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之和高車祈棄了聒噪的小廝,快步出了高府,騎馬向西而去。到了一個二進院落前,勒馬叩門,片刻一個管家樣子的中年人開門將二人迎了進去。


    二人進院,院子雖小,卻也是五髒俱全,假山,花草,真的是十分精致,二人眼光掃到堂前,一黑衣少年迎了上來,“言之,車祈。”


    蘇言之看清來人,心中一震,不過幾月不見,二殿下卻比之前氣勢更甚,一身暗紋黑袍,讓人幾乎不敢直視,與高車祈連忙跪下,“草民叩見二殿下。”


    “趕快起來,你我如此情分,何須行此大禮。”黑衣少年快走幾步彎腰將二人攙了起來。


    “草民不敢,君臣有別。”蘇言之順勢起來,低頭說道。


    “年前我們三人還一起讀書學武,怎麽從並州回來就這般生疏了。”殷邵宣笑笑,蘇言之早年被蘇史送來長安求學,二人一見如故,他就選了蘇言之為伴讀,將高車祈也順帶上了。年前傳來蘇史重病的消息,蘇言之趕回並州,今日他可是聽說蘇言之回京,特地出來相見的。“私底下還是同往常一樣喚我邵宣吧。”


    “是。”蘇言之應道。


    “並州的事,我曉得了,放心,改日我們兄弟幾個給你把場子找回來去。”殷邵宣笑的桀驁,蘇家的事他本不願出手,可是蘇家這次真的是沒腦子了,民不與官鬥,不說別的,那怕是皇商,沒了蘇史這個官,怕是高家的報複他都擋不住。


    “謝殿下,不過,不勞殿下費心了,蘇家,我定是要自己奪回來的。”蘇言之垂眸,這些天並州世家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記仇這事,也不隻是小人會做。


    “也罷,你有什麽想做的隻管去做,想來那些雜碎也翻不起什麽風浪。”殷邵宣嘲諷的笑笑,蘇家能有如此風光,靠的不過是太祖皇帝賜的皇商之名,子孫輩裏除了蘇史一脈還真的沒有能看的了。


    “是。”蘇言之應道。


    “好不容易又聚在一起,說那掃興的幹什麽。”高車祈捶了蘇言之胸口一下,反正殷邵宣他是不敢捶的。“言之,你是不知道,你回並州之後,平始就被他家老爺子打包送去了邊疆,張晨璋那孫子嘴厲害的很,整日明裏暗裏的嘲諷,看見他我就平白犯惡心。”


    “哦,平始去邊疆了?”蘇言之好奇問道,顧平始是顧氏本家人,正正經經的顧家嫡子,高車祈的表哥,平日裏都是他們四個在一起耍。至於張晨璋,那是左相之子,最和高車祈不對頭,偏偏人家嘴毒的很,高車祈這個沒心眼的,可沒少吃虧。


    “是啊,走的前一天還說好一起去城外玩,第二天就不見人了,虧的小爺在城門口等了他一天。”說起來,高車祈都咬牙切齒,他真的是在城門等了整整一天,還擔心出什麽事了。


    “哈哈,我聽父皇說平始是被顧家老太爺打了一頓硬塞在馬車上送過去的,據說到了邊疆還在床上躺了三五天,你說打的有多狠。”殷邵宣笑笑,顧家可與別家不同,當年從龍之功,顧家老太爺封的可是國公,怎麽可能不讓子孫去邊疆爭一個軍功,好襲爵。“至於張家小子,我都讓車祈不要去跟人家辯,他還偏不聽,見麵兩人就爭。”他爭的過也好啊,偏偏又是一個嘴笨的,每次被別人嗆的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蘇言之放聲大笑,他想象的出來,往日車祈和張晨璋對上,有平始在搭腔,他還總被氣的要炸一樣,何況現在平始不在了,可想而知。


    “你還笑,趕快的,上書房的位置還給你留著呢,再不來,都要被先生清出去了。”看蘇言之放聲笑了,高車祈方鬆了一口氣,看自家表弟從並州來的樣子,他可是十分擔心了,現在笑了才算好了。


    “是。”蘇言之超高車祈作揖搞怪說道“學生知道了。”


    “滾。”高車祈做樣子向蘇言之踢去,蘇言之側身躲開,三人笑成一團。


    三人坐在廳裏喝著茶水,講這些日子裏長安太原發生的一切,一直到小太監來提醒殷邵宣回宮的時辰到了,方有些意猶未盡的散了。


    “對了,車祈。”殷邵宣上馬要走之時突然勒馬回頭,“你母親本家是不是有一個姑娘許了夏家的公子。”


