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我在既緊張又煎熬的狀態下熬了一陣子,而祭祀者那裏也開始啪啪的輕拍起了手。


    這時我真想跑出去帶著祭祀者走開現在的是非之地,明知有危險靠近卻“眼睜睜”看著一條人命冒險,作為一個爺們兒我在心裏說不過去,不過我還是強壓下心裏的這種衝動,畢竟為了能找到這個“妖”的線索,沒有誘餌怎麽行?


    而且我拉著這名祭祀者跑開後我的大麻煩可就來了,祭祀夜裏滿村溜達,這罪名可不小,我又不能拿捉妖當借口,弄不好整個寧古村都會被我得罪一遍。


    “建軍,不管一會發生什麽,你千萬別動,‘妖’就在我們身邊。”或許是巴圖察覺出什麽來,他特意湊到我的耳邊強調了這句。


    就巴圖這一句話,我突然覺得嘴裏幹澀異常,而且在這種明知危險就在周圍卻把握不住危險脈搏的狀態下,我一下子就把救人這事拋在了腦後,甚至我都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微微擴張起來。


    噗通一聲響,伴隨著祭祀者倒地的聲音,周圍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憑著祭祀者一點反抗都沒有的這種過程,我隻覺自己心裏的壓力又大了許多,尤其是我的腦袋裏都開始嗡嗡的響了起來。


    兩個人一個妖,在一個無月的夜裏獨處,這絕對不是玩恐怖這麽簡單的事。


    可危險還遠不止如此,在沒有任何征兆之下,突然間兩團黃綠色的亮點在不遠處亮了起來。


    我被這奇異的現象弄得不由哆嗦一下,心說這什麽東西?難道是鬼火麽?


    但鬼火這東西我見過,學名磷火,都是偏藍色的,和眼前的黃綠色根本就不像,尤其鬼火在空中還一沉一浮的,可眼前這倆光球明顯靜止不動。


    眼睛。這是我想到的另外一種可能,不過都說人嚇人嚇死人,我這種猜測也把我自己嚇得半死。


    我心說巴圖說它是妖可真沒把它叫錯,就憑這倆眼球子絕對能堪稱世間異象,別看我膽子不小,可現在我卻突然有種無力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想起巴圖剛才囑咐我的話——不要動,我索性就執著的把這句話當成了“聖旨”一般,甚至都開始盲目的把這句話當成了保命的法寶。


    這兩團亮光盯著我看了有好一陣子,正當我開始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要虛脫的時候,它走開了。


    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瘟神開始享用起它的貢品。


    我試著給自己鼓鼓氣,並咬牙堅持著向巴圖那般石人一樣的靜止不動。


    也許就是十五、二十分鍾,也許真的有兩個小時,反正我覺得過了好久好久,這隻被那操蛋的祭祀者請來的瘟神終於離去了。


    “建軍,它走遠了。”在巴圖宣布危險解除後,我立刻像一灘肉泥般的癱坐在了地上,嘴裏也不受控製的大喘氣。


    但我這氣還沒喘上幾口巴圖就一手拉著我催促起來,“建軍,快,救人。”


    “那個祭祀的村民,他還沒死。”巴圖看我沒緩過神來索性又多解釋了一句並率先跑了過去。


    我知道救人要緊,隻好自己捶了兩下胸口給心髒解解壓並拿出我現有的全部力氣跟了過去。


    我不是氣象學家,更對地理知識懂的不多,就在我和巴圖跑過去救人這短暫的一瞬間,本來還漆黑的環境突然間亮了少許,並且有一股潮風從遠處刮了過來,這讓本來就因經曆一晚上怪異有些消化不了的我更加的吃驚了一下。


    但我這吃驚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現在我可沒那閑工夫掰扯天為何會突然亮起來,遠處地上還躺著一個人呢。


