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裏男僧太多,蘇芮然此行出來帶的多是老弱,難免會衝撞,殷邵宣自然不放心,便派帶人守著那處,所以蘇芮然出了院子,他便得了消息,左右不急,和了塵說了一聲,提著一盞小燈就出了門。


    進了後園,遠遠的看見蘇芮然端坐在亭子裏麵,不禁好笑,明明就是一十歲左右該肆意玩鬧的娃娃,偏要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大家閨秀來,笑著笑著又有幾分心疼,大家子裏的齷齪之事真真是害人不淺。突然又見一陣風吹過,亭子裏的小人兒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殷邵宣快步向前走去。


    “誰?出來!”蘇芮然說是賞花,卻也心不在此,出了長安,仿佛是又活了一次一樣,她很開心。素心走的時候留下一盞小燈,她正借著燈光享受這愜意的時光時,聽到“沙沙”的腳步聲,心中一陣害怕,厲聲問道。


    殷邵宣聽蘇芮然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意,連忙現身,在距離亭子幾米處停下,抱拳行了一禮,“蘇小姐,莫要害怕,是小生。”


    “是你?”蘇芮然見暗處走來一個布衣少年,細看是今日在路邊救的獵戶,方放下心來,眼中不由又浮出一絲驚豔,早時便感慨過,現在又是一陣唏噓,真是一處風水養一處人,就今日裏見的兩個少年,個個皆是不凡。


    “正是小生。”殷邵宣聽蘇芮然脫口而出的,是你,一時看著蘇芮然都有些恍惚了,不由覺得是數年前的那個奶娃娃再與自己說話,後來一想,也不對,那小壞丫頭片子,早就把自己忘的幹淨了。


    “嗬,想不到了塵師父如此出塵之姿,結交之人竟是如此孟浪之輩。”蘇芮然見麵前之人直勾勾看著自己,心中不快,奚落說道。


    殷邵宣才知不妥,急忙收回視線,“小生逾矩了,隻剛剛睡不著才出來閑逛,見此處有光心中好奇過來看看,又見是今日救命之人,就一時激動想來拜謝救命之恩。”


    “救你的是我府中仆人,你去謝他們就好,無需謝我。”蘇芮然開口回道。


    “小姐都說是貴府中人,自然更要對小姐千恩萬謝。”殷邵宣心中咂然,要的就是要你對我有恩,沾上了我,還想甩掉不成。


    “嗬嗬,那你好奇心可滿足了?恩可報了?聽你說話,也是個讀過書的,竟不知男女有別的道理。我一小女子在此坐著,你在那處站著,是那本聖賢書教你的道理。”蘇芮然也懶得跟他爭論是否有恩的道理,心中卻是格外的不爽,白長了一副好皮囊,人品卻如此不堪。


    “哦哦哦,小生知錯,小生這就走。”殷邵宣方做出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抬腳要走,暗中尋思這法子不頂用啊,走了兩步轉身對蘇芮然方向說道,“入秋天寒,小姐也莫要坐太久了,若不嫌棄,我這裏還有一件鬥篷……”


    “嫌棄,不用。”


    “哦……”殷邵宣心中更加泄氣,垂頭要走,忽見旁邊一塊石頭,咬咬牙,抬腳……“哎呦,好疼……”


    “怎麽了?可是摔到了?”蘇芮然從亭子上站起來,拿起燈向殷邵宣方向走去,從剛剛殷邵宣問她要不要鬥篷時她就想開了,左右一個不知禮數但也心地善良的鄉野之人罷了,又何必與他置氣。“你別動,我看看。”說著將燈湊近他的腿邊,仔細一看鬆了一口氣,“還好,隻有些青紫,沒有出血。”


    當然沒有事,殷邵宣心中暗道,他可是估摸著力道,最多傷筋,斷不會動了骨。殷家出品,必屬完美。“疼……”


    “天這麽黑,走路也不知道仔細著點。”蘇芮然都替他疼,“我這兒也隻有一盞燈,我的丫鬟回房取衣裳了,算算也該回了,你在此處等等,一會兒勻你一盞可好?”


    “這……如何能行。”殷邵宣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暗中擺擺手,讓跟著他的暗衛去把素心給攔住去。


    “能行的。”蘇芮然大致估算了一下此處離亭子的距離,“可走的過去?”


    “可以可以,不敢勞小姐。”殷邵宣一陣擺手回絕道,不過心裏的想法嘛,誰知道呢。


    蘇芮然見殷邵宣拖著撞到的腿艱難的行走的樣子,心中歎氣,一手提著燈籠,另一手時不時給他幫扶一下,“一會兒我讓幾個人送你回去。”


    “多謝小姐。”殷邵宣又要彎腰行禮,被蘇芮然一把拽了回來,“我說你還真是一個迂腐書生,都這樣了,還行哪門子禮!”


    “小姐教訓的是。”殷邵宣應道,但凡能留到這裏,管你怎麽說哦。


    “怎麽了?”蘇芮正要然將殷邵宣往亭子裏扶,卻見他突然駐足,不解問道。


    “怎可跟小姐待在一處亭子,我在外麵坐就好。”他可沒那麽傻,他若進了亭子,然兒肯定會待在外麵,還不如一開始就待在外麵,留一個好印象,說不定還能聊幾句。


    “你……這人怎如此古板。”蘇芮然氣的都要跺腳了。


    “誠如小姐剛剛所言,聖賢書可不能讀到狗身上去。”殷邵宣回道。


    見殷邵宣堅持不進亭子,蘇芮然也沒法,環顧四周,在亭子旁邊找到一塊石頭,高度也適宜,做一個石凳也做得,就將殷邵宣攙到那裏,從袖中取出一塊手帕,鋪在石頭上,“坐吧。”


    “多謝小姐。”殷邵宣目送蘇芮然坐在亭子裏方坐下。


    再說素心那裏,借著一盞昏暗小燈,一路小跑回了房,將房裏的小丫頭個個罵了遍,找出隨行帶著的一件大鼇,叫上人提了大燈,又出了門,才出院門,不知那裏來的一個和尚提著水經過,迎麵正撞上。


    “哎呦,誰啊,眼睛長在頭頂上啊。”素心被撞的站都站不穩,勉強靠著旁人穩住身形,又被潑了一身的水,大鼇也濕了,也豁出去天了,開口就嚷嚷。


    那和尚不住的道歉,慌的都要哭出來了,素心瞧著可憐,也不好意思得理不饒人,就擺擺手,“得了得了,你也別說了,這是國寺,達官貴人遍地是,今兒撞到我們了也就罷了,明兒若是撞到別的,看不扒你層皮。”說著彎腰將倒在地上的水桶撿了起來遞給和尚,“做事不能跟瞎子種樹一樣啊,走吧走吧。”


    那和尚行了一個佛禮,道了一句“阿彌陀佛”提著水桶離開了。


    “哎……這咋辦啊?”素心看著一地狼藉,頭都要炸了,“你們說這和尚可真厲害,一桶水別的不說,將我們這些人衣裳盡數撒上了。”


    旁人也隻是附和笑笑,這是一個小丫頭開口問道,“素心姐姐,你剛剛說的瞎子種樹是什麽意思啊?”


    素心看了一樣,認得是平時伺候蘇芮然內室打掃的,笑著說道,“死活不管唄。”


    眾人一聽,笑成一團,後又聽素心安排,各自回去換一身衣裳,素心則再去翻翻行李,看看有沒有別的什麽可禦寒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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