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有什麽好猜的?落地一分為五,前隊探路,左右兩邊護駕,後麵一隊斷後。前隊探路肯定是那幫當兵的,讓我們去還嫌礙手礙腳;左右兩邊護駕,也很重要,就後隊作用最小。”高進搶先接口,讓大家對他的看法略微改觀。


    李默現在終於在沙發上坐下,四人之間有了點真正座談的味道。趙錦豪皺著眉頭想了想,“十六個人,前後左右各三,中間四個,這樣根本人手比較合理,我們幾個若不是分在左右就該是殿後。”


    “那我們豈不是分開了?還商量個屁!”燕風玄急了,罵出句髒話。李默瞄了他一眼,“也不一定!很可能分成兩隊到三隊。高進那分法太散,力量集中不起來,容易被人各個擊破。”


    “對!對!你這樣說合理。就是何老二照我說那種分配法,我們也要力爭一下,痛陳利弊,爭取把我們分在一起。”高進趕忙接道。李默淡淡笑了一下,“你們到我這裏來,就以為沒人看見?現在也沒人來通知一聲,不用想,我們肯定是一隊。如果是我指揮,就分三隊,兩隊在前,一隊在後。到走開一段距離後,嘿!”


    “他們兩隊並一隊,我們最終還是一隊!”燕風玄接口,“難怪會同意我老爸的要求,讓胡明山參加,原來是早算好的啊!”其他兩人也都明白了,點點頭。高進長歎一聲:“那確實就是我們五個一隊了!這樣也好,免得看著他們煩。”


    “還是想複雜點的好!”趙錦豪輕聲提點,“若隻是純粹分隊走還好,我擔心的是我們被人利用,做了蟬!”


    “到底是蟬還是黃雀,還得走著瞧!”李默淡淡地看了三人一眼,“實話可以告訴你們,我是打定主意,隻要一分完隊,我拔腿就往前走,絕對不停。趁其他人沒有圍過來,連走十個鍾頭!誰跟不上可別怨我。反正我是主將之一,隻要我拿到信物並帶出那地方就算贏。”


    這方法到確實是最簡單有效的一種,可體力問題是高進最害怕的一條,但卻沒辦法開口直說。眾人一時間默然無語,過了一會,高進怯怯地問道:“要不想個法子以逸待勞?這次不是拿到信物就贏,還得想著怎麽給帶出來,不如……搞伏擊!對!我們搞伏擊。慢慢前進,保持體力,到地方看哪方拿到了,我們想辦法去搶他娘的。”


    “就你聰明,別人都是白癡?”燕風玄相當不客氣,“有腦子的人都會想這個法子!我看要想贏,最好的辦法是保持全隊都能快速前進,快速到達。老毛子適應這裏的天氣,地形也熟,估計他們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對!高進說的方法太被動,而且可以肯定半路會被人劫殺。主要是我們不齊心,不然讓體力好的三、四個人衝前,占住地形,確保不被人搶去,而其他人在後麵接應並對付其他幾路人馬,這方法最好。”趙錦豪出聲,眾人冷笑兩聲,高進直指問題核心,“就是我們想和他們合作,怕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


    “那是當然!我老爺和我說了,他們這幫人早已經把事情決定好了。國外的幾個一起訓練已經超過一年,而我們國內的人都是臨時招集,根本就是擺明想拿我們當炮灰,所以不想讓我參加。但國內若是不湊出四人,卻又讓國外那幫人得了意,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裏。高淫蟲,你說是不是?”


    “這有什麽奇怪的?組織裏的人雖然大都出身國內,但勢力卻主要是集中在國外,在國內反而還不如一些本地幫會。自從何老板和徐長老開始主事,認為隻有國內穩固,才能更好地拓展在國外的勢力,方才大力加強在國內的發展,也才會有現在這個小有所成的局麵。每次都讓國內家族派出一半條件合適的家族成員,根本不可能!但又不能不出,因為我們代表著這一派人的成績和心血。”


    李默靜靜地聽著,首先整理出一個信息。由於想法差異,組織現在最起碼有個國內幫和國外幫之分,而他自己則毫無疑問是代表著國內的勢力。其次,何老板跟徐川可能是國內幫的代表,但從其它跡象分析,似乎又不完全是。但根據這個來推斷,那海參崴的梁清河之死,可能就是國內幫清除國外幫異已份子的一個行動。那麽作為國外幫來講,下一步會把報複放在哪裏?


