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叼著煙頭索性拿出筆和紙,攤在炕上畫起圖來。


    “這是寧古村,這是村北麵的山坳。”他一邊畫一邊說道,“寧村長說他們村裏有個祖上留下的習俗,每逢陰月夜裏的零點時刻,他們都會選人去村北麵對山坳祭祀瘟神。”


    我頓悟般的一拍手,接話道,“老巴,這五人都拜祭過瘟神,而且都是在第二天被村民發現了他們的屍身。”


    不過我也是高興的太早,隨後再一琢磨,我就把自己剛說的話給推翻了,“老巴,這五人是拜祭過瘟神沒錯,但在這段期間也有其他兩個村民拜祭過,為什麽那兩人就沒事呢?”


    巴圖嗬嗬笑了,隻是他笑的有些詭異,“建軍,對寧古村我比你了解的多些,村裏這些人我也都認識的八九不離十,那兩個幸存的村民你是沒見過,一個是村裏出了名的懶蛋,另一個在村裏也是有名的膽小,讓他倆晚上去祭瘟神?依我看那晚他倆壓根就沒出過家門。”


    我苦笑起來,心說真要被巴圖說中了那這世道可真沒地方說理去,合著勤勤人死的早,懶人膽小鬼卻能躲過一劫。


    但現在不是討論人性的時候,我順著巴圖的思路往下想著,“老巴,你的意思這些人的死都與祭祀有關?”


    “沒錯。”巴圖很肯定的回答,“而且建軍,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在祭祀的夜裏,他們碰到了某些‘妖’,發生了意外。”


    我知道巴圖嘴裏妖的意思,但我想了想,又覺得這有些說不大通,“老巴,白天咱們解剖的那具女屍可是肺裏長了屍黴,有什麽‘妖’能傳染這種東西?而且還專門進肺的?”


    “人總是要呼吸的嘛。”巴圖強調起來,“如果這妖是個很毒的活物,甚至就是一個渾身長著屍黴的變異體,那接觸過它的人肺子裏長了屍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點頭認可了老巴的說法,同時我也不打算再多問些什麽,畢竟這一切都是我倆的猜測,都說事實勝於雄辯,等下次寧古村祭祀瘟神我和老巴同去,那答案不就揭曉了麽?


    想到這,我掐著指頭算起了日子來。


    “建軍,省點氣力吧。”巴圖看出我的意圖打斷道,“咱們運氣不錯,今晚就是陰月。”說著他又看了看手表,“咱們快些準備,再過一個小時就是零點時刻了。”


    第五章 祭祀


    陰月之夜說白了就是初一,我以前沒來過寧古村這種特殊的地方,當我和老巴出了屋子後我突然發現這種夜晚真是黑的可怕。


    沒有月光和燈光的照亮這種地點絕對堪稱伸手不見五指。


    其實我和巴圖在來寧古村之前就在背包裏藏了兩支手電筒,為的就是應急之用,不過今晚巴圖卻特意強調不能用手電筒。


    巴圖的意思很簡單,今晚我倆的行動要隱秘,不僅不能讓寧古村村民知道,而且在寧世榮寧村長那裏也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我打心裏真不理解巴圖為何要這麽做,我心說我們一沒去偷二沒去搶,犯得著做回賊麽?不過也怪我當時不了解寧古村的習俗,不知道祭祀夜晚隨意出行是犯大忌的。


    我和巴圖可是寄宿在寧世榮家裏,不管我倆再怎麽暗夜潛行,要是從寧家正門走出去多少有些冒險成分。


    但這也難不住我倆,都是壯年漢子翻個牆不成問題。


    我和巴圖就像兩支貓一般一前一後從土牆上相繼而出,不過落地後我卻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這也不能說我是個路癡,這陰月之夜想要辨路識途真的是很有難度。


    可也不知道巴圖的腦袋是怎麽長的,隔黑他向周圍看看後就指著左手邊對我說道,“建軍,咱們這邊走。”


