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禾一聽跳了起來,激動道:“真的假的?真的要送我畫嗎?心姐姐莫要騙我!”


    心兒:“自然是真的,夫君說你很喜歡畫,我便想著定要送一副給姑娘,權當做我感謝姑娘的一點心意。”


    文清禾:“這豈能用一點來形容,謝謝你呀,這看一眼便知曉我不是箏兒的人,果然不一般啊!”


    心兒笑而不語,回頭看向鄭譽連,接上他方才問文清禾的問題,解釋道:“夫君有所不知,曾經喜歡過的我的那人,也是害我與哥哥分離的罪魁禍首,我以前沒少教訓他!”


    “不過,他縱然有很多毛病,但那份心卻也是真的,不管是對哥哥,還是對我,這一點我永遠也不會否認!”


    文清禾趁機問:“那當年他們是怎麽發現你的?”


    心兒並未細想,直接恨恨說道:“他們前腳剛出院子,我便跟了他們一路,我不會任何武功,不知如何救他們,貿然出手反而連累兩位哥哥,因此不敢輕舉妄動,隻能遠遠跟著見機行事!”


    那時候,心兒跟著他們出一直了定州城,直到他們進入一片山林,他們在山林中七拐八繞的心兒竟然給跟丟了,她站在山底無助的四處張望著,自己在林間深處尋找了很久,依舊沒有看到哥哥的蹤跡。


    城外像這樣人跡罕至的山林她不敢走的太深,更深處可能有野獸出沒,她害怕受到狼或者其他野獸的襲擊,因此猶豫不決,她感到焦急又無奈,但束手無策。


    她想到了報官,但是太遠了,她不放心,萬一他們下山卻因自己去報官而錯過呢?最後隻能安靜的蹲在一處山坳處等待著。


    她深知如今哥哥被他們抓走,必然有辦法擺脫那些人,畢竟哥哥劍法超群,定然能想出萬全之策,但是此刻哥哥一定在擔心著她,所以她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確保自己萬無一失。


    她相信哥哥,哥哥也相信她,她自己告訴自己,一定要安全,這樣哥哥才能安心對付那些人,


    蹲在那裏的她內心是焦急不安的,這個時候她開始怨恨自己,為何不跟著哥哥學習劍法,為何以往隻有哥哥保護著她,麵對這種危機關頭,她這個受盡哥哥保護的人,什麽也做不了。


    心兒抱頭蹲著,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著,一滴一滴落在青黃鋪地的腐草腐葉上,也落在了此刻她感到無助的心頭上,那一刻心兒真切的體會到什麽是絕望。


    不一會兒山風呼嘯了起來,肆虐的大風似要將山中林木摧折,樹木不肯被風捉弄發出了怒號,亂葉紛飛,群枝亂顫,這風聲中隱隱傳來了幾聲樵夫的吆喝聲,更添了幾分山雨欲來的緊張感。


    心兒感受到了刺骨的涼意,抬起頭看了一眼天,但見山林樹梢頂著一層濃黑的墨雲狂舞著,黑雲密而不雨,就似給這片山林罩上了一定烏黑的罩子,罩子裏地覆天翻,不得安寧。


    看到這幅景象,心兒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回家,可是哥哥不在家,回去又能怎樣!心兒討厭自己在這裏焦急的等待樣子,最終她從山坳中走了出來,剛一出來瞬間被風吹亂了衣袂頭發,她要繼續尋找。


    “我不能什麽都不做,不能!”


    心兒一邊在狂風肆虐的山林間尋找哥哥的蹤跡,一邊在心裏這樣給自己這樣說著。


    她往山林更高處更深處走去,她從一棵枯樹上折下一根較粗的木棍隨手帶著,以防萬一。


    山風繼續吹著,心兒頂風走了很久,除了好似沒有邊界的林木,再無人的蹤影,她又失望又焦急,眼淚根本抹不幹。


    就在她茫然四顧之間,她突然發現自己麵前的一棵樹樹幹上似乎被人鑿了一個圖案,心兒湊近細看,心想這可能是某種暗號,聯想到那些人一進山林便不見的事情,她更加篤定這圖案肯定就是某種記號。


    她立即尋找下一棵樹,心兒將自己周圍百米之內東南西北各處的樹木幾乎扒了個遍,果然在東側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發現了相同的圖案記號。


    心兒順著這個記號繼續朝東走去,走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看到百米之外有人影在閃動,急忙躲在一顆較為粗壯的樹木後麵,小心翼翼的伸出頭去看,但見那人身著一身紫衫,腰間佩劍,手中還握著一把弓弩,來來回回的在一處地方走動,那人身後是一道用木樁搭建起來的簡易的木門,木門之後便是一條落葉雜草鋪就的破敗台階,蜿蜒著伸向更高更遠的地方。


    看到那人身著紫衫後便知曉這與帶走哥哥的那些人定然是同一夥兒人,確定了這個之後,心兒奮力壓製住自己狂跳的心,仔細觀察四周好趁機繼續上山找尋。


    使了一個簡單的聲東擊西之計後,心兒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台階跑去,她發了瘋的向上跑著,一步也不敢停歇,陡峭的台階好幾次險些將她絆倒,但是她都能化險為夷的爬起來繼續跑。


    山底那個放哨的人跑出去沒有發現任何動靜,便立即返回木門前,他不是愚鈍的人,知道自己中了計,立即朝山頂吹了一個口哨以作警示,山頂的風更大,放哨的人一邊吹哨,一邊展臂將弓弩裏的短箭射了出去。


    心兒跑到山頂後,便立即看到了不遠處聚集著的人群,她躲起來仔細觀察著,終於找到了哥哥,也看到閔天行被他們綁在木樁上,身上臉上全部都是血,看上去醒目刺眼,至於其他人,她並未細看,更何況距離較遠也看不清麵貌,隻是記得有一位身穿紅衣的婦人教唆著身邊的人毆打閔天行以此逼問著哥哥。


    見到哥哥和閔天行後她又急又喜,但還算鎮定,沒有輕舉妄動,依舊仔細觀察著靜待時機。


    那時候,那紅衣服人怎麽也沒有想到,自以為一切天衣無縫無人知曉,卻被一人在後麵看的一清二楚。


    心兒目睹了山頂發生了一切,當陸雲參與閔天行奮力斬殺紫衫人時,她也在努力朝哥哥那邊跑去,但是,她失敗了!


    中途被一人擊暈倒地後,她便什麽也不知道了,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去往汴京的馬車上。


    起身後一陣眩暈,冷不防的朝後又倒了下去,卻被一人扶了起來。


    心兒警覺的問:“你是誰?”


    扶她的人並未言語,心兒仔細看去,發現她與自己一樣,是個不過十五歲姑娘,明眸皓齒,雖然一身粗布衣裳很是破爛,但那模樣,依舊如出水芙蓉一般可愛清麗。


    少女見心兒醒來,拿起身邊的水壺喂她喝了一口水,細心的在心兒後背墊上細軟的枕頭後,這才笑著說:“我們隻是過路的路人而已,你莫要害怕,是我阿爹見你渾身是血的躺在那山底,便將你救了回來!我叫阿緋,緋紅的緋,你叫什麽名字?”


    心兒遲疑道:“陸心竹,可以喚我心兒!”


    阿緋:“好的,心兒!”


    “我們是要去汴京的,路過定州!”做外馬車外麵趕車的中年男子將頭探進來,補了這麽一句話,聲音厚重有力,讓人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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