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的意思是趁現在的機會我倆也趕緊逃,但巴圖卻明顯對墳不死心,尤其他還拉著我特意強調道,“建軍,咱們晚走十分鍾就行,趁著屍王追人,咱倆把墳刨出來看看。”


    我心裏真挺猶豫,在平時十分鍾根本就不算什麽,也就吸根煙的時間,但現在的十分鍾對我倆可太寶貴了,尤其要是敞開了跑,這時間我們能跑出兩裏地去。


    但巴圖就這倔脾氣,我最後一咬牙心說賭一把,賭屍王十分鍾之內不會回來。


    我倆也不耽誤,甚至我還把丟出去的工兵鏟撿回來組裝好,對著墳就挖上了。


    按原先的計劃,我們這次刨墳應該很“溫柔”才對,盡量尊重死者不打擾她的清修,可現在一看,我倆根本就顧不上這些。


    我覺得自己鏟土鏟的都凶悍極了,大有把任何擋在我麵前的東西全部鏟走的架勢,可沒想到巴圖比我更瘋狂。


    等我倆把棺材挖出來後,巴圖迫不及待的跳到棺材上,用鏟子對著棺木狠狠的戳起來。


    工兵鏟真的很鋒利,在他幾鏟子之下,棺材蓋就被戳破個大洞,老巴又一蹲身子,用他的鐵爪一下就把女屍強行拽了出來。


    在心裏,我一直隱隱把這次的案件歸為凶殺範疇之內,甚至就算女屍被人詭異的趕了屍,但我也認為這無非是凶手的一個幌子,甚至是這女屍被灌了迷藥,可現在一看,我不由得懷疑自己原先想法的正確性。


    女屍五官恐怖的扭曲著,甚至還咧個大嘴翻個白眼球,光憑她的樣子我就敢斷定,她死前還“享受”著極度痛苦,不然這表情不可能僵持到現在。


    而且她的表情也排除了她被非禮的最後一絲可能,以前巴圖說過,流氓就是流氓,不可能有流氓法師的存在,現在來看,也別說巴圖的流氓理論了,我心說就她這一臉的恐怖樣,就算把剛蹲完牢子的老流氓放出來帶到眼前,他都不會對這女屍看一眼的。


    巴圖把目光從女屍臉上拿開,伸手往她頭頂抹去,沒摸兩下,巴圖就眉頭一皺接著詭異盯著遠處那顆被屍王打斷的大樹愣起神來。


    第七章 刨墳


    我實在聯係不出巴圖摸頭和看樹有什麽內在聯係,甚至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也不由得向斷樹看了看,不過看了半天我除了得出屍王很厲害的結論外,丁點其他異常都沒發現。


    我就這事問巴圖一嘴。


    巴圖沒回答我,反倒手指發力,從女屍頭頂捏住一根長長的銀針來。


    以前我見過巴圖施展針灸之術,記得他用的銀針可都是撚在穴位上的,甚至對於力道的拿捏也時分小心,我真沒想到有人會這麽狠,而且手法這麽強悍竟能把一整根針都戳在女士腦袋中。


    而且這裏麵還有一個問題,在我印象裏,顱骨頂上可是沒有縫隙的,就算針再利但它麵對人的頭骨時也不能是說進就進這麽容易的。


    反正我想了半天,最後得出的結論隻有詭異和恐怖。


    但巴圖倒沒我這麽吃驚,他捧著銀針很仔細的查看了一番,甚至嘴裏還不時喃喃嘀咕著。


    我不想巴圖在這時候琢磨事,出言催促起他來。


    巴圖把針收了起來,之後一抬手對著女士雙手雙腳摸去。


    女屍雙手的手跟處、雙腳的腳心,都被他用同樣的手法捏出銀針來,尤其是腳心的銀針,還比其他銀針粗上一圈。


    我看著他手上的四根針,聯想著白天在墳上見到的紙人,嚇得抖了一下,也怪現在周圍環境太能營造恐怖氣氛,我都有些膽顫的跟巴圖說,“老巴,我有些撐不下去了,咱們撤吧。”


    這也是我第二次跟他說撤的話,但巴圖還是遙遙頭,甚至特意扭頭跟我強調一句,“建軍,你再等我看看這女屍身子,或許我明白這裏麵的貓膩了。”


