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已撒下,接下來就是等待時機。


    自鄭子悅走後,鄭子語再沒見任何來客,她一直在牢中耐心等待著,不過幸而這次她並沒有等太久,第二日便有人來將她從獄中提了出來,扭送進宮,去見二皇子。


    說真的,上一次見這人,不過是匆匆一麵,但其冷厲迫人的感覺已讓她印象深刻,再從這幾日調查到的和自己猜想的,她料定了這人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心機深沉,冷漠又狠毒,所以這次見麵,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麵對他的心理準備,但不想她到底還是低估了那種久居高位之人即使不曾動作言語,隻憑氣勢就依然讓她心中一悸,她抬頭,看見對方眼裏的驚訝和一閃而過的殺意,連放棄堅持的念頭,順勢做出害怕的樣子跪在地上行禮。


    “民女給王爺請安,王爺萬福金安。”她恭恭敬敬的模樣,適時流露出幾分畏懼和討好,一如普通人一般,膽小怕事,那一瞬間的反抗就好像他的錯覺一般,李長淵微微眯著眼睛,半晌,才道:“你這丫頭似乎一點都不疑惑會見到本王,可是知道本王為何叫你來?”


    “王爺心思民女不敢妄加揣測,民女之所以不曾感到疑惑,隻是因為民女此次牢獄之災本就是受人陷害,民女深信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民女素聞二皇子聖明,嫉惡如仇最恨世間所有不公之事,所以民女堅信二皇子定會還民女清白!”


    “好一個身正不怕影子斜,你這女子果然心思狡詐,就連本王都差點著了你的道,被你蒙騙過去,你最好老實交代,你迷惑裕王,混入宮中,三番兩次刺探宮中密事,還偷走太醫院典籍,暗害賢妃到底是什麽目的,不然以你種種罪責,罄竹難書,便是活剮了你都不過分,你還敢說你冤枉!”


    李長淵一副氣急的樣子,突然甩手將桌上的茶杯掃到地上,正砸在鄭子語麵前,茶水濺濕她的衣袍,碎裂的瓷片劃過皮膚,留下一片刺眼的殷~紅。


    但鄭子語仿佛沒察覺到一般,她心知李長淵早已對自己動了殺心,便是此時再假裝叩頭求饒隻怕也沒用,她腦中快速轉動,想著此時若藥倒這人自己逃跑的可能性,李長淵雖不知她在想什麽,但見她不再伏低做小卻依然久默不言,冷笑一聲,道:“你既不說,本王隻當你是默認,無言可辯,本王這就判你淩遲處死,以儆效尤!來人啊!”


    鄭子語正好已經定下了逃出去的路線,手中亦握著一包藥粉,正要衝上去,忽聽身後一聲:“且慢!”,大門被人踢開,她忙收回動作,立在原地,觀察時機,隻要有一點不對,便按原計劃進行!


    “四皇弟?你怎的會來這裏?”李長淵轉頭一瞧,莫說是他,就連鄭子語看見來人也是驚疑不定——這個傻白蠢怎麽會在這裏?難不成他是想和李長淵直接對上?就他那點手段看都不夠看,簡直給人塞牙縫都不夠,這不是來送死了嗎?!


    顯然李長淵和她想的一樣,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瞧著十分乖巧的鄭子語,轉而再看李長明時,還是忍道:“我此時還有些事情要做,四皇弟若找我有事可先到偏殿稍等,待我這邊處理完之後就去找你,可好?”


    不得不說李長淵當真是個演戲的好手,以鄭子語的眼光分明看到他藏於袖中的手早已握作一團,要換做是自己若誰惹著她怕早就一拳砸了過去,但他麵上還是一副關心謙讓弟弟的好哥哥一般,耐心哄勸著,當真是忍功了得,便是這一點就值得讓人佩服。


    可李長明亦不是鄭子語,他不知道李長淵的內心所想,且雖平時對自己這個二皇兄有些害怕,但他往日裏對自己也十分好,慢慢不自覺的就養出幾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驕縱來,若是換做其他人看到這個時候的李長淵早腳底抹油有多遠跑多遠了,可李長明沒有,非但如此,還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訓斥著李長淵,殊不知他此時在鄭子語眼裏早已是一片涼涼了。


    “二皇兄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李長明一開口就把鄭子語嚇了一跳,她心想難不成鄭子悅已經把毒草的事情告訴了他,他是想現在就和李長淵攤牌不成?那他不是自找死路!


