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之後文清禾才從床上爬了起來,蓬頭垢麵的她看到身邊還在熟睡的陳蘭猗,一臉的茫然和無奈。


    昨晚的徹夜長談,是真的痛苦,和陳蘭猗比較熟的是許意箏,並不是文清禾,昨晚回來得知哥哥在醫館忙著不來府中,缺了哥哥這個證人,她一直沒有對陳蘭猗坦白。


    一想起走了一路解釋了一路,真的好煩,見一人解釋一次,何時是個頭啊,於是她決定這次就暫時不說破了,大不了做個失了憶的許意箏。


    她拉開兩層床簾,但見日光大盛,心知時辰不早了,立即翻身下床。


    剛穿好衣服,兩位長相清秀的丫鬟一個端著水盆另一個托著布巾走了進來,她們要來侍候文清禾洗漱,被她拒絕了,但這次拒絕無效,她還是被拉著坐在了梳妝鏡前,任由丫鬟梳洗。


    一切結束後,文清禾獨自坐在房間吃了飯,此時陳蘭猗還未醒來,她便去找阿靖了。


    與阿靖坐在房中一邊隨意翻看著各類典籍,一邊閑聊,聊天中才得知今日許泓抵京,還得知這位父親在各地查辦了不少叛亂的案子,擒拿了不少通敵的人,可以說是帶功返京,麵見聖上,定然是有封賞的。


    文清禾聞言詫異道:“父親今日抵京?我怎麽不知道?”


    阿靖看著書的眼睛微微抬起看了一下文清禾,笑道:“你昨夜回來後便帶著蘭姐姐回房了,我哪有機會給你說這一消息?!”


    文清禾驚詫並非無人告知她父親今日抵京的消息,而是她沒有想到父親這麽快便要回來了,那絹帕上繡著父親的名字,這件事情到現在她還不知到底可信不可信,但不管怎樣,她總覺得父親會有危險。


    她內心所期望的自然是假的,因為她相信心懷俠義的劍客許韜不會育出一個通敵的叛國賊,即便她心內如此篤定父親是清白的,依舊心存著疑慮,不管怎樣,她還是寧願父親遲些返京,越遲越好。


    既然父親馬上就要回來了,那有些事情就必須要立即問清楚了,心兒恢複了記憶,她曾被人逼著織緙絲,文清禾推斷她可能會知曉一些更為隱蔽的事實,


    何況朝中誰不知父親是帶功而返的,若是不及早查出著絹帕的真假,這許家所麵臨的危險之深淺是無法預知的。


    想到此她說道:“阿靖,我得出去一趟!”


    阿靖眼皮微微一抬,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淡淡回應道:“哦!那阿姐早去早回!”


    文清禾立即起身急急忙忙出了門,此時阿靖忽然記起什麽,朝她背影喊道:“阿姐你不管蘭姐姐啦?!”


    “你幫我解釋一下,阿靖好好讀書,你最棒了!”她一邊說一遍轉身朝房間裏的阿靖豎起了大拇指。


    阿靖被這一舉動深深觸動到了,笑道:“和阿姐一樣喜歡誇別人!”說完繼續安靜的看自己的書。


    文清禾出門駕車直奔鄭宅,走到浚儀街口時與江艽相遇,兩人很是默契的相視一笑,棄了馬車步行至鄭宅。


    彼時心竹正在那間最大的房間裏安靜作畫,陸雲參在庭院中練劍,賣完早上的一波胡餅,鄭譽連剛進門,坐在屋內休息。


    在庭院中練劍的陸雲參看到文清禾與江艽進門,便收了劍,笑著和兩人打招呼,隨即也進了屋。


    鄭譽連沏了新茶分別給文清禾與江艽斟上,笑問:“兩位一大早來此,想必是有事要問吧!”


    文清禾回應道:“對!可能要辛苦一下心兒了,她既然已經恢複了記憶,我想向她打聽一些事情!”


    鄭譽連眉頭微微一皺,問道:“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文姑娘還有什麽疑問?”語氣中帶著明顯不滿的意思。


    文清禾聽出來了,急忙解釋:“鄭大哥您別誤會,有些事情不能隻看表麵,心兒知道的一定是最重要的那部分!”


    就在文清禾耐心的給鄭譽連解釋的時候,一直靜默的江艽會然發出一聲冷哼,隨即幽幽道:“鄭公子家在此處,而您非要跑到城北偏東的欣樂樓門前賣胡餅,若真是為了賺錢糊口,你隻需出門往龍津橋一帶走一走,那裏的人比欣樂樓附近更多!”


    “但你寧願多跑一些路也要到欣樂樓門前擺攤賣胡餅,這其中定有原因吧!?”


    說完捏起茶杯,輕抿一口清茶後抬眸看向鄭譽連,神情淡然,眼神卻流露出質問的意思。


    鄭譽連正在給自己斟茶,聞言放下茶壺,直視江艽,淡定回道:“自然是有原因的,但此事與心兒無關,也自然與你們無關!”說著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太硬了,溫雅一笑後,繼續道:“江公子,就別多問了!”


    文清禾急道:“鄭大哥,能不能叫心兒來啊?”


    鄭譽連:“叫她有何用?”


    文清禾更急了:“當然有用!有大用!這樣說吧,我要問的問題與緙絲有關,如今緙絲已不是困擾心兒的心魔,我相信她能告訴我們非常關鍵的信息!”


    說著稍稍側身指了指坐在身邊的陸雲參,說道:“可能陸大哥還未來得及告訴你,當年他與天行大哥墜崖後,心兒就不見了,後來天行大哥在比武大會上說她是被人帶來了汴京,所以我想知道心兒是被誰帶著來到汴京的,這個人或許與逼著心兒織緙絲的‘他們’是同一夥人,如今隻要查到這個,後麵就好辦多了!”


    鄭譽連看了一會兒文清禾,又看向陸雲參,問道:“天行?是不是就是心兒這幾日提到的那位曾經喜歡過她的那個人?”


    陸雲參點點頭。


    文清禾嘴角抽了抽,無奈道:“大哥您的關注點好特別啊!”


    “文姑娘在誇我夫君特別嗎?”心兒不知道什麽站在門外的,文清禾剛說完,她就接著說了這句話,屋內四人紛紛看向她。


    文清禾立即起身跑過去拽著她的手笑道:“心兒姐姐的夫君自然是特別的,不然怎會入姐姐的眼呢!”


    心兒看了一眼鄭譽連,眼神充滿愛意,笑答:“那倒也是!”


    此時的心兒經過調理身體已經大好,雖說還保留著一絲病中清麗氣質,但畢竟與以往大不相同了,清妍雙絕,實乃人間絕色。


    她走到鄭譽連身側坐定,接過鄭譽連遞來的茶,笑道:“我將那副畫,畫完了!”鄭譽連微笑點頭,道:“好!”


    文清禾問:“什麽畫?”


    鄭譽連看向文清禾,眼神別有意味,隨即慢悠悠額說道:“姑娘曾兩次進入心兒的畫室,想必不會不知吧?”


    文清禾抿嘴思慮了一會兒,忽然記起她之前看到的好幾副殘卷上,都畫著不全的山林,並且有一人站在不遠處望著山林,她恍然大悟:“啊!是那幅畫啊!”


    心兒笑道:“文姑娘好記性!回頭我送文姑娘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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