    夜裏出行我和巴圖沒帶亂七八糟的東西,要說救人肯定也是把這人帶回村裏才能醫治,我覺得自己沒有巴圖的邪才但力氣還是有一把的,扛個人還不成問題。


    我自告奮勇的攔住巴圖,說聲我來後就想伸手向祭祀的村民抱過去。


    而巴圖卻沒領情,反而不客氣的推了我一下,他也不解釋什麽,沉著臉大手一抓再一用力,這村民就被他扛在了肩上。


    就這麽一弄我才發現,原來這祭祀瘟神的村民是個女的,我在心裏咳了一聲,心說怪不得巴圖不讓我扛呢,原來這小子是出來色心了,不過我很快就把這想法給打發了,看著巴圖一臉嚴肅,我知道事情遠不止這麽簡單。


    第六章 毒


    巴圖真是個壯漢,別看他扛個村姑,但走起路來還是飛快,到最後我時不時的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現在這種霧天對我來說可不是好條件,尤其是潮濕的空氣讓我膝蓋處都有些不適起來,巴圖早就知道我有舊傷,他現在飛快的走著明顯沒考慮我的感受,但我也沒怪這小子,畢竟我這腿傷跟一條人命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我抽空看了一下表,現在是淩晨兩點鍾,按說現在正該是夜裏最黑暗的時刻,尤其還是初一,但在霧氣和寧古村特殊環境的影響下,天空中折射出來的是一種恐怖的灰蒙。


    巴圖這次目標明顯,就是奔著寧世榮家去的,隻要能及時趕到後院回到我倆借宿的屋裏,他就能憑借自己帶來的藥為這村姑醫治,可巴圖算盤打得不錯,但事與願違。


    我在後麵跟了一會後就發現巴圖的腳步開始打晃,隨後他的呼吸也開始加重,我知道這絕對不是巴圖體力不支而是巴圖身體出現了異常。


    “老巴。”我喊了一句後就想上前幫忙。


    “走開。”巴圖喝了一聲阻止了我,隨後他咳嗽著把村姑像丟沙袋一樣隨意的丟在了地上,而他自己也拚著一口氣向路邊一棵老靠了過去。


    “噗通”一聲,巴圖癱坐在了老樹底下,趁著還有意識他哆嗦著手從兜裏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出來。


    這盒子是在我倆出發前他特意揣進兜裏的,尤其這盒子上一沒標簽二不透明,我一直沒搞懂它裏麵放的什麽東西。


    等巴圖把盒子打開後露出了它的真麵目,裏麵放著幾支裝了藥劑的注射器。


    巴圖沒解釋什麽,自行拿出一支注射器把針頭刺入自己胳膊中並緩緩的推了些藥劑進去。


    我沒敢做什麽,就在一旁觀察起來,也說這藥劑神奇,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巴圖的臉色就變的紅潤起來,而像渾身哆嗦、喘粗氣這些症狀也都隨之消失。


    巴圖苦笑一下,歎口氣說聲好險。


    我好奇,趁空指著注射器問道,“老巴,這是什麽藥?”


    “甲基苯甲胺。”巴圖說完就冷冷的注視著我看著我的反應。


    若是一般人聽到這名字肯定會以為這是什麽西藥呢,可我一直就是吃警察這碗飯的,對甲基苯甲胺非常敏感。


    “巴圖,你吸毒?”我有些不可置信的吼了起來。


    巴圖歪著頭看著我,“建軍,別說的這麽難聽,這注射器裏裝的是冰毒沒錯,但要沒有它,現在的我可能就已經死了。”


    我沉默起來,巴圖說的也在理,甲基苯甲胺在毒販子嘴裏都叫冰毒,雖說吸食起來會讓人上癮,但反過來看,它也是一種短時間提高心力的興奮劑。


    看著注射器我心裏糾結起來,如果拿警察的角度來說,藏毒吸毒販毒這就是我的天敵,也是我身上不能碰的那塊逆鱗,隻要碰到與毒品沾邊的人,我都會義不容辭的將其拿下,但對巴圖我又下不了手,而且老巴這麽做實質上跟一般的吸毒又不太一樣。


    到最後我壓強下心頭的兩種思想鬥爭,索性像個老僧入定那般蹲在一旁,對巴圖這種做法就當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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