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星光異樣的慘淡,耳邊隻有大海恒古不變的呐喊。不等起床,段殺已經領著一群手下把每個人的服裝送進房間。李默一直都在靜坐練功,起身做了些身體活動,而後慢慢把貼身的厚厚的保曖內衣穿上,再套上防彈避水型加厚內衣。出出手,動動腳,感覺有些不方便活動。全部脫光,而後改為緊身薄內衣,再穿上防弱內衣,戴上塊極地探險專用的運動型手表,而後直接套上全套雪地迷彩,腳上當然也是雪地作戰靴。


    出到房外,沒等去找機器侍者,早有一人迎上前,引著他來到了直升機平台旁的一個大廳。裏麵各支隊伍的人大都已經來齊,人很多,卻非常安靜。隻是不經意間,互相對望時,眼裏都會冒出股濃濃的殺氣。尚人傑、段殺兩個正和一幫子外國人根據清單核對每個人的裝備,李默進來時似乎剛剛完成。然後所有參加的人都逐一被幾名中人搜過身,確認沒有攜帶作弊工具。


    從段殺手裏接過自己的全套裝備,丟在桌子上拉開。李默首先取出傘兵匕首,拉出鞘來仔細看看,插進右邊靴筒裏固定好;三棱刺插入左邊的大腿褲包,那裏按他的要求做了專門的插槽;腰帶上一一插入十二隻細長的小飛梭。中號的行軍包裏有一天的食物和水,萬能軍鍬,手電筒,備用手套,特製的細繩和鎖扣,靴子上用的冰爪。另外有個小急救包,還有一大卷細魚線、火柴等等一類小玩意。最特別的是插在包上的一把黑色長劍。長劍他昨天見過,據說是以目前是為現代的工藝製造而成,不說削鐵如泥,一劍削斷20號的螺紋鋼卻是絲毫沒有問題!劍鞘外麵有防水布袋包著,已經固定在背包上。


    抽出長劍的同時,李默偏頭一看,那幫撲克臉們各個手裏是一把倭刀,有兩個家夥目露凶光,對著他大喝著,高高舉起刀,連續做著無聊地上劈,刀上的風到還是有可能把他的頭發嚇掉一、兩根。


    歐洲人那裏三個壯漢確實是引人注目,都是兩米以上,膀大腰圓,如同三座鐵塔杵在那裏,眼睛時常是眯著的,不時有寒光掠過,看著相當滲人。美國人坐在角落邊上,都是一水的小平頭,分不清誰比較特別。


    時間將到,段殺把檢查過的槍抬至,每人一隻手槍,就裏麵一夾子彈。兩隻狙擊步槍,一隻落在何少峰的助手許兵手裏,一隻歸慕容望鄉。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暗地裏有心一爭的高進臉色仍然是很難看。


    一聲招呼,眾人魚貫而出。李默落在最後,段殺推著他的背,剛出大廳,馬上湊近,“這是第一次舉行多邊的‘生死鬥’,要小心對方幾家私下聯手!”而後不等李默說話,連推帶攮,將其送上直升機台。


    天上有四架正在盤旋,台上停了一架,看來是每邊配給一架中型的軍用直升機,可以清楚的在燈光中看到機身的俄羅斯軍徽。飛機艙門一閉,舷窗自動關閉,飛行員把身後的拉簾扯起,飛機裏頓時一片黑暗,而後亮起兩盞昏黃的小燈,把大家緊張的臉色照得蠟黃。


    這種關頭,說不緊張那是假的!李默感覺心跳明顯加速,裝作不經意間偏頭掃視,幾個當過兵的確實要顯得沉著,大都在閉著眼睛養神,麵無表情。八名所謂家族成員嘴裏都嚼著口香糖,何少峰看著似乎心事重重,雖然閉著眼睛,但眉頭緊蹙;他身邊的慕容望鄉則聚精會神地收拾著他的狙擊步槍,一絲不笱地給槍零件抹著防凍油;而其他兩個人看起來臉色也挺正常,此時正在交頭接耳地說著什麽。


