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詞循環了兩遍,當旋律的最後一個音符休止,陳安寧閉上眼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睜開眼,抬手抹了抹眼眶,從高腳凳上起身離座,懷抱吉他站在那朝台下鞠了一躬。


    這時,掌聲早已四起,不斷響起口哨聲與叫好聲。


    “接著再來!”


    “再來一首!”


    ……


    陳安寧朝台下顧客叫喊還要再來一首的方向,笑著分別揮了揮手,然後將話筒支架撥了撥,略微往前傾著身,對著話筒說了起來。


    “非常感謝大家的掌聲與鼓勵,多謝多謝,如果剛才對大家的就餐飲酒有所打擾,還請多多體諒我一時興之所至的衝動,多多包涵啊。”


    “如果覺得我剛才的自彈自唱湊合著能聽,甚至還能夠促進食欲酒量大增,那大家今天不妨就多消費消費,這樣老板最開心了,我也就不用過於擔心而自責了,哈哈。”


    “最後再次感謝大家,感謝老板的大度與忍耐,感謝樂隊的禮讓與等待,謝謝。”


    看著陳安寧從容不迫地說著這樣的場麵話,沒有神色拘謹的窘迫,卻有妙趣橫生的幽默,言談之中還時不時拱手致謝一番,馮文娟腦海中有千思萬緒,又不知該從何捋起,真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陳安寧發表完“演出感言”,在最後一次道謝後,又出人意料的模仿香江粵語腔,再次揮手致謝了一番:“抖嗨,抖嗨啦。”


    此刻,在卡座裏的馮文娟看到這裏,忍不住自言自語的輕聲笑罵道:“活寶,真個活寶。”


    不僅僅是馮文娟,就是餐廳裏的好多顧客和服務員,冷不防備間都被突然抖出來的包袱或者說作怪給笑出了淚花。


    1994年這時候,人民群眾的笑點還是比較低,遠不是二十年後觀眾聽眾們有那麽高的口味與要求,以致如果不添加點低級趣味和顏色葷段在其中,某社的相聲小劇場好像就火起來似的。


    從陳安寧發表感言的那一刻起,餐廳裏就不時的笑聲連連,此刻更是一陣大樂。


    站在舞台一側的那個正裝打扮的中年男子,在之前陳安寧發表感言的過程中,曾經扭頭跟旁邊人說道:“朱老三,你覺得這小家夥多大年齡?”


    身旁一位高大壯實的大胡子被問得一愣,道:“伍老板你這還用問?看麵相,他也就十八、九歲吧?”


    “肯定是學生唄,是中學生要麽就高三,是大學生要麽就大一,反正就大差不差這樣子。”一個鞋拔子臉型的中年人幹脆得說了兩句。


    “老賈,你堂弟不是暑假過後就要升大二?也能像這麽會來事?”旁邊的駐唱女歌手緊接著就問了鞋拔子臉一句。


    “小夭你這話說得,人跟人能比不?”很顯然,這位鞋拔子臉型的中年人不認為他堂弟也能這樣會來事。


    這時候,陳安寧抬起雙手向下壓了壓,笑笑鬧鬧的氣氛居然真的就立刻安靜了下來。


    “我就不繼續喧賓奪主了,舞台還是要重新交還給駐場的樂手們,還有歌喉美妙又漂亮性感的歌手姐姐,他們才是真正的音樂人。”


    那位被喚作伍老板的中年男子,聽到駐場這樣的專業字眼立刻心有一動,再聽到音樂人這個說法後,就更若有所思了。


    十八、九歲左右的相貌看起來肯定是學生,言談舉止表現出來的成熟度又不像是個學生。


    我這是眼睛快瞎了?還是看不清了呢?這位伍老板心裏不由得一陣困惑與自嘲。


    陳安寧說完就揮手再見,轉身還琴去了。


    這時餐廳內又更熱鬧了起來,不少客人嬉嬉笑笑的時候都是起身探頭對著舞台那邊的女歌手一番張望,畢竟漂亮又性感這樣的字眼總是會吸引男性甚至異性的眼球。


    一頭長發身著長裙腳踩高跟鞋的女歌手,覺得特別好玩又可樂,心裏連連美滋滋的暗暗道,老娘豈不是莫名其妙稀裏糊塗的,被這小屁孩順嘴吃了一串豆腐了?!


    在陳安寧之前彈唱的時候,舞台一側多了三個男的,從這邊擺放的音樂器材來看,他清楚這些人肯定是餐廳駐場樂隊的貝斯手、鼓手和鍵盤手。


    走到吉他手跟前,陳安寧卸下吉他,雙手端著禮貌的遞了過去,還不住客氣道:“謝謝你啊,大哥!”


    “小意思,小事一樁,小夥子彈得不錯啊,比我彈得好多了。”留著長發梳著馬尾的吉他手接過樂器,隨口誇了一句,表情倒是不像作偽。


    “大哥你真謙虛了,你們是真正專業搞這個的,我頂多也就是業餘彈彈旋律簡單的,真讓我來一段華麗銷魂的solo,我是一點不會絕對抓瞎的。”


    “小家夥你不實事求是啊,就你剛才彈唱的這首歌,絕對可以放到《校園民謠1》裏,不比《同桌的你》還有《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差多少,哎,你們說對不對?”


    高大壯實的大胡子樂手立刻接了一句,還跟樂隊隊友左右谘詢了一下意見。


    “哈哈,大哥過獎,過獎。”說話間,陳安寧就從褲兜裏又摸出香煙來,不論男女一人散發了一支。


    一個瘦高個樂手接過煙,打趣道:“哎呦喂,中華唄,小大款啊。”


    “誤會誤會,我是標準貧下中農出身。”


    陳安寧連忙又補充道:“下午專門買了煙去報名學駕駛的,孝敬領導和教練的,嗬嗬。”


    鞋拔子臉型的中年樂手掏出火機,點了一圈火之後,問道:“小夥子你自己怎麽不抽?”


    “啊,我還是學生哪,昨天才結束高考哩。”


    陳安寧訕訕的解釋了一句,其實他也想吞雲吐霧來一支,問題是能不能扛得住女警姐姐暴烈的揍。


    那位駐唱女歌手在旁邊打趣道:“呦,真是高中生唄,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這位女歌手不知道是獨立駐唱的,還是本身就是樂隊的成員之一,說她漂亮性感真是一點都不瞎講,隻是臉上畫的妝略有點濃,以致看起來差不多有二十八、九歲的樣子。


    陳安寧覺得她卸妝之後沒準還能再年輕幾歲,他很想應一句下聯“似水紅顏惹人憐”哦,但是這樣會崩掉他現在的人設啊,隻能尬笑兩下作出一番謙虛狀。


    馮文娟遠遠地看著陳安寧在舞台那,與一群陌生男女又是熱情發煙又是談笑風生的,一副跟誰都能自來熟的本事,完全顛覆了在她印象中的樣子。


    這一年半來,直到幾天前,她對陳安寧的了解和印象本是那麽的清晰。


    今天再見麵,人還是這個人,可這才大半天的工夫,以往的印象與記憶好像一下子就變得模糊甚至支離破碎了起來。


    回想起在宿舍裏陳安寧跟她描述的夢境,現在她是快徹徹底底的相信了。


    睡一覺,做個夢,或許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內在,盡管是那麽的荒誕離奇和不可思議。


    以前看書裏說,伍子胥過昭關一夜白了頭。


    陳安寧這臭小子,豈不是睡個覺做個夢,一夜就熟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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