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禦小聲對我們道:“這老頭叫王沙騁,外號江北蟲王,在臨江賭蟲這塊他算是最大的玩家了。”


    “那是你的競爭對手啊,你和他賭不光是賭錢吧?”我道。


    “是他找上我的,而且開口就報了一百萬的賭注,如果我認慫,那以後就不用玩了,不過老頭也知道我的蟲子好,是一隻烏頭大將軍,我就不信他能弄到元帥蟲。”


    慕容禦這句話猶如一盆涼水將我兩從頭澆到尾,王殿臣道:“寶兒,還能退了這場賭局嗎?他手上那隻還真是元帥蟲。”


    “哦,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是我賣給他的,這隻蟲子是我從你這兒拿走的,所以……”


    聽了王殿臣這句話慕容禦沒有絲毫慌張,反而哈哈笑道:“操,這事兒可真有趣了,我自己打敗了自己?這樂子可大了去了。”


    “寶兒,我真不知道他買了去是和你鬥的。”


    “這事兒沒什麽好說的,無論輸贏我都認,這就是運道。”說話間王沙騁已經走到圓桌前,他左手托著一個青瓷的蛐蛐罐,氣派十足,隨即身後圍過來一圈看熱鬧的。


    他對麵的老人連眼睛都沒睜,坐在那兒就像睡著了似的。


    “得了,別裝的跟張三豐一樣,還鬥不鬥了?”王沙騁道。


    “請吧。”那老頭終於睜開了眼睛道。


    之後是蛐蛐稱重,王沙騁帶著的果然是從王殿臣手上買的“青頭大元帥”,兩隻蛐蛐放進了一個用紙隔著的瓦盆裏,隨即王沙騁站在人後,點了一隻香煙滿臉自信的盯著場中兩隻蛐蛐。


    中間人拿走瓦盆裏的紙片後用鼠須引了兩隻蛐蛐一道,隨後這兩隻蟲子就頂在了一起。


    期初兩隻蛐蛐勢均力敵,死死頂著對方一動不動,然而片刻後之後那隻青頭元帥的後勁便開始顯現,它用力將慕容禦的黑將軍推倒後便開始上串下跳,一對大螯就跟著黑將軍後腿撕咬,而無論黑將軍如何躲閃,速度上都要略遜一籌。


    王殿臣歎了口氣道:“這老頭比我會養蟲子,就放在他手上這幾天,大元帥比原來更加強悍了。”


    隻見王沙騁抽著煙,一臉淡然的看著盆裏的鬥蟲,似乎勝利完全在他意料中,而另一個老頭雖然失敗也成定局,但看表情他似乎比王沙騁更加鎮定。


    很快青頭元帥就把黑將軍一條腿給咬了下來,但它似乎並沒有停手的意思,繼續攻擊黑將軍,甚至連翅膀都給它撕扯破了。


    王沙騁嗬嗬一笑,丟了卷煙道:“承讓了。”


    慕容禦願賭服輸,做了個手勢,隻見他手下拿起一個黑皮箱子放在桌子上打開,隻見裏麵堆滿了錢。


    看熱鬧的賭徒們發出一片驚歎聲。


    對方的人正要拿走皮箱子,一直沒怎麽動彈的老頭忽然按住箱子邊道:“這錢隻怕你不能拿走。”


    王沙騁哈哈一笑道:“老鄭,在我這兒想要耍賴皮可不好使。”身後幾個壯漢立刻圍在了桌子旁。


    老鄭緩緩站起來道:“不是我想反悔,而是我覺得有點不對。”


    “什麽不對?”


    老鄭走到王沙騁丟煙頭的地兒彎腰撿起了那顆煙屁股前後看了看道:“這是一支大前門,可我覺得味道不是很正宗,王老板是不是買到假煙了?”


    王沙騁表情頓時就有些不自然了道:“你別想耍花樣。”


    “這裏肯定有人耍花樣,但絕對不是我。”說罷他將香煙頭放在蛐蛐罐子裏道:“王老板,你在江湖上的名頭別人稱之為蟲王,我看不如改成藥王算了,你給蟲子下藥的本領可是天下無雙的。”他介場號。


    “你他媽的扯蛋,我玩蟲子的時候你還在當工人呢,敢和我叫板,你有資格嗎?”王沙騁已經裝不住了。


    老鄭冷冷一笑道:“你來之前在蟲子身上抹了一點硝,這種東西靠鼻子根本聞不出來,卻能讓蟲子產生不適,而你抽的香煙來加入了一定量的古柯堿,在這之前你天天用古柯堿熏蟲子,所以它聞到這個氣味就變的異常癲狂,而我的蟲子板牙上沾染了硝之後,即便是古柯堿也無法讓它產生興奮情緒,所以就在這場賭局中一敗塗地了。”