    李默目前還隻是別人手裏的一把刀,尚輪不到他來思考這些,因而知道或不知道內情對組織都不重要。可從他自身發展的角度講,這個卻是必須搞清楚,否則不小心站錯邊,那將很可能是個萬劫不複的結局。


    由於是個大聚會,晚宴就顯得很隆重,所有人都被提醒要穿禮服。但四人約齊以後一起來到遊輪的大宴會廳,被嚇了老大一跳。短短一天時間,裏麵已經集中了男男女女近千人。此時男士們一個個穿著筆挺,風度儒雅,氣派昂揚;女士們則爭奇豔,全身珠光寶氣,華光閃爍,瑞氣千條,十分能殺人的神經細胞。


    這是場西式冷餐會,吃東西到是其次,主要是為了給大家一個認識交流的時間。李默可不管這個,又不認識什麽人,幹脆先吃飽再說。正在往嘴裏塞東西,一個人影擋住了他的視線,抬頭一看,是何少荃,正淡淡地看著他。他出於禮貌點頭致意,又自顧自找起食物。


    “聽說你和我夫人有過一段很特殊的接觸,不準備對我說點什麽嗎?”何少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李默保持原姿勢大概五、六秒後回頭一笑,“是嗎?我隻記得為了個莫名其妙的醉女人和王動打過一架,最後卻很無奈地打輸了這麽一件事,不大會記住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女人。如果她是你的夫人,那就隻能說聲抱歉,對此我沒有任何印象!”


    何少荃眯著眼睛打量著神態從容的李默,過了好半天,淡淡地笑了笑,“這麽說來,在你眼裏,她很沒吸引力是麽?”


    “吸引不吸引有個相對性!”李默用叉子指著場中不少中年人,“對於他們,你夫人魅力無窮!對於我來講,她的年齡似乎已經可以成為我的長輩。”李默選擇了很直接的方式進行回答,既不丟自己的麵子,也給了對方下坡的支架。


    何少荃點點頭,改變話題,“我在北京剛剛買下了個搏擊俱樂部,原來的老板叫羅冥,據說你和他有點過節是嗎?”


    “是!”李默絲毫不想掩飾這個,因為沒有任何意義,“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要了他的狗命。”


    “嘿!不錯!不錯!”何少荃點著頭,拍拍李默的肩頭,“你很實在!我一直欣賞這種性格。等你的份量哪天發展到可以在天平的另一端完全壓倒他,我或許會讓你得到這個機會。”這話裏透著異樣的冷酷與無情。李默已經逐漸在強迫自己習慣這種思維方式,聳了下肩膀,沒接話頭。何少荃此時的態度很奇怪,言談舉止很有風度,既不像是要與他算帳,也沒有表露出任何友善的表象。在其真實意圖沒搞清楚以前,他隻有選擇不說話。


    “少荃在這裏啊!你夫人正在找你。小默,過來,我給你介紹幾個人。”能這樣說話的大概隻有徐川。何少荃恭敬地點頭,轉身離開。李默跟在徐川身後,很快聚集齊八名家族成員,來到一個角落裏。何老板以及坐在輪椅上的那位嶽長老正陪著幾名中年人說話,見到大家過來,何老板笑著介紹,“老高,老溫,這就是本次出戰的八名小夥子。”


    八人一一和對方握手,李默握完站到葉戎生身邊。兩人本想權當一副不認識的樣子,但腦子裏一轉,幾乎同時明白絕對瞞不過去,幹脆很熱情地相互握手致意,嘻嘻哈哈一通,顯得很親熱。


    葉戎生拉著李默的手,“高董,這是我朋友!有他在,我感覺可是至少有了五、六成的把握!”z石化的高董事長疑惑地在兩人臉上看過,沒發現有什麽問題,笑道:“哦!是嗎?給大家說說。”


    葉戎生撿著李默拳賽的事和大家一說,形容地比較誇張。眾人間神色熱烈許多,高董很會煽動氣氛,“既然這樣,老何,我再加三千萬的注,賭我們贏。”而後拍拍李默的肩膀,“小夥子,我能不能幸幸福福地安享晚年,就看你們的啦!”眾人大笑,紛紛開口加碼。


    整一晚上,都是世界各地的富豪們聚會、下注的場麵,笑容隨時都掛在臉上,李默覺得很無聊,找了個機會摸到外麵船廊,望著夜色中的大海。葉戎生跟在他後麵出來,遞了杯酒給他,“沒想到你去基地訓練槍法就是為了參加這次的決鬥。嘿!這行不好混啊!”


    “那能怎麽辦?”李默淡淡地回答,“劉猛這次也參加,你不知道?”


    “知道!怎麽會不知道。沒我們安排,他還有另外兩個怎麽能來!”葉戎生喝口酒,“你是以主將的身份參加,那就是家族成員嘍,哪個家族?”


    “嘿!我出身c市。”李默回答得很簡單,葉戎生似乎馬上就已經明白,點點頭,“那你這次若是回來,是繼續在b大讀書還是去國外?”


    “我想應該是繼續讀書!”李默回頭看了對方一眼,“為什麽去國外?”