    還沒等我緩過神,巴圖就一手抓在女屍的壽衣上接著用力一扯,他用的力道不小,嗤的一聲響,別說是壽衣了,這女屍一下就光溜的展現在我倆麵前。


    我冷不丁望著這幅屍胴體心裏不自然極了,畢竟我還會是個大齡單身漢,別看麵前是個屍體,但拿類別來分她也是個年輕女子,我故意把頭扭到一旁不去看她,可巴圖不管那個,照樣對屍體下了黑手。


    他先是在女屍胸口摸索一番,一捏指又拽出個針來,隨後又把女屍暴力的翻了個個,在後心處同樣找到一根銀針。


    “建軍。”巴圖說著把我強行拉的轉過身來,讓我看著他手裏的銀針問道,“白天紙人上貼符的地方是不是跟女屍插針的穴位一樣?”


    我急忙點頭應著。


    巴圖嘿嘿一笑又說道,“你發現沒?這女屍被害肯定跟趕屍術有關,這七根針就是所謂的封七魂。”


    一說到正事,我鎮定了不少,尤其我還怕女屍胴體影響我的思路,索性一扯壽衣把它又給蓋上了。


    隨後我細細品著巴圖的話,心裏卻覺得不對勁起來,我指著女屍的臉特意強調著,“老巴,趕屍術要封七魂定三魄,七針封穴的手法跟封七魂是挺像,但三魄呢,你怎麽解釋,這女屍的眼鼻口一點被針刺的跡象都沒有嘛。”


    巴圖對我一搖手,隨後也不嫌髒的用手使勁搓起女屍的臉來。


    剛才我們刨墳時,動作太匆忙,這女屍臉上印了不少碎土上去,巴圖幾下就把碎土清理幹淨。


    “你仔細看看,發現什麽異常沒?”巴圖故意托起女屍的臉強調著。


    我盯著看了會,剛開始我看的有些惡心,但隨著我專盯某個區域看著,那股惡心感又減輕了不少。


    也別說,在巴圖的引導下,我還真發現了異常。


    我指著女屍的眼鼻口依次說道,“怎麽她的五官好像被什麽東西熏過呢。”


    “是艾蒿。”巴圖貼近嗅了嗅鼻子肯定道,“建軍,你總吸煙有鼻炎,女屍臉上散發出的灸香味你聞不到。”


    我一咧嘴,知道他又借機開了我一個玩笑,心說貌似不是自己有鼻炎,而是你的鼻子比一般人的靈才對,可話入正題,我知道艾蒿就是針灸中灸術的基礎原料,這麽一聯想,我又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我問巴圖,“你的意思是屍王果真用了趕屍術的手法把女子殺害了麽?針封七魂,灸定三魄。”


    巴圖先是肯定了我,不過隨後他又有些猶豫的說道,“建軍,有個事我一直咬不準,如果咱們換個角度,從中醫學出發,這女屍的死又讓我覺得是屍王在報仇。”


    “報仇?”我咀嚼這個詞,驚訝的反問道。


    在我印象裏,中醫針灸是用來調理甚至是治病的,怎麽從巴圖嘴中,針灸反倒成了報仇的一種手段了呢?


    巴圖跟我解釋,“針灸分為兩部分,一是針刺二是艾灸,針刺也叫泄,艾灸也叫補,想想看,屍王拿七針定在這女子穴位上,一來說他封七魂也行,二來說他是泄七魂也成立,如果從泄七魂的說法來看,這女子其實是被詛咒了,泄了七魂又補了三魄,她的七魂在外遊蕩,三魄卻永存在體內,弄得她投胎不成轉世失敗的,這不是往死折磨她麽。”


    我一琢磨巴圖說的也有道理,尤其我還記得民間有種刺草人的傳說,把某人的生辰八字寫在草人上,再用針刺咒語,這也跟巴圖說的針刺泄魂相吻合。


    反正經他這麽一說,我覺得這案件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不過有一點我倒是肯定了。


    我問巴圖,“剛才屍王的出現咱們也看到了,尤其它的掌力非常厲害,你說咱們用不用跟胡嶗軍聯係,請鎮裏的警局出麵幫忙一下。”


    其實有問題找警察的想法自打我來到小鎮就有了,隻是當時我以為這案件沒那麽棘手,就一直把這想法給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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