    “王......!”她有心想攔著,可才起身就被李長淵一手按了回去,對自己他可沒有半點憐惜之情,陰鶩的瞪了她一眼,李長淵笑著看著李長明,“四皇弟此話怎講,我不過是依法懲治一個罪犯而已,她也已經認了罪,我何錯之有?”


    “別......唔!”她還想攔著,但肩膀被人捏在手裏,猶如筋骨都要碎了的力道痛的她忍不住一聲痛呼,見狀,李長明本還有幾分顧忌,眼下也顧不得其他,慌道:“二皇兄手下留情,難不成大皇兄的命還不夠,你手還要再沾染上多上血腥才會滿足?!”


    李長淵的眼神一厲,他麵上雖還帶著笑,但卻是皮笑肉不笑,這個人終於泄露出幾分本性,狠戾如盯上獵物的毒蛇一般,便是李長明也終於覺出不對勁,但此時的他早已是被逼上山,不前進都不行了。


    “你說什麽?”李長淵開口,聲音陰冷如墜冰窖,慢慢的,似引誘也似威脅,輕聲道:“大皇兄可是病死的,我雖也覺得難過和可惜,但皇弟話可不能亂說,還是哪個下人多嘴胡舌,竟敢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若要我知道,定嚴懲不饒!”


    說著他手中的力道一點點收緊,那個被他懷疑多嘴的下人是誰自不用說,鄭子語痛的冷汗都冒出來了,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保重李長明的小命要緊。


    所以她強忍著快要叫出聲來的痛呼,咬著牙道:“是的,王爺,您莫要聽其他下人胡說,二皇子以前與大皇子親密,現與王爺也是親厚非常,怎會做出那等事情來,王爺定然是一時犯了糊塗,還是回去休息一下,莫輕信小人言壞了你們兄弟感情。”


    她是提醒著李長明趕緊走,如今李長淵勢大,本身又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大皇子既能死在他手上,再死一個四皇子在他眼裏怕也不是什麽大事。


    可她忘了李長明也是個犯起強來十匹馬也拉不回的主,先前要說他還知道怕,眼下就是發起傻來,可是誰的話都不聽了,隻癡癡道:“是了,你若不說我都忘了,那般與他交心的人最後都落得那樣的下場,那我與之相處多年的兄弟情又算什麽,不過是虛情假意,皇位麵前,就是我阻了你的道,你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就要了我的命去!既然這樣,早死晚死都是一死,那我還怕什麽,不過是連累了你,但黃泉路上你我二人若能一起走倒也不算寂寞。”


    鄭子語都被他蠢的快要哭了,若是可以,她真想直接一口呸在他臉上,真是好不要臉,要死你盡管去死,她自己可是惜命的很,還一副自己要和他殉情似的,是想先惡心死她嗎?!


    可李長明才說完那句話,便露出一副大無畏的樣子,喊道:“來呀,反正你對我動殺心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大皇兄被你用毒草謀害,我這一身毒必然也是你下的,隻是可恨母妃竟也看走了眼,她待你那般好,甚至勝過我這個親子,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滿意的,竟對她也下的去這般毒手!”


    “夠了!不要再說了!”李長淵臉色愈發難看,他嘶啞著吼道:“大皇子的事情,我不管你從哪裏聽來的,現在起我要你立刻給我忘光光從此以後都不要提起!長明,我是真的拿你當我的親弟弟看待,賢妃她更是我的母妃,你們和其他人不一樣,但若你再這麽胡鬧下去,就算你是四皇子,也莫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


    李長明慘白著臉,淒恍一笑,“那我再問你最後一句,大皇子小花園裏的花草,每一株都是你特意尋來,親手栽種的,是嗎?”


    他神色愴然,但眼神卻執拗的要一個答案,李長淵明白若自己不能給他個滿意的答複,此人今天必不會善罷甘休,是以點了點頭,“但是你要相信我,不論我對別人如何,對你和賢妃我從不曾動過半點壞心,你......”


    “不必和我解釋了。”因有李長淵擋著,鄭子語看不清李長明的表情,但她卻卻從他的聲音聽出他此時定然是趨見瘋狂和滿滿的得意,然而更加讓她驚訝的是,再次開啟的門後,是皇後滿是恨意和淚水的臉,和帝王灰敗氣虛慢慢倒下的身影。


    眼前的人早已慌作一團,哀呼和哭叫充斥滿耳,這個皇宮終還是如她所知道的那樣,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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