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揉著下巴哼哼幾聲,“別看張建武那笨蛋想邀功把這事給弄錯了,但我們和他的最終目的一樣,都想捉住美杜莎,既然如此,我們可以借助他行方便。”


    我樂著點點頭,其實巴圖說的跟我想的一樣,但話說回來,我倆這麽做可有些不地道,張建武找我倆過來給他幫忙,可我倆來了後卻打起了他的小算盤。


    第二天一早我和巴圖又來到了警局見了張建武,我也沒說什麽客套話,開門見上就跟張建武要胡子的筆錄。


    我想從筆錄上下手,爭取憑我的經驗和筆錄的記載能找到一些美杜莎的信息。


    可胡子的筆錄真是少的可以,甚至在檔案夾裏隻有一張紙,上麵隻寫了一小段話。


    “美杜莎,女妖怪,渾身張著石頭,頭發有手指般粗細,霧裏來霧裏去,看向誰誰就會死,在西雙版納州邊境出現過。”


    我和巴圖交換一下眼神,我心裏琢磨著胡子這話有多少水分。


    而張建武看到我倆這神態後,哈哈笑著把筆錄搶了過去,“兩位,這都是胡子瞎掰的,你們可別真信啊。”


    我麵上也笑了笑算是回應張建武一下,可在心裏我卻對張建武不以為然,我心說你怎麽知道胡子撒謊了呢?或許他這話真的是肺腑之言。


    第三章 捉妖計劃


    本來張建武請巴圖是為了幫忙來的,可巴圖到這後顯得很低調,要麽不說不問要麽就發愣出神,張建武本來還有的熱情態度也一點點冷卻下來。


    反倒是我,有當過警察的老底,跟張建武在一起還有些共同語言。


    張建武給我倆沏了杯茶,又客氣說道,“兩位,你們來坤名一天了,想出什麽辦法沒?”


    我知道他指著是審訊這事,尤其是張建武話是衝我倆問的,可他卻一眼也不看巴圖,目光都留在我身上。


    要換做是昨天,我還真想好好跟張建武交流一下心得,甚至我還會接著昨天的話題把我知道的可行方法傾囊相授,但現在不同了,在我主觀意識中,我把張建武的想法全盤給否定了。


    但麵上我還得跟這副局長過得去,我隻好把書本上或基礎的審訊方法跟他念叨一通。


    張建武聽著連連打哈欠,我及時住了口,心說自己意思到了也就得了,不然再說下去氣氛就僵了。


    我對巴圖使個眼色,我倆找個借口出了警局。


    也說我自己挺怪的,在不知道美杜莎前,我對這次捉妖壓根就不感興趣,甚至打著一種回避態度,可現在我腦子裏全是如何捉妖的想法,尤其昨晚絞盡腦汁想了一夜,弄得現在腦子還隱隱作痛。


    “老巴,咱們周圍轉悠轉悠散散心吧。”我提議道。


    巴圖點頭肯定了我的想法,不過隨後他拿出當地的地圖,鋪在手上看了看,“建軍,我倒有個好地方去散心,軍區醫院怎麽樣?”


    本來在他說前半句的時候,我心裏直打迷糊,心說你看著地圖帶我去散心?坤名你都沒來過你知道哪裏好麽?可他一說軍區醫院,我明白了,去看看那幾個植物人確實也是散心的一個好途徑。


    軍區醫院可不比其他地方醫院,醫生護士都掛著軍銜不說,就連門口還站著兩個真槍實彈的衛兵。


    我和巴圖在門口徘徊一陣,巴圖的意思我倆直接拿張建武做幌子,試著溜進去得了,可我認為巴圖這辦法有些不妥。


    我兜裏還揣著我的警官證,別看現在退養了,但這證件一直沒上收而且一直也有效。


    我先跟衛兵亮了我的身份(當時證件上寫的還是烏州城公安局刑警隊小隊長),並指著巴圖說這是我同事,我們正在追一宗走私案,需要到醫院裏找個人做個筆錄。


    我這話七分真三分假,衛兵仔細核對證件後一敬禮對我倆放了行。


    我心中一喜,急忙帶頭向裏麵走,可巴圖真不是讓我省心的貨,他一個冒充警察的,在走前卻非得對人家衛兵回個禮,尤其他這禮敬的一點都不標準,腿也沒並嚴,手抬得高度也不夠,把這倆衛兵都看得一愣。