    我當然對巴圖這話沒疑問,也很配合的一路尾隨在他後麵,不過我一邊走一邊瞧著巴圖的背影,尤其看巴圖熟練的帶路,我心裏不由得懷疑著這小子是不是有貓的那種夜裏視物的特殊功能。


    但饒是如此暗夜,巴圖帶著我也沒敢走大道,專可犄角旮旯鑽,就這樣我倆又走了半個小時才總算來到了目的地。


    巴圖找到一個適合我倆藏身的土坑,我倆沒耽誤也沒嫌棄的都趴了進去。


    我不知道巴圖趴在坑裏是什麽感覺,但我這一趴一下子把當警察時的回憶又勾搭起了大半,尤其蹲點端黑窩時,一蹲就是這麽一夜。


    “建軍。”巴圖打斷了我的回憶,附在我耳邊悄聲問道,“你看看幾點了。”


    巴圖沒有戴手表的習慣,我急忙摸出兜裏的火柴並扯著外衣的衣角擋著劃著後,借著微弱的火光看了下時間,現在正好是零點時刻。


    我也沒回話,隻是用手輕輕拍了拍巴圖的手背,相信憑老巴的才智肯定能懂我這動作的意思。


    由於我倆趕來的匆忙,根本沒時間也沒機會知道今晚來祭祀瘟神的是誰家小誰,我隻好漫無目的的閑等。


    而巴圖卻探個頭向南麵的寧古村觀望著,就這樣過了稍許,他的悄悄話又傳到了我的耳邊,“建軍,有人來了。”


    我知道自己看不到什麽,但還是順著他的目光向遠處瞎看一番,直到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我才多少找到了一點感覺。


    隻是聽這腳步聲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說今晚祭祀這主兒行哇,竟然是穿個拖鞋來的,到底是他沒把祭祀當回事呢還是從沒想過祭祀過程中能出危險?


    不過話說回來,這趿拉板聲卻給我省了不少事,至少通過這種特殊的鞋聲能讓我清楚的感覺到祭祀者的一舉一動,尤其這祭祀者也沒拿個有亮的家夥事出來。


    我和巴圖的運氣確實不錯,這祭祀者就在我倆藏身的土坑旁停了下來,並乒乒乓乓的把祭祀用品隔黑擺在了地上。


    隨後又傳來一聲很輕微的撲通聲,我合計著這祭祀者一定是跪在了地上,開始了祭祀的過程。


    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子,我心裏覺得少說也有半個時辰了,但周圍並未出現什麽異常,我緊張的心裏不由放鬆下來,甚至我都開始把巴圖說的有“妖”的可能性給否掉了。


    突然間,巴圖的大手抓在了我的手腕上,並輕輕的搖晃著我,我知道巴圖一定發現了什麽。


    我探頭探腦看了一番,又警惕的聽著周圍的響動,可忙活了一通,我卻一無所獲。


    但巴圖卻顯得興奮異常,尤其是他握我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


    最後我是實在忍不住了,悄悄湊到他耳邊問道,“老巴,什麽情況?”


    “‘妖’來了。”巴圖回答道。


    “‘妖’?在哪呢?”我反問一句,並且在這一瞬間,我心裏又開始緊張起來。


    巴圖嗅了嗅鼻子,“離咱們不遠了,這東西的移動速度真挺快嘛。”


    看著巴圖這動作我鬱悶了,合著這小子發現妖是靠他的鼻子,我心說老天對我也太不公平了吧,對巴圖也太照顧了,怎麽夜視眼和靈鼻子的本領都給了巴圖,我一樣也沒分到呢?


    “你聞到了什麽?”我問這話的時候心裏既是好奇又有一絲嫉妒的成分。


    “腥、臊!”巴圖回道。


    不過隨後巴圖又像打擊我一般的多強調了一句,“建軍,怎麽你沒聞到麽?”


    我無聲的苦笑一下,識趣的閉上嘴不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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