    “嘿!”葉戎生笑了笑,“看來你對你所在的組織了解還不深。按一般規矩,你遲早要去國外。也不怕你知道,這個組織自成立以來,就一直得到軍隊內部的大力支持,給人、給情報,條件是向外不向內,所以我們對你們組織的運作可以說非常了解。”


    李默沒說話,心裏暗想:“若真是如此,高進說的組織在國內勢力不強,也就順理成章。可這樣一講,何老板與徐川他們想在國內大力發展似乎又與此相悖,實在是有些奇怪。”


    葉戎生靠在欄杆上,望著大廳裏,“你看看裏麵!各個衣冠楚楚,但在我們眼裏,除了黑社會成員以外,還可以很快就分出一些有趣的東西。”李默回過身,他指著一個中等個的日本人,“那是日本的國際情報統括官特別助理,他側後方那個漂亮女子是日本中央情報隊的一名高級情報人員,叫佐田菊子,正想著從zg信托的老總那裏弄點內幕消息。你再看遠處那個高個子的美國人,眼睛亂轉,估計是正在尋找目標,他可是c&a亞洲部的一名高級主管。這幾個人的身份還屬於明的,暗中的不知道有多少。李默,這裏的水很深,背後都有著各種各樣的利益糾葛。你還年輕,不該摻合進來。”


    “嘿!說實話,我壓根也就沒想摻合進來。”李默冷笑了一聲,“事情臨頭,我隻有替我大哥把事情解決,而後繼續做學生。”不等葉戎生反駁,“當然,隻要以後沒人來逼我!”


    “我來這裏之前聽清璿說過你的事情。雖說那些人確有取死之道,但你也要明白,你有那麽一身超人的本事,若不克製,遲早還得惹事!”李默默不做聲,葉戎生似乎尚有話講,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沒出口。


    這時一個女人走到外麵,路過李默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住腳步,側頭望著他,目光不善。李默一看頭皮就開始發麻,杜亞蘭現在對他來講就是顆定時炸彈,唯一希望能躲多遠就多遠,正想著該怎麽辦,救兵馬上出現。


    “小默,徐老找你!”王動出來招呼。李默趕忙和葉戎生打了招呼,幾個快步走進大廳,來到徐川身邊。


    “啊!小默,跟葉家小子說什麽呢?”徐川單刀直入,李默也沒打算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徐川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似乎做了個決定,示意李默跟著自己,轉身就走。


    來到徐川的房間,豪華程度已經讓李默沒了感覺。兩人在沙發上坐下,徐川示意自己的貼身保鏢們出去,而後直奔正題,“小默,有些事情執行起來有一定技巧和變通。葉家小子說的確實是沒錯,一般來講軍隊提供給我們的人,都會被安排到國外。但,若不是軍隊交給我們的,自然就用不著遵循這個原則。”


    哦!李默當即了然,意識到自身的價值,臉上浮出微笑。徐川知道他明白了,話題一轉,“小默,我想要你明白,這次‘生死鬥’,雖然何少峰是領隊,但我在你身上寄予的希望很大。”


    李默馬上把表情變得驚異,徐川接著解釋,“這麽說吧,這關係到我和一批人的理念和行動計劃是否能得以順利地繼續進行下去。”


    “您說的是立足國內這事?”李默恰是時機地問道。


    “對!小默,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說過: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這話你聽過嗎?”


    李默點點頭,“聽過!這話本意是說,一切事物都處在流動變化之中,永遠凝固而沒有任何變動的東西是不存在的。”


    徐川微微一笑,“年輕人,我希望你能明白,十年前的組織與現在的組織以及十年後的組織都會是完全不同的!這一點放諸四海皆是真理。時間是把能夠改變一切的刮骨刀!隨著它的流逝,我們組織裏有些人由於脫離國內環境的時間太久,無論思維方式還是立場,都產生了相當微妙的變化!”


    李默略微聽懂了一些,徐川此時的目光流離於窗外,若有所思,“那些直接在國外長大的孩子輩,因為所受的教育不同,變化也就越深刻。在他們眼裏,即將隻剩下自己的利益!至多出於個人角度考慮,再帶上點組織利益和忠誠,至於更高層的國家利益,是否依如我們這般老一輩那樣看重?嘿!……目前可以說已經出現了相當不好的苗頭。我不說絕對沒有,但也明顯少了許多,而且表現出的趨勢是越來越少。這樣下去非常危險!將會危及組織的生存基礎,破壞組織成立的初衷一凝聚力。所以我們這幫人才會考慮必須突破原來的某些限製,力圖在國內立住腳跟,培養一批純粹從本土成長起來的勢力,達到平衡組織內部力量對比的作用。而你還有你虎哥這樣的人,就是我們以後重點培養的對象。”


    “您這樣說我就明白了!您的意思是這次我們國內四人的表現,將直接影響您極力推行的立足本土的策略的成敗。這個我能理解!不過……”李默猶豫了一會,最後大著膽子問道,“若確是如此,我們就應該如同國外四人一樣,早點決定人選,充分做好準備,這樣似乎才能達到您說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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