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那兒,中年男子將右手夾著的煙換到了左手,接著朝陳安寧伸出右手,陳安寧趕忙伸出雙手握上。


    “小夥子挺有才啊,認識一下,鄙人伍浩,隊伍的伍,浩然正氣的浩,是這間餐廳的老板。”


    “伍總您好,不好意思,今天多有打擾,我叫陳安寧,耳東陳,安全的安,寧靜的寧。”


    “不打擾不打擾,小事一樁,小陳,幸會幸會啊。”


    “伍總客氣了。”


    兩人鬆開手之後,便離開舞台位置朝就餐區域走去,又邊走邊聊了幾句。


    男樂手們和女歌手已經各自歸外,等抽完這根煙再喝口水,估計就要開奏唱歌了。


    “小陳,你先玩,待會我再過來招呼你。”


    “伍總,客氣了,您忙您忙。”


    短短的一小截幾步路,還有客人熱情的跟陳安寧打招呼。


    陳安寧重新回到卡座剛一坐下,馮文娟拿起桌上的旭日升冰茶,啵的一聲拉開拉環,然後插上吸管遞給了陳安寧,同時眼波流轉橫了他一下,輕啐一口道:“能死了你,老臉皮厚的還真上去逞能。”


    陳安寧接過冰茶吸了一口又放下,笑嘻嘻低聲道:“文娟姐,這可是我專門為你譜的歌,有沒有感動那麽一小下下?”


    “我哪敢動一下哦,一動就渾身雞皮疙瘩直掉。”


    馮文娟立刻回應了一句俏皮話,腦海中想到了陳安寧家對門的女孩子林雪,突然沒來由的產生了他們才是般配年齡的念頭,心裏旋即一陣莫名的不舒服。


    便忍不住拋出一句:“少來這一套,哪個曉得你是不是寫給對門那個林姐姐的?”


    “你說林雪啊?嘿,她這種小女生哪懂《當你老了》這樣的詩?”


    “放屁,居然說我老?”


    馮文娟立刻變臉,恨聲爆了一句極為難得的粗口,還在桌下踢了他一腳,似乎覺得不解恨,又趴過去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揪擰了幾下,這才坐了回來。


    “哎呦,哎呦,我說錯話了,誤會誤會,真不是你想的意思。”


    陳安寧正想著怎麽安撫解困的時候,樂隊的伴奏聲已經響了起來,前麵的旋律很是熟悉,緊接著就聽舞台上的女歌手開嗓唱了起來,把他的思路都給打斷了。


    “每個夜晚來臨的時候


    孤獨總在我左右


    每個黃昏心跳的等候


    是我無限的溫柔”


    細聽起來,舞台上這位女歌手的演唱功力還不錯,既模仿出了一絲絲田震嗓音裏的特征,又隱隱有著她個人的體會與感悟在其中。


    “每次麵對你的時候


    不敢看你的雙眸


    在我溫柔的笑容背後


    有多少淚水哀愁


    不管時空怎麽轉變


    世界怎麽改變


    你的愛總在我心間


    你是否明白”