    也虧得我們運氣好,衛兵沒再詢問什麽,不然保準漏了陷。


    我們進醫院稍一打聽就找到了位置——七樓的重症監護室。


    他們一共七個人,占了兩個房間,其中有五個人一間的也有兩個人一間的,那五個人病情相對較輕,隻是掛著水靜靜躺在床上,而另外兩人乍看之下就比較恐怖了,滿腦袋插著導管,身邊貼的膠布數也數不過來,要不是心電圖還一閃一閃的跳著,他們跟死人就沒任何區別。


    我望著重症監護室緊閉的大門心裏暗罵一句,本來我以為能和這七人近距離接觸一下,但現在看我也隻好退而求其次,隔遠望著。


    這七人身上沒什麽特別的傷,反而很統一的,他們眼眶都腫的老高,就好像被一隻超大蚊子叮過一樣,而且他們的表情各異,還都維持著巴圖給我看照片時他們的表情,有哭有笑這類的。


    我不知道他們這些表情用專業術語怎麽解釋,用我自己話講,這就是一種因人而異的生理反射,就好像世界上沒有一模一樣樹葉那般,這都是這些人在大腦崩潰的前一刻潛意識裏表現出來的表情。


    “走吧。”巴圖一邊對我說一邊四下裏看著。


    我知道巴圖的意思,就說我們在重症監護室窗前待這麽一會,就有好幾個護士在我們身邊走動,甚至她們都拿出一副警惕的眼神望著我倆。


    我和巴圖低著頭出了醫院。


    等回到旅店後,我倆盤腿坐在床上商量起來,在我們一通假設排除、分析辯論之後,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美杜莎應該是個人,而且她身上有劇毒,還有隔空噴毒的本領。


    這結論讓我一點也樂觀不起來,如果說美杜莎是個裝混弄鬼的騙子,那好辦,我跟巴圖一人拿麻袋一人拿木頭棒子罩著打一頓就完事了,再嚴重些,這美杜莎真是個一般的妖也行,我們找個機會下藥或設個圈套把她綁了,但難就難在美杜莎身上有毒,我和巴圖隻要一個環節算漏就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失,尤其憑軍區醫院的技術都不能讓胡子手下醒來,我相信隻要沾了美杜莎的毒,我和巴圖下半生就得在床上度過了。


    而且還有一個更加棘手的問題,美杜莎具體在什麽地方我們都不知道。


    看著我眉頭緊皺,巴圖拍拍我肩膀說了句慢慢來,隨後他就起身向外走去。


    我以為巴圖也和我一樣腦子難受想去散散心,我也就沒攔他,這季節坤名的環境太濕,我冷不丁從北方過來還有些不適應,尤其我的傷腿都酸麻,我沒和巴圖一起出去,反倒找店老板要了一個熱水袋敷著腿睡起了覺。


    等我醒來時天色已晚,巴圖卻還沒回來,我心說奇了,這小子去哪了?他一個在深山老林裏都走不丟的主兒,不能說在坤名散心能散迷路了吧?


    而巴圖也真不禁念叨,我正想他呢他一推門走了進來。


    我拿出懷疑的眼神看著他,巴圖嘿嘿一笑,“建軍,我去坤名圖書館轉了轉,本想查查資料,看看書本裏能不能給我一點提示,可……”他一聳肩,“我的時間白費了。”


    我釋疑了,安慰他幾句,這事也就沒放在心上。


    之後兩天裏,張建武沒找過我們,而巴圖也早出晚歸,每次走前他都說去圖書館,我一想到書就難受,每次也都搖頭拒絕巴圖一起去的邀請。


    在第三天,我有些忍不住了,我問巴圖咱們是不是再去趟公安局找張建武問問,要是張建武不需要咱們的幫忙了,咱們也好盡早回家。


    巴圖聽我這話猶豫了一下,隨後勸我說咱們再等一天。


    也說我太實惠,或者說我太笨了,忘了巴圖蔫壞的性格,竟然信了他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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