    而李默身邊,趙錦豪也閉著眼睛,臉色略微蒼白;燕風玄低著頭,不斷用兩個手指掐著自己的鼻梁;高進則靠在艙背上,望著艙頂,屁股不時在扭動。到底帶不帶著這三人一起走,他心裏是好一陣盤恒。


    大約飛行了近三個鍾頭,舷窗突然打開,有人讓他們朝左邊看,窗外一眼能看一個小鎮,這時勝利者和幸存者最後回歸的地點。而後直升機往北飛,越過連綿不斷的山丘與無邊無際的森林,半個鍾頭後來到座高高禿立的石山旁,上麵到處是大塊、大塊的積雪,這種氣溫,肯定有冰。眾人長吸口涼氣,不知道能不能落腳。


    飛機慢慢地繞著轉過一圈,此山很高,沒有多少植物。三麵為被利刃切割出的斷崖,異常陡峭。隻一麵有條山脊路,視線開闊,一隻狙擊步槍守住,那是誰也沒辦法通過。


    李默回身,幾乎與何少峰同時趕往右邊舷窗,兩人對視一眼,沒說話。此山附近都是高低起伏、連綿不斷的小山包,方圓幾百裏估計都是茂密的北地森林,少有的一些空地也被不知道具體多深的冰雪所覆蓋。身後此時已經響起低低的咒罵聲,眾人都清楚,這次要贏,難度太大。


    此時山頂上懸停著一架小型直升機,兩個人正在往機上爬,山頂留下一個黑色的箱子狀物體。五架飛機圍著石山盤旋了一會,讓所有參加者確認地點,等遊輪上的大佬們抽出簽條,駕駛員拿到各自降落地點的坐標,掉頭散開。


    飛機內眾人腎上腺激素開始急速分泌,心“嘭嘭”地跳起,似乎身邊的人都能聽到、感覺到,手不由自主摸向各自的武器,殺戮時刻即將到來。


    直升機往西北飛了大概半個多鍾頭後落地,將一幫人全部放在一個小山包上,而後掉頭遠去。天空異常昏暗,但還有光,一般可以確實不在北極圈內。李默下飛機時被風一吹,不等涼意滲骨,身體裏已經自動產生一股曖流,在全身緩緩繞過。活動了幾下,感覺肢體活動十分正常。


    慕容等一幫人似乎早已經商量好的一般,自動圍成一圈。何少峰找了根小樹枝,在雪地裏首先畫了小圈,指著說道:“這是剛才那個小鎮!最終目的地,我們稱它為o號或是巢。”旁邊眾人點頭,一人放上塊小木屑作為標記。


    何少峰往下拉出一段距離,掰斷一小節樹枝插在地上,“這是目標山峰,代號1。”眾人點頭,他在山峰附近連畫五個圈,“剛才我看附近正好有五個高地,可以封鎖住那條山道。從東到西,可以依次命名為a到e。”


    “tan,我剛才看了。在b高地和c高地之間,似乎有條冰封了的小河,正好延伸到1號目標的下方,正好擋住山道口。我們要上山,就得越過那條河,得小心。”慕容望鄉用何少峰的英文名招呼,說出自己觀察到的結果。


    “嗯!”何少峰用樹枝畫出小河大略的走勢,而後拉到遠方,畫了個半圓形扇麵,“五支隊伍分布在這個扇麵上,中心是1號目標。大家要小心,很可能半路就會與敵方接觸。”眾人點頭稱是,他接著往下,“我剛才大約看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在西邊,夾在中間的美國人和最西的……”


    “日本人!”慕容望鄉接口,“我隱約看到飛機編號,位數好象是3,日本人。”何少峰一皺眉頭,“那我們就是在兩個主要敵人的夾擊之下。不管了!”他猛地站起,“按照原來的計劃,慕容,你領著肯、喬納森、劉猛三個首先出發。剩下的每人分三分之一的食物給你們四個,你們一定要搶在美國人前麵占領c高地,我們先把他們搞掉,任務就算完成一半。”