    馮文娟也理睬陳安寧了,她端起那罐健力寶,在座位上挪了下,半轉嬌軀朝向了女歌手的方向,噙著吸管不時喝兩口飲料,靜靜地聽起歌來了。


    她目光落在了女歌手的身上,耳朵裏聽到的是《執著》,腦海中漸漸想到的卻是剛才那首《當你老了》,以及陳安寧坐在高腳凳上自彈自唱的樣子。


    她很喜歡葉芝的這首詩,不管是詩集裏的譯文版本,還是陳安寧告訴她的另外兩個譯文版本,都能將蘊涵的相同意義詮釋得淋漓盡致,她都很中意喜歡。


    無論是往日讀詩,還是剛才聽歌,都能產生一種兩位老人相依偎的畫麵,這種感覺很樸素很簡單,樸素簡單到想不起有什麽合適的形容詞,卻又能夠讓自己的心靈被直接感動到。


    也許自己老了之後,就是這麽平實雋永的情感吧,此刻馮文娟的思緒裏作如是想法。


    當人生的繁華落盡輝煌不再,當自然的風吹樹葉歸於塵土,我不再有明眸皓齒,我隻剩下滿頭白發。


    回顧這一生,我要知道我曾有他,而他也曾有我。


    當我老了,或許會發現原來一生隻夠念一人,一世隻夠懷一愁。


    ……


    陳安寧從側後默默無言的看了看馮文娟,這個角度看她的側姿,倒是與靜芝有點神似。


    陳安寧知道自己腦子裏不能空閑下來,也不能安靜下來,否則就會被另一世的人和事給揪得緊緊的。


    一個晚上的工夫,就從此相隔得星辰大海般使人絕望。


    廠裏今年的應收賬款比往年同期多出了不少,現在實體經營的日子真心不好過。


    以前購買原料和中間體還能壓後幾個月付款,現在都需要款到才能發貨。


    原料和中間體的供應商廠家數量,受政策影響這幾年一直在驟減,終端產品的化工廠麵臨的困境其實也是如此。


    燕京的兩會還有小半年才召開,冀東、魯西和膠東這三省的大批化工原料廠就提前歇業關停整改了;會議都結束幾個月了,三省的大部分原料廠的生產線還是沒能重新開動起來。


    物以稀為貴,但基礎化工產品總體來說技術含量不高,市場競爭又很激烈,產品的售價提幅實在有限,過去很多終端客戶都是款到,自己工廠這邊才發貨,現在的情況則是很多關係還不錯的新老客戶說丟就丟了,畢竟大家的手頭現金都很緊張啊。


    移魂重生過來之前,到下個月就有一筆中行的貸款要急等著還了,本來是指望通過招行的一筆過橋貸款來解燃眉之急的,但是工廠新一輪的環保整改還沒有完成,大概需要再過兩個月才能由黃燈警示變成綠燈暢通,招行認為企業存在經營風險因此不能如期放貸,說實話,這事找誰都沒轍。


    廠裏目前的賬上資金拚拚湊湊也能還上中行的貸款,但之後一段時間的經營就極為困難了,哪有錢買原料?哪有錢發工資?哪有錢交社保?


    陳安寧不敢想象原時空的那邊,究竟會亂成什麽樣?


    此時的他,一籌莫展無能為力,甚為沮喪倍感絕望……


    老子可能是有史以來,臥艸特麽的,最為崩潰的穿越者或者重生者了吧?


    眼前的馮文娟,是一位美麗善良的好姑娘。


    今天應該是自己第一次真正的見到她,自己這大半天以來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對於她應該算是一場無妄之災吧。


    此刻的陳安寧,感覺自己既是在飲鴆止渴來解憂,又是在拉人同酌三杯來消愁。


    我本浩然正氣於一身,奈何偏偏要發渣?


    ……


    陳安寧將屁股也挪了幾挪,靠到馮文娟身旁,低低道:“文娟姐!”


    馮文娟聞聲一顫才回過身來,吐出吸管,疑惑道:“嗯?”


    “我覺著吧,文娟姐,你心裏倘若有代溝芥蒂,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爸爸。”


    馮文娟被懵擊得一塌糊塗,此時既說不出話也做不出反應,隻見陳安寧一本正經小聲道:“嗯,就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不是要占你便宜啊,就是想讓你心裏找個平衡,來,叫爸爸。”


    “要死了你?”


    話音才起,馮文娟手中易拉罐就往前一送。


    橘色液體頓時落了陳安寧一頭一臉,吸管落在他大腿上,接著又掉落到地上。


    看著陳安寧的臉上液體似乎還在冒著泡泡,馮文娟怒極生笑道:“活該!沒大沒小的,居然還想當我長輩?!哼,臭小子你骨頭發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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