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不懂他們這麽做是什麽意思,尤其看他倆把麵具都推給了我倆,我以為這是要禮尚往來呢。


    可現在讓我禮尚往來我還真拿不出什麽東西,別看兜裏還有幾張票子,但總不能主動給瓜家兄弟塞錢吧。


    我猶豫的接過麵具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巴圖替我解了圍,麵上他跟瓜家兄弟道謝實際也話中有話的提醒我一句,“還是瓜家兄弟想的周到,我們帶著這麵具趕往苗寨一路上能省去不少麻煩。”


    瓜家兄弟樂著直點頭,還打起了大拇指,那意思他們贈麵具就這意思。


    我回過神來後也急忙補了聲謝謝。


    瓜家兄弟的麵具很特別,別看我不懂麵具製作的原理,但看著這麵具內極其講究的凹槽和寬度定位時,我絕對有理由認為這是為瓜家兄弟特意定做的。


    我長得一張大眾臉,可瓜家兄弟不是,反正挑來挑去我也沒覺得哪個麵具適合自己的臉型,最後也顧不上那麽多,隨便找一個帶上了。


    其實巴圖也比我好過不好哪去,他帶上麵具後明顯麵具和臉中間留了好大一個縫隙,光看著就讓我覺得別扭。


    但我倆誰也沒把麵具摘下來,一來這是瓜家兄弟的一番好意,二來我也覺得巴圖說的對,這麵具能給我們省去不少麻煩。


    我們趕路趕到半夜,又匆忙把竹筏停在岸邊草草睡了一覺。


    我這一覺睡的挺安穩,可等早上起來後發現巴圖正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表情望著周圍苦笑。


    我問他怎麽了,他回我道,“建軍,我頭次發現自己老了,昨晚有人來過咱們這裏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沒法回答他的話,甚至打心裏也安慰般的想著,西苗這地方人傑地靈,有高手的存在也很正常。


    但這也隻是我麵上的想法,實際上細細琢磨巴圖的話我也能感覺到我倆真是年紀大了。


    我不知道巴圖身體弱了多少,但拿我自己來說,如果讓現在的我跟78年剛退養的我打一架,我估計現在的我隻能是挨打的份,畢竟隔了八年,自己身子骨早不如當初硬朗了。


    不過這也隻是一句感慨,隨後我又問巴圖,“你知道夜裏來的人對咱們做了什麽麽?”


    巴圖讓我放心,又指著遠處的地麵解釋道,“來人沒近咱們的身,隻是隔遠站了一段時間,或許他看到了咱們戴的鈴鐺或麵具,這才悄聲退開了。”


    我聽完這話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老老實實把麵具戴好,我晚上睡覺有個毛病,就是鬧,真睡著了喜歡把身上那些咯得自己不舒服的東西亂撇出去,也不管這東西對我有多重要。


    而昨晚我就犯了毛病,把麵具和鈴鐺都撇到了一邊,被巴圖一提醒,我心說以後在西苗生活的日子裏,自己一定要把睡覺鬧的毛病給徹底改掉,真要戒不掉的話那就拿膠水把麵具整個都糊在自己臉上。


    我們也沒太糾結夜裏出現光顧者的事,草草歇息吃了幾口幹糧後接著進發。


    我倆耐力不錯,沒停歇的趕到晚間,在河麵一轉彎後終於看到了魔君的苗寨。


    從我個人角度出發,我認為魔君這寨子規模真不小,就說那寨門設計的就很有氣勢,少說十米高、五米寬,而且寨門上還設計了兩個哨樓,每個哨樓中都站著一個哨兵。


    這倆哨兵很敬業很警惕,其中一個離得老遠就對我和巴圖大喊一句。


    我聽他說著嘰裏咕嚕的話知道這爺們講的是苗語。


    我急忙揮著手回話道,“朋友,我們外來的,你會說普通話麽?”


    這哨兵沉默稍許,又拿出生硬的普通話問我,“你地,哪來的?”


    我忍不住咳嗽一下,心說這爺們的普通話從哪學的,怎麽聽著這麽別扭,而且連帶著我還多想了一件事,覺得這哨兵適合當配音,給抗戰電影裏日本鬼子當配音去。


    但想歸想,我沉了沉氣後接著大喊道,“阿力瓦。”


    這句阿力瓦是瓜家兄弟特意交代的,我本以為這話一出口,這哨兵一定會認出我們甚至立刻開寨門把我們接進去。


    可哨兵沒反應,仍強調般的問我哪來的。


    我不知道怎麽辦了,扭頭看著巴圖。


    巴圖眼神比我好,冷冷打量著哨兵回我道,“建軍,這哨兵不是個東西。”


    我挺詫異的啊了一聲,悄悄問他這話怎麽說。


    巴圖跟我解釋,“你剛說阿力瓦的時候,這哨兵的警戒心理已經解決了,可他又故意裝出這幅樣子來跟我們問話,這不明顯在擺架子麽?”


    我心裏來了火氣,心說有句老話叫窮得瑟,估計就是說這個哨兵的,他一個站崗的沒事顯擺什麽。


    可話說回來,人家真就窮得瑟了,我和巴圖也沒招,畢竟他是開門的我倆是要進門的。


    巴圖對我使個眼色,那意思像哨兵這種人還是哄著來比較好。


    我知道該怎麽做,沉住氣規規矩矩的大聲回答道,“我們是來找魔君的。”


    稍微隔了一會哨兵又問道,“你們地,受誰所托?”


    我猶豫著不知道怎麽回答,較真的說,巴圖也跟魔君認識,我滿可以說我們不是受人所托,是專門過來與魔君敘舊的,但又一合計,心說要是把力叔搬出來會不會更有效果呢,畢竟給我感覺,力叔的威信比巴圖要大。


    我在這私下琢磨,巴圖卻搶過話題回答起來,“我們受巴力所托來找魔君。”


    我知道巴力就是力叔的原名,出乎我意料的是,哨兵一聽到巴力的名字明顯不敢得瑟了,匆忙的喊著讓我們進寨而他也屁顛屁顛的跑下去開門。


    我和巴圖急忙行動,把竹筏向寨門處撐去,趁空我還暗自對力叔讚了一聲,心說這老頭果然不是一般戰士,名號竟然都打到西苗來了。


    而頓悟般的我又隱隱捕捉到一條信息,心說力叔裏麵有個力字,而阿力瓦裏麵也有個力字,難不成這兩者有什麽必然的聯係麽?


    哨兵很勤快的幫我倆把竹筏停靠在岸,接著就問我們要吃飯還是要休息。


    我對他的熱情冷不丁沒轉過勁來,尤其按道理來說,我們應該先見見魔君才對。


    我也不藏著自己的想法,跟他直言。


    可哨兵卻搖頭告訴我們魔君出行了。


    我看了巴圖一眼,心說這事趕得也太巧了些,我們費了不少力趕過來卻撲了個空。


    巴圖接話又問,“卡家兄弟在麽,我倆見見他們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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