    “是呀,是平始的堂姐,許了夏家的二公子,不知二殿下所問何事?”高車祈不解問道,世家聯姻乃是常事,為何有此一問。


    “無事,我先回宮了。”殷邵宣淡淡一笑說道。


    “恭送二殿下。”蘇言之二人低頭垂眸恭送殷邵宣策馬走遠之後方抬頭,接過小廝遞上的韁繩縱身上馬。


    ——我是回府的分界線——


    “車祈,著人去查查夏家。”二人下馬並肩進府之時,蘇言之突然開口說道。


    “我曉得。”高車祈應道,縱然蘇言之不說,他也是要查的,一個深閨女子的婚事,若是真的無事,想來二殿下連問都不會問。


    蘇言之別了高車祈,緩步向自己院子走去,夜色正黑,恍惚間好像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然然?”蘇言之疑惑的喊到。


    “哥哥,你,你回來了啊。”蘇芮然猛地一驚,回頭看到蘇言之方鬆了一口氣。


    “天寒了,你不回房,呆在我院子門口作甚,也不怕著涼了。”蘇言之佯怒說道,邊說邊招呼小廝開門,“還不快進屋。”


    “是。”蘇芮然吐吐舌頭,快步向院子裏走去,“你和表哥出去了嘛,我想著你定是去見京城裏的好友了,就想過來看看。”


    “我看不是吧。”蘇言之看自家小妹頭越來越低,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要聽不到,不由好笑,“我怕你是想看有沒有什麽新奇的物件吧。”


    “才沒有!”蘇芮然羞的跺了跺腳,捶了蘇言之幾下,扭頭說道“我先回了。”


    “誒,惱了?我錯了還不成,你看,這是什麽?”蘇言之看鬧大了,伸手將蘇芮然攔住,從小廝手裏接過一個錦盒,打開赫然出現的是一顆珠子,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這是?”蘇芮然正惱,看到新奇的東西也忍不住停住了腳步。


    “哈哈。”蘇言之看小妹可愛的樣子笑笑,命人熄了燭火,“你再看。”


    滅燈後黑漆漆的屋子裏,蘇芮然正慌,卻看到原本放在盒子裏除了剔透並無特色的珠子,泛起瑩瑩光亮,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是,夜明珠?”


    “對啊,你年前不是說在珍寶冊上看到一個名喚夜明珠的物件,想要我尋來觀上一觀,可就巧了,今年附屬國上貢的珍寶裏就有這個東西,我就給討了來。”蘇言之將珠子遞給了蘇芮然,讓她仔細的看看。


    “上貢的,那怕是隻此一件,你無官無爵,哪裏討來的。”蘇芮然雖喜這物件,卻也不傻,素日裏有什麽珍奇的物件,皇帝不是自己收著,就是賞給合心的人了,那裏輪得到自家哥哥。


    “不算難得,是二皇子殿下念及同窗情誼,給我討的。”蘇言之心裏也是納悶,之前蘇芮然來信說起對夜明珠的憧憬,他也就在殷邵宣麵前隨口一提,誰知殷邵宣竟記在了心上,今兒一見麵,就扔給了自己一個珠子。


    “那可要好好謝謝二殿下,過幾天園子裏的海棠開了,舅母要辦一個海棠宴,哥哥可給二殿下下一個帖子,來與不來,都不算失禮。”蘇芮然一聽釋然,蘇言之剛讀書之際,就被選為二殿下的伴讀,二人情誼自然是有的,“還有哥哥長安的好友。”


    “這些我曉得,自然都是要下帖子的,我先前拜訪父親至交之時都已辦妥。”蘇言之笑看妹妹這幅小大人的模樣。


    “那我就先回了,剛剛我是偷偷溜出來的,現在素心肯定急了。”蘇芮然聽罷點頭,料想哥哥什麽事情都會辦的很好的,突然又想到不知自己出來的素心,就想趕快回去。


    “走,天寒路滑,我送你。”蘇言之也站起來,從丫鬟手裏接過遞來的披風,給蘇芮然披上,“入秋了,下次出來多穿點,著涼了,又惹的自己難受,母親擔憂。”


    “知道啦!”蘇芮然抬頭看著已經比自己高好多的哥哥,重重點了一個頭。


    “你呀。”蘇言之寵溺戳戳蘇芮然的腦袋的笑笑,“走了。”


    ------題外話------


    哇哇哇,我的兒砸!男主大大終於出來了。


    什麽!我的小童養媳要夜明珠!討討討,撒潑賣混也得搞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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