    慕容望鄉點點頭,一幫人紛紛從包裏拿出些看起來沒什麽用的東西,然後這一湊、那一接,最後把冰靴往上麵一插,用帶子和可以承受一頓重的魚線固定好,就這麽一眨眼功夫,弄出四副簡易的滑雪板。至於雪杖,當然是得就地取材。高進他們幾個在旁邊看著張大嘴,這樣也行,可見事先做了充分的準備。可他們幾個卻像個傻瓜,什麽都不知道,心裏益發不平。李默搖搖頭,若不是要避免被對方監督發現作弊,他們這幫人怕是全部都會準備好。


    穿戴整齊,慕容望鄉領著人準備走,發現劉猛一直沒動。眾人都望著他,他淡淡地開口解釋:“二少,臨行前徐老交代,我是李默的助手,沒他同意,我不能離開他左右。”何少峰眉頭當即蹙起,偏頭望了眼正在收拾身上行囊的李默,而後一回頭,“許兵,你……”


    “劉猛,你照何二少的吩咐去做。”李默走過來,摟住劉猛的肩頭,往林子裏走出一段路,壓低聲音,“他們三個都是國外出身的,很容易抱成團,你要小心!若是最後要求讓你來爬那山,做誘餌,你不要和他們爭,找機會繞開,繞到e號高地西邊,這裏最安全。若是以後有人就此指責你,全推到我身上。但你記住,我要你負責守住這一片的崖腳,避免有人試圖爬上去。我估計會有這樣的瘋子,你一定要心裏有數。”劉猛點頭答應了,跟上慕容他們幾個,消失在樹木深處。


    積雪很厚,雖然沒有經緯儀測定,也可以肯定這裏靠近北極圈,嗬氣成冰。如此一路走過去,實在是問題太大,除非遊戲裏的輕功真的能用到現實裏。李默自我嘲笑一聲,原來打定主意一路前行的計劃,現在可以全部作廢!他這深一腳淺一腳地走,怎麽也快不了。


    後麵的決定成為關鍵,何少峰不想再耽擱,很幹脆地下達命令,“大家現在散開,找材料自己製作滑雪用具,而後來這裏集中。先到的人組成第二隊,迅速出發接應,不要耽誤時間!”


    這把國內四人剝離開的招數到是簡單明了,而且還是正大光明的陽謀,誰也說不出個不字。李默一句話不說,徑自摸入林中。趙錦豪馬上跟在他向後,高進和燕風玄也當即跟上,加上押後的胡明山,五人主動脫離了另外七人。


    走出一段路,五人聚集在一起,李默站住,望望其他幾人。正想說話,趙錦豪首先開口,“李默,你是我們的頭,你做主。”其他人點點頭。李默沉吟了一會,“我也不多說,趕緊先把雪具做好,而後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眾人散開,高進看到一棵樹邊有塊木片,覺得十分適合做滑雪板,很興奮,大步奔去,弄得響動挺大,惹得大家個個回頭看他。正得意著,就聽李默一聲大喊,“站住!小心腳底。”他一愣,本能地停住,一隻腳還抬在半空。回頭一看,見李默神色緊張地做了個保持原來姿勢不能變的動作,大步靠近,而後一把拽著他的後領甩到身後。


    這時趙錦豪正好砍了根粗大的樹枝,李默接過,小心地朝高進剛才站的地方前一捅。“啪”地一聲巨響,一個大號獸夾彈起,把雪渣打得四處飛濺,鋒利的鋸齒死死夾住樹枝,把李默的虎口震得隱隱發麻。


    高進臉色發白,感激地看著李默,其他人的目光裏也流露出震驚與莫名的心慌,出於本能的依賴感,紛紛望著他。李默能提前察覺也是運氣!這個陷阱布置得並不嚴密,連異能都沒用上就可以發覺,隻要小心點就是。看過那夾子,發現上麵有個無線報警裝置。他從趙錦豪手裏接過把鋒利的砍刀,將樹枝削下,把報警器拆掉,鋼夾收進背包,而後小心翼翼地用樹枝在前探路,拿到那塊木條後一看,明顯有經過人加工的痕跡,當即回頭,“你們小心!這些陷阱是特意布置的。”