    如果說之前還有人對老鄭的判定持懷疑態度,現在這些人都對王沙騁產生了懷疑。


    113、立威為慧慧呀大皇冠加更


    難怪這隻蛐蛐居然把慕容禦的黑將軍給撕成了碎片,這在鬥蛐蛐的過程中是不常見的,正常而言輸了的蛐蛐走開之後贏了的蛐蛐都是“雄赳赳、氣昂昂”在原地打鳴,可如果這是一隻藥蟲就不足為奇了。


    “你這是輸了錢的混賴,在座的各位可都是見證。你就是個想賴賬的下三濫,鄭莊,你從三十年前就是我的手下敗將,現在你還是,在我這裏你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鄭莊嘿嘿冷笑道:“王沙騁,你說的很對,三十年來你贏了我所有的身家,贏了我的老婆,全臨江行裏的人都把我鄭莊當笑話看,但那個時候我一點都不怪你,這種事情怎麽能怪別人,要怪就怪自己是個下三濫,不過當我知道你這位蟲王的蟲子居然是用藥熏出來的,我可就不淡定了。輸沒什麽,但被騙可就事大了。”


    “你、你血口噴人。”


    “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麽說。”說吧他招了招手,隨後隻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從人群裏走出來。


    “高興?你怎麽會在這裏?”王沙騁驚訝的道。


    鄭莊哈哈大笑道:“不好意思啊,你最喜歡的這個關門弟子,他其實是我的兒子。”


    王沙騁臉色大變,隨即捂著心口道:“你這個混蛋算計我。”最\快\更\新\就\在


    鄭莊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變的冰冷異常,他緩緩起身道:“我的下場不怪別人,隻怪我自己,所以算計你的也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說罷他將凳子重重一頓。


    慕容禦起身走到他麵前道:“姓王的,輸錢我無所謂。但你把我當傻瓜這件事就嚴重了。”


    “慕容禦,你們兩這是設套讓我往裏鑽啊,高,實在是高。”王沙騁一張麵皮紫漲。


    “你要沒做這些鬼別人想給你設套也設不了,到這份上你還要死不認賬嗎?”


    王沙騁麵色又變成了死灰色,他呼呼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認栽,今天輸的是我,這一百萬是你的。”說罷他把裝著皮箱的錢放在桌上。


    慕容禦微微搖頭道:“王老板,錢我無所謂,社會上玩的人最講究的是麵子,沒麵子就沒人尊重我,如果今天我拿了你的錢,就會有人說我是唯利是圖的小人,沒什麽大不了。以後誰還會把我慕容禦看在眼裏?”


    “慕容老板,我知道錯了,你放我一馬,我感恩戴德。”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那些賭蟲的人全都圍了過來,待了幾百人的現場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隻有蛐蛐叫聲。


    慕容禦從腰間抽出一把沉甸甸的大匕首,戳在桌子上道:“按規矩在我這使詐要麽躺著出去。要麽三刀六洞後自己走出去,隨你選。”一聽這話周圍所有人呼啦啦朝兩邊散去,頓時空出片場地來。


    我卻不免有些擔心,因為王沙騁也帶了六七個壯漢,慕容禦這邊算上他一共四人,從人數上看並不占優勢。


    難道還有我和王殿臣?想到這兒我看了王殿臣一眼,他表情極其凝重的看著兩方人,似乎並沒有“隨時出手”的打算。


    王沙騁忽然笑了,但是他的笑容一眼就能看出是假裝的,此時他的內心隻有恐懼。


    接下來又是令人心煩肅靜。慕容禦一聲不吭,一對精光四射的大眼盯在王沙騁的臉上一動不動,這位臨江市號稱“蟲王”的大拿在這種眼神的逼視下連動都不敢動了。


    “王老板沒聽見我說話嗎?”慕容禦問道。


    “慕容老板,我再出一百萬,總共兩百萬擺平這件事,從今往後我退出這行,並且全力幫助你如何?”


    “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楚我剛才說的話?”慕容禦開始磨牙了。


    “你別太狂了,這天下還沒輪到你一個人說了算。”王沙騁忽然吼了一嗓子。


    “小子,別給你臉不要臉,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說罷他揮了揮手隻見他帶來的六七個年輕人從身上抽出了各種凶器,虎視眈眈的攔在王沙騁身前。


