反正這些年我也攢了不少錢,該享受的也享受到了,帶不帶兵也無所謂了。”沈世魁灑脫的樣子讓祖大壽直搖頭。


    “你是擔心安國公對我趕盡殺絕?”沈世魁自然清楚祖大壽的想法。


    祖大壽笑著沒有回答。


    沈世魁難得的嚴肅起來,“安國公雖然也是出身草莽,但是我不得不說,他比老朱家大方多了。”


    祖大壽明白沈世魁說的是太祖朱元璋,以殺功臣聞名於世。


    “太祖皇帝最開始的時候也是很大方的。”祖大壽依然持懷疑態度。


    “要是真落到那個地步,隻能怪我沈世魁倒黴,看走了眼。不過我依然相信安國公不是那樣的人,至少隻要不背叛他,他給手下人的待遇都是極為優厚的。”沈世魁還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斷。


    這點祖大壽也表示認同,安國軍官員的待遇之優厚,遠遠不是朝廷和其他勢力可以比的。


    “再者,安國公有一統天下之誌,絕對不是李自成之流可比的。安國公在其他方麵可能會妥協,但是軍權……請恕我直言,天下一統之後,安國公肯定不會允許有獨立於安國軍的存在。關寧軍,還是要早做打算的好。”沈世魁直言不諱的說道。


    “沈兄,如今你我兩家可是盟友,你這樣說就不怕我出爾反爾?”祖大壽苦笑道。


    “不會的。祖兄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那樣做不會有好下場。安國公一統天下之勢不可阻擋,天下再也沒有值得祖兄效力的人了。”沈世魁斬釘截鐵的說道。


    “沈兄就不怕我投了李自成?”祖大壽裝作生氣的說道。


    “投了李自成又能有什麽好處?封你一個空頭王爺?祖兄會有那麽傻嗎?”沈世魁反問道。


    祖大壽苦笑著搖搖頭。


    “安國公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性子,即使要收編關寧軍也會給大家一個好的去處。我要是祖兄你,就應該趁著關寧軍還在手上,狠狠的立幾個大功,到時候說不定安國公許諾的分封之地,就有祖家的一份了。”沈世魁勸說道。


    祖大壽沒有答話,但是眼中明顯有一道精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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