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渡愁的三位高手能夠阻止無垠,也無法保證日後麵對佘夜潭乃至整個天涯教的報複,能不能活得了三四天。


    “渡愁殺手組織接殺人任務,也是為了保護另一人,殺人和護人,本是沒有區別的。做我們這一行,殺人在江湖之上,不問正邪,隻問價錢,憑勞獲得,有什麽可恥的。”右者微微搖頭,笑道。


    中者亦微微搖頭,道:“潭主大人方才問我們,我們是什麽人,我們不過是渡愁的三個殺人工具罷了,便是有名字也不過是方便辨識哪件殺人工具好用。”


    無垠鄙夷道:“閣下都不把自己當生靈看了,我等是不是更不用把你當人看了?”


    中者冰冷一笑,舒展的嘴唇幾乎成一條直線,他毫無不滿地道:“是生命才會死,沒有生命,與世長存!”


    “哥哥,別跟他廢話,這種在邪道混久了的東西,光會耍嘴皮子,他這是在拖延時間!”右者提醒道,“他是和正道一起來的。”


    中者微微搖頭,道:“潭主大人,你應當清楚,我兄弟三人今日敢幫著於理,定是有這個能力。那些正道小弟子,加上一個你,一起上,我們也能夠安然撤退。若是你有些自知之明,望就此回去。”


    無垠悠然道:“誰說隻有幾個正道小弟子來了?若他們的師父沒有帶著他們過來,他們如何敢一起來?”他目光陡然一亮,道,“你們怕是沒有見到西林和南林的掌印人一起禦寶飛行而來吧?”


    三人震驚。


    無垠頗為驚訝,他們還真的沒有看見渚沙和張承羽嗎?


    三人相視,疑慮,似是在重新考慮是否打這一場的可能性了。


    中者不禁歎道:“都怪我們三個貪便宜的,從前手上沾了太多的血,本想借此機會稍作休息,誰知道這個於理老爺,做生意竟然惹上了正邪兩道的強大勢力。”


    他左右一望,問道:“你們以為,我們還要不要幫著於理了?”


    左右二人尚未說話,後麵於理嚇得臉色慘白,驚恐地懇求道:“三位大爺,我可是給了你們錢的……不,我加倍!加倍!你們一定要救救我!”


    “少廢話!”右者頭也不回,冷漠的目光帶著明顯的敵意,仍舊這般盯著無垠,冷冷對著於理道,“你讓我們招惹了邪道大敵,如今陷入組織規矩和勢力威脅的困境。”他嘿嘿一笑,道,“此事結束,我便拿你祭我渡愁命主。”


    於理驚恐萬狀,絕望之下雙腿一軟,便支撐不住坐在了地上。


    左者聽出右者話裏之意,點點頭,冷笑道:“要打就打,別拿你原來的門派做擋箭牌。不攔的話,我們要走了。於理!”他回頭毫不客氣地喊道。


    於理又是一驚,渾身一抖,目光卻穿過左者,落在了無垠原地忽然由實轉虛的影子上。他瞪大了驚恐的雙眼,又見中者與右者一先一後,搶入了疾行的風中。


    點染猶如斷裂的雨線般直直地向吸引它的大地,即左者胸口的心跳而去。


    左者早有準備,袖中飛出一道灰色光芒,飛出刹那又大了一倍。無垠來不及細看,點染便打在灰色光芒上,似是純鐵聲音,隱約含了幾分低沉,沿著彎曲的表麵斜割過來。


    未等其法寶斜剜過來,無垠收回點染,趁背後二人未成一左一右包圍之勢,立即逃出包圍。轉身跨出一步時,上一瞬還在身前的灰色光芒已上飛到耳畔,劃過一道犀利的風聲,他隱約聽得發絲斷裂的聲音。


    疾衝的速度不敢慢下,一知逃過一劫,他反而加速,幾乎逃出包圍的下一刻,中者便繞到了本該形成的包圍邊緣。


    無垠心知不好,看方才三人位置與言語,中者應當是三者中修為最高之人,此人猜到他要往這邊逃,便定然會緊追不舍。


    他思索著應對之策時,心頭閃過一絲懷疑。


    渡愁殺手組織的高手竟有如此厲害?


    一個對照,看上去似是最弱者,竟也有穩當的一流水平。


    別的尚且來不及多想,隻是在這個念頭閃過去的時,又閃過了劍明愁的身影。


    無垠忖度,麵對三人,若是有十分逃命的信念,多半也是能夠逃離的。他們若硬要殺他,便該做好與邪道、正道為敵的準備。


    按照以往他們的作風,無垠確信,渡愁殺手組織不會輕易與兩道強大門派為敵。


    中者果然追在最前麵,無垠也不是死要麵子的人,打不過隻能逃了。他腳下生風,一副沒命似的樣子,便往遠處逃去。


    中者刻意放慢了腳步,高聲嘲笑道:“想不到潭主大人也有一日學這般喪家之犬的做派!”


    後麵二人跟著慢下來,已近乎於目送著無垠逃離,左者道:“佘夜潭權力變更之際,聽說潭主大人何等威風,還以為修煉到了頂尖高手之境,原來還不如我們!”


    左者更是冷笑:“潭主大人怕是靠著蛇妖族和觀海山的力量才能奪得潭主之位。至於修為麽……”


    在三人自覺放棄追殺時,無垠已遠離三人,又轉過頭來,凝視三人,心中有怒,卻懶得解釋,隻道:“三位若論年齡,都是無垠的前輩,無垠未能在修為上超越三人,也是自然。可是三位前輩甘願在渡愁中屈居一生,實令晚輩不解。”


    中者看了左右一眼,左右領命,轉身到於理身邊,抓住於理,便要逃離。


    無垠不能追趕,隻得眼睜睜看著二人把於理帶走,念及那些被害的江湖之人,不禁憐憫痛惜。他瞥向平延城方向,希望正道之人,或是邪道的漣漪,能夠早點來此助戰。


    當下他單獨一人,唯有不戰而對峙。


    中者看出的想法,道:“我這種殺人工具,如何擔得起潭主大人一聲‘前輩’?潭主大人能夠不逼我與邪道為敵,已令我這個殺人工具感激不盡了。”


    無垠輕蔑一笑,道:“前輩若是不走,平延城中,正道的渚沙前輩和張承羽前輩,都要追上來了。”


    中者目中陡然閃過一絲精光,深深道:“無妨,耗得起,耗得起。若是走得早,豈不是領著你去了於理所在?”


    無垠笑而不語。


    他動則動,他不動,待得越久,便對自己越有利。


    中者看出其意圖,也不著急,先閑聊了起來,道:“潭主大人打得一手好算盤,聽聞鷹魔族即將南下,此時借於理一事,是否正好表明與正道結盟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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