    “我靠!這幫俄國佬真黑,事前也不招呼一聲,有意坑人。”燕風玄低低地罵了一聲,趙錦豪皺著眉頭,“這些俄國人,不想讓我們能輕鬆都不算什麽!我現在在想,下一步到底該如何行動。我和李默都是南方人,滑雪沒弄過幾次,速度無論如何是無法提起。”


    高進出身哈爾濱,沒雪技術自然是一隊人裏最好的,現在頓時感覺有些牛逼,正想著翹尾巴,卻被李默直接打斷,“高進,你、趙錦豪和燕風玄負責把我們五個人裝備搞好,胡明山負責警戒,我往前行一段,摸摸情況。你們做好用具後踩著我的腳印跟上,不用再去剛才那裏集合,以免耽誤時間。”


    四人各自開動,見到合適材料後而更加小心謹慎。李默拿著指北針,重新削了根木棍朝前進,試探著走出了一、兩千米,卻一直沒有發現新的陷阱和機關。精神高度緊張,感覺有些累,長噓一口氣,正想歇息,突然意識到中計。設置這個陷阱的目的,害人還在其次,更多的是要讓他們放慢前進速度。他一咬牙,拚了!大步向前,隻有依靠自己的天賦異能,否則一路磨蹭,就算沒被餓死,那也是輸得連麵子都沒有。


    走出大概一公裏多點,四人終於沒著簡陋的用具趕上。還算不錯,替李默他也做了一副,拿出釘靴套上,用細繩和鎖扣綁結實,穿上跺了跺腳,雖然兩邊長短不一,但能有用的已經算是不錯的,沒有太高的要求。他掃視一遍眾人,“雖然我滑雪技術不行,但對機關比較熟,所以還是我打頭。高進、你雪滑得好,照顧好大家。”


    “好咧!”高進這時總算表現出了東北人的豪氣。這時胡明山卻突然站出,“默少,你跟在我後麵。我是助手,而且滑雪技術好,我負責打頭。”說完不等李默說什麽,自顧自向前。


    大約前進了兩個鍾頭,天氣逐漸變壞,天色益發得黑,風是越來越大,地上的雪花被吹得溫天飛舞,幾乎看不清十米以外的情況。根據規則,眾人沒有帶帳篷,李默正想著招呼大家找個避風的地方停下,突然感覺左前方有異,猛地停住,正欲招呼大家停下,就聽“砰”地一聲脆響,打頭的胡明山的胸口“噗”地飆出一股血柱。


    四人一下趴在雪裏,拔出手槍。這是手槍的聲音,雖然風很大,但李默聽得很清楚,說明敵人離得很近。正要努力把自己的神思放出,燕風玄和高進已經對著可能的方向就是一記兩連發。槍聲頓時打亂了他剛剛集中的精神,本想發火,趙錦豪搶先輕呼:“注意節省子彈!每人可就一夾。”高進和燕風玄第一次上陣,難免著慌,而後馬上就反應明白,躲進雪窩裏。


    李默看了眼前麵的胡明山,他一時間還沒斷氣,嘴裏在吐血,但胸口的血飆得很凶。正中心髒,槍打得可真準!暗歎一聲,他朝趙錦豪做了個手勢,讓其負責收拾屍體。而後又指揮高進和燕風玄互相照應著守住右邊,自己則慢慢爬向左邊山坡下,集中精神,漸漸放出思感。風很大,而且是亂旋,飄忽不定,對他的能力幹擾得非常強烈,令他費了很大的力才把握住,而後搜索過附近兩、三百米內,居然沒有找到人!


    李默難以置信,這能力可是他主心的倚仗,千萬出不得任何差錯。他再次試過,全心沉入到與周圍環境互相溝通的境界中,終於在二十米遠處的雪下找到一條痕跡,蜿蜓至一百米外,而後變成腳印。再出去一百多米,腦海中一陣混亂,一股暈眩的感覺強烈地衝擊著他,趕忙退出那種狀態。看來對方已經潛藏到了他的能力範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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