    慕容禦的人就準備靠過來,他卻擺了擺手,隨後慢條斯理的點了支煙。


    隨著“喀拉拉”一陣鐵器摩擦聲,倉庫的大鐵門緩緩關上了,隨即十幾個手持鐵棍、開山刀的年輕人過來將王沙騁和他的人圍了起來。


    這下王沙騁徹底傻眼了,咕咚一聲癱坐在椅子上。


    “別說我人多欺負你們人少。”說罷慕容禦揮了揮手。


    手下隨即散開,慕容禦脫了背心,露出一身強健的肌肉,他背後和胸口至少有六七條刀傷,最長的足有二三十厘米,腰眼處甚至還有彈孔。


    天知道這些天他到底拚成什麽樣,身上居然能留下這麽多的傷口。


    看到這身“榮譽勳章”,王沙騁帶來的那些“健美先生”們徹底傻了眼。


    隨即有人丟了兩把砍刀在桌子上,慕容禦隨手抄起一把接著用白色的紗布將刀柄裹在手上道:“我這個人從來不做以多欺少的事情,你們挑個人出來和我單挑。”


    沉默……


    “怎麽?不給麵子?”慕容禦眯著眼道,挨個打量那六個人,被他眼光掃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頭,根本不敢與之對視,更別說站出來和他單挑了。


    “王老板,你帶來的這幾個手下可不大給你長臉。”


    “唉,慕容老板,我認栽了,老頭年紀大了,受不起傷了,除了三刀六洞,別的我都答應,就算是你照顧老弱病殘成嗎?”


    “我這人吃軟不吃硬,既然話說到這份上我給你個麵子,要不然你就從這裏爬出去,今天這件事就算了,從此以後隻要別讓我在鬥蟲這行裏看到你咱們就算兩清。”慕容禦淡淡的道。


    老頭歎了口氣道:“我服了你。”說罷他真帶著六名手下從倉庫裏爬了出去。


    慕容禦拍了拍手道:“抱歉啊,影響大家興頭了,今天就不收分子前了,茶水免費,算是我給大家賠不是了。”賭棍們隻要見到賭命都能不要,剛才小插曲絲毫不影響他們心情,立馬又賭成一團。


    慕容禦走到鄭莊坐下道:“鄭老,你憋屈了一輩子,今天這口氣算是出了嗎?”


    “出了。”說罷他卻苦笑了一聲道:“其實看到王沙騁今天的熊樣我沒覺得開心。”


    慕容禦道:“那是因為你的心已經死了。”


    “或許是吧。”


    “你也別多想了,和你兒子替我照顧好這些蟲子,我不會虧待你們的。”說罷慕容禦起身對我們道:“咱們吃飯去。”


    “寶兒,你現在比我們成熟多了。”王殿臣笑道。


    “是嗎?那是因為你太不成熟,如果你像大哥一樣,還是會覺得我很幼稚。”


    “好小子,我抬你,你踩我。”王殿臣笑著摟住他肩膀,三人一起出了這人生鼎沸的大賭場。


    回去後我道:“小寶開的這個場子就是為了立威的,他就是要把臨江最大的賭蟲頭給打服,這小子不光手黑,玩起手段來也是真夠黑的。”


    “是啊,你說他到底是不是十三歲?我總感覺他隱瞞了真實年齡。”


    “這不可能,他能騙得了我們還能騙寧哥嗎?年紀肯定沒問題,就當他是早熟吧。”


    正聊著天手機響了,接通後隻聽一陣柔媚至極的嗓音傳來道:“喂,是秦大帥哥嗎?”


    “是我,請問你是誰?”


    “哎呀,你真討厭,才幾天啊就把人家給忘記了。”這聲音甜的我幾乎要得糖尿病了。


    似乎是有點耳熟,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到底是誰,於是我道:“你到底是誰啊?”


    “你個沒良心的臭小子,我是你呂姐姐啊。”


    我去,居然是那位說話一板一眼的道德楷模,商界女強人,呂仁花。


    114、差點落入魔抓


    她這說話的方式可實在是太奇怪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一個氣質優雅,地位不凡的商界女強人,怎麽在電話裏說話的腔調就像是個蕩婦。


    猛然我想起她第二次請的應神“蘭花若若”。難道是這尊應神把她變成了一個蕩婦?


    想到這兒我道:“呂總好。”


    “看你這裝冷漠的樣子,聽到我的聲音難道你一點都不激動?”


    “呂總,你現在在哪兒?”我已經有些渾身不自在了。


    “我在洗澡啊,牛奶浴呢,聽南方朋友說牛奶泡澡能使人肌膚變得白皙,我試了幾次,效果還真的不錯呢,現在我的皮膚白皙緊繃,就像綢緞一樣,你想看嗎?”她在電話那頭嗤嗤而笑。


    我耳朵根都發燙道:“呂總今天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打電話了?你這個絕情的小冤家。”她聲音越發甜膩。


    “倒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覺得……”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暗中想著措辭。


    “得了,別想著騙你姐姐我了,我知道你想看我,心裏不定想著什麽齷齪念頭呢。”她說這句話時喘息已經變的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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