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愛情,霍大俠當年便不會不假思索的答應許意箏與她一起外出追凶;陸心竹也不會從那個牢籠般的房間裏縱身一躍開始自己全新的人生;林奕清更不會說出君是心上人這樣一句與他人約定終身的誓言。


    若是沒有愛情,葉風不會不惜生命幫助心愛的姑娘逃跑;閔天行也不會寧肯自己遭受毒刑之折磨也不能讓陸家兄妹受傷;袁琮更不會為自己取字清久,並將自家傳承了好幾代的酒坊改名為清久坊。


    在這之前,文清禾以為高中畢業那個暑假裏的事情會在自己心裏銘記一輩子,每當有人對他表示好感並願意與她在一起時,她腦海中會自然而然的閃現出當年自己親眼目睹的那個血腥場麵。


    躺在血腥場麵最中間的那個人,會被自己誤看成眼前正與自己約會的男生,但是他好好的坐在自己跟前,與這件事情無關。


    死去的那個人,是自己的初戀,並非追求自己的男生!


    如今來到這個地方,或許是手握湛盧劍見過了比之更加血腥殘忍的場麵,自從發現自己喜歡江艽之後,那種之前令自己恐怖的臆想畫麵便再沒有出現過,這使得她非常安心。


    因此她知道,其實心裏裝著一個人的感覺,真的挺好的!


    文清禾緊緊的抱著江艽,不願意鬆手,江艽聽到有人過來,便低頭看著她,笑道:“小禾還不打算鬆手嗎?有人要進來了!”


    文清禾反而將他攬地更緊了,喃喃道:“我不管,進來看到便看到了!”


    這樣正說著,許令儀拿著一本書低著頭一邊翻看著一邊走了進來,好像是一本醫書,進門後未及抬頭便急切道:“小禾,太詭異了,我發現...”


    說著抬頭,看到文清禾與江艽兩人抱在一起。


    “嗯.....”許令儀愣了一下,隨即抿嘴站在那裏笑了起來。


    江艽立即鬆開文清禾,文清禾卻沒有立即鬆開他。


    許令儀將手背過身,笑道:“作為小禾的哥哥,看到這樣一幕我是非常開心的!”


    文清禾轉過身,右手依舊攬著江艽的腰身,笑著對哥哥說:“哥,我也很開心!”


    江艽尷尬的握拳湊在嘴邊輕咳了幾聲,笑道:“雖然我也很開心,但是確實挺尷尬的!”


    從方才許令儀進來的狀態判斷,江艽和文清禾知曉他進來定然是有重要事情要說的,於是兩人趕緊調整好狀態,開始說起了正事。


    江艽:“令儀兄發現了什麽?”


    文清禾:“哥哥都用詭異二字形容了,想必不簡單!”


    三人圍坐在桌前,那本醫書放在桌子中間,許令儀緊緊盯著它,神色突然變得嚴峻起來,緩緩說道:“我翻看這本書的時候,不小心打翻茶杯浸濕了它,等我拿起來在炭火上烘烤之時,發現有一頁的黑字旁邊,還有另外的一行字,隻是這一行字比較淡,若是不仔細看發現不了,因為經過了炭火烘烤,便顯現了出來!”


    文清禾急忙問道:“什麽內容?”


    許令儀拿起醫書翻到他說的那一頁,給她指了指,並道:“就在這裏!”


    文清禾低頭仔細看另一邊,那令一行字所敘內容大致便是如何給靈州製造麻煩、如何利用韓家、如何得到緙絲織布等與靈州有關的那些事情。


    文清禾看罷淡淡說道:“這是當年靈州周大夫送給箏兒的醫書!”


    許令儀點點頭。


    文清禾:“周大夫沒有想到自己將這麽重要的物件送給了旁人。”


    江艽緩緩道:“除了這些內容,再有沒有其他的?”


    文清禾仔細翻看了一遍,最後在夾縫處的位置,發現了一個小小“河”字,興許是寫到這裏後位置不夠用,但愣是擠著寫了下來。


    “河”字還用圓圈圈了起來,這讓文清禾感到很迷惑,她把頭從書本裏拔出來,皺眉道:“河是什麽意思?”


    江艽隨口道:“河?河州嗎?”


    文清禾立即看向他,好像明白了什麽,起身激動道:“對了,河州!說不定那殺手組織的老巢就在河州。”


    江艽無奈道:“這隻是小禾你的推斷吧!”


    文清禾解釋道:“的確是我的推斷,但也不是隨便就得出來的,之前林姑娘說過,她的哥哥林淏就是在河州消失的,箏兒失蹤前去過的地方也是河州,這之間一定是有聯係的,因此我才推斷出他們的老巢在河州!”


    許令儀突然插言道:“或許它真的在河州,我突然記起林淏在失蹤前,與我通過一封信,他在信中說自己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決定留下來調查,暫時不回營中了.....或許當初他發現的便是這個,當初我以為他隻是是發現了夏國的內賊,並未多問...”


    文清禾點點頭,隨即問道:“那要不改日我們去河州?”


    許令儀沉默著,不置一詞。


    看到哥哥沉默著,文清禾突然記起今日林奕清說的話,便隨口問道:“哥哥覺得林淏大哥所說的原點是哪裏?”


    她想問哥哥的事情,就是這個。


    林奕清認為哥哥所說的原點便是她一直想去的長安,於是便在長安等著,但是已經一年多了,林淏還是沒有去長安找自己的妹妹。


    文清禾覺得這個問題至關重要,畢竟隻要找到林淏,就會為他們繼續找許意箏指出新的方向。


    許令儀似有若無的歎了一口氣,笑著說:“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隻有林淏自己知道!”


    文清禾又問:“哥哥真的如外人所說那般好色?”


    許令儀低頭垂眸緩緩搖頭。


    江艽突然道:“令儀兄的好色,其實不過隻是為自己鍍上的一層保護色!”說完轉向許令儀,繼續道:“到如今,令儀兄還是不要再隱瞞小禾了!”


    文清禾一聽這話,立即激動說道:“我就說,哥哥一定是隱瞞了什麽事情,如今很多線索我覺得似隱似顯,就差一條繩子將它們全部拽上岸了!”


    她說著起身,在桌前踱來踱去,依舊很激動的說道:“我總覺得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我們便能知曉很重要的線索。”說著彎腰撐著桌子,緊緊盯著哥哥許令儀,認真問道:“哥哥與箏兒,回到老家為何隻能住別院?你們到底犯了什麽錯?還有,哥哥為何要替堂叔許煥擔下好色的名聲?”


    許令儀坦然看著文清禾,驚詫的表情一閃而過,隨即笑道:“原來小禾早就注意到了這些!”


    文清禾苦笑道:“自然會注意到,想必當年箏兒在懷皓堂門前看到前來找你的幾位妓坊姑娘時,內心與我年初在鈞州老家別院門前柳樹後看到同樣場景時是一樣難受吧!”


    不等許令儀回應,她繼續道:“哥,告訴我吧,我覺得很快就找到箏兒的下落了,就差一點線索了,就差哥哥你的這點線索了!”說時神情十分急切。


    許令儀看著她靜默了片刻,似乎在隱忍著什麽,最後終於長舒一口氣,緩緩道:“好吧,便告訴小禾,其實這件事情箏兒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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