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世界線中,是李長淵為爭皇位,曝出六皇子李長雲給李長明下毒,逼得他起兵造反,最終失敗,李長淵才得以榮登大統,然後李長明和賢妃一起被監視幽禁起來,直到一場瘟疫爆發,引得他二人體內毒發,鄭旺醫治不力鋃鐺入獄,連累原主和哥哥一起被押進京,再然後便是之前說的,李長明終於被鄭子悅拚命救下來,而李長淵、皇後和丞相等一幹外戚卻全部死於瘟疫之中,朝堂上一片散沙,無人能主持大局時李長明才得以繼位。


    然而眼下或許是因為她的到來,所有的事情都提前發生不說,更因為蝴蝶效應生出許多枝節來,讓人措手不及,宮~內宮外整個都亂作一團。


    而鄭子語更是被卷入其中,隻能隨之沉淪,不能掙脫,若論她如何會變成眼下這樣的局麵,就不得不先說那日李長明不管不顧的將李長淵設計暗害大皇子的事情一囫圇全都捅了出來,還叫了皇上和皇後暗中偷聽,最終逼得李長淵變相承認自己就是幕後黑手,本就一直體虛臥病在床的皇上,驟然聽聞手足相殘的驚天事實,受不了刺激,當即一命嗚呼,回天乏術。


    一國之主驟然駕崩,還未留下任何遺詔禪書,朝堂無王,國家無主,莫論宮中,整個天下都亂了起來。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二皇子李長淵搶占先機,在丞相等一眾文臣支持下率先登基,並頒布告天下書,列出六皇子及其黨羽仗勢欺人、貪汙受賄、強占民女等種種罪狀,意圖徹底絕了六皇子再奪皇權的可能。但六皇子自然也不是善茬,早在詔令頒布之時就覺出不對,連夜帶著自己的將士心腹逃出皇城,回到自己的封地招兵買馬廣納人才,毫不避諱與新帝展開分庭抗禮的架勢,戰爭簡直一觸即發!


    前堂都已經是風譎雲詭險象環生,後宮~內自然也太平不了。


    再說當初李長明暗戳戳的自以為是揭了李長淵的老底,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但他想借著皇上和皇後的手除了李長淵這個目的自然是顯而易見。可他根本沒料到自己唯二的兩個靠山,一個駕崩,一個被軟禁,竟是一個都沒派上用場,而他更是暴露了自己所有底牌,隻怕也是難逃一死。


    但最終,李長淵不知為何並沒有殺他,隻是將他囚禁於清泉宮,周圍時刻有人盯著,不得外出,直至今日。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真拿我們當他的囚徒嗎?!他這個竊國賊,弑兄殺父,叛徒!”一連多日的軟禁早已讓李長明失了耐性,理智全無,他整日被困於清泉宮,無論去哪都會有人跟隨監視,試問他從小到大何時這般受製於人,在又一次試著出去卻被人攔回來,他終於爆發,也不敢與外人硬拚,隻好自己躲在屋中打摔東西撒氣。


    鄭子語聽著隔壁傳來的響動,漠然站起身將門掩好,好讓聲音一點都別傳進來,但似乎還是驚到了裏麵的人,弱弱的聲音響起,問道:“幾時了?”


    她走過去,將紗帳都收起來,光芒瀉下,裏麵正在休息的賢妃不適應的用手遮在眼前,越發蒼白的手皮包著骨,顫顫巍巍的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透著一股不詳。鄭子語眉頭微皺,輕聲道:“才過未時,娘娘怎的不多休息會?或者今日天氣難得回暖,太陽曬的極好,娘娘該出去看看,對身子也好。”


    賢妃搖了搖頭,嘴角牽了牽,似乎想展開一個笑容,但現在的她已然做這樣一個動作都嫌費力,隻能落寞的垂下去,一字一句道:“太陽很好,你替我去看看,聽你說,我就像看到了,一樣高興。”


    鄭子語替她將枕頭墊高,讓她稍微舒服一點,才道:“藥才煎好,娘娘不如趁熱先吃,稍後我讓他們在院子裏擺張椅子沏壺清茶,聽說花園菊~花開得很好,娘娘也可以看看。”


    話一出口,她方才覺得失言,自從二皇子用毒草害死大皇子這等秘聞被曝出後,花花草草這一類字眼在宮中已經是禁詞,而在清泉宮~內尤其是如此。


    果然,賢妃沉默了下,才道:“不了,藥一會再喝,你來,和我說說話。”


    鄭子語隻好放下~藥碗,坐在榻邊聽著賢妃說話。


    不過賢妃如今還在病中,精神不濟,說話也是斷斷續續,想起一出是一出,大部分還是她自己說,鄭子語隻聽著,不知不覺就過了好長時間,也是她好耐心,慢慢便將聽到的連成了一串,這才知道了一個關於二皇子的故事。


    二皇子的母親鸝妃,是個難得的美人,不僅人長得好看,聲音也格外好聽,清脆婉轉,如鈴響鳥啼,極得當時皇上的喜愛,得以盛寵不衰,剛進宮沒多久就誕下皇子,升了位份,更是榮寵後宮。


    隻是這樣紮眼自然會惹的其他人妒忌,二皇子三歲時鸝妃被罰薨逝,那麽小的孩子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被其他宮人暗中欺負,過得十分淒慘,某次賢妃在宮中閑逛,他就突然滾到在她腳邊,渾身髒兮兮的,就像個泥猴子,賢妃心有不忍,便奏請皇上,把二皇子養在自己身邊看護著。


    “我這人一生福薄,一連懷了幾個孩子都沒見著便沒了,在宮中多年,最開心的就是那個孩子陪在我身邊的日子,我想,他定然是我的福星,不然為何他來,我的皇兒便也跟著來了。”


    這麽說的賢妃,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眼角卻留下一抹晶瑩,她的身體本來被病痛折磨的形容枯槁,但此時卻莫名多了幾分生氣,鄭子語心裏一驚,按住她的手,勸道:“娘娘說的也夠多了,還是休息一下吧。”


    “不,有些話,我此時不說隻怕以後沒機會再說了。”賢妃氣喘的有些快,見狀,鄭子語連忙將顆藥丸子塞進她嘴裏,幸而那藥入口即化,又小心喂她喝了幾口水,撫著胸口替她順氣,她這才稍稍舒服一些,隻是依然執拗的不想休息。


    “那個孩子,心思太重,但十分孝順又聰明伶俐有主見,知我懷~孕辛苦,更是什麽都不肯和我說,悄悄地,他就長大了,也悄悄的,我就失去了他......我的小福星,是我沒能護好他,反而是他替我擋下了許多災禍,若不是我,他又有什麽錯呢?他是好孩子,你也是,皇兒也是,你們都是,隻是這宮中醃臢事情太多,這個大泥潭還想拉更多人替它陪葬,夠了,有我就足夠了,你們都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她的手拚命向前伸著,就像要夠著什麽似的,最終,伴著喉間發出一聲猶如嘶鳴一樣的聲音,那手也終於無力的垂了下來,再無任何聲息。


    “......”


    賢妃去世的夜裏,久不露麵的前二皇子,如今已然登基的皇帝李長淵終於出現在了清泉宮。


    這個從前僅憑一身氣勢便讓她心生忌憚的男人,此時身著龍袍卻難掩一身疲憊和頹唐,讓她恍惚錯覺以為此時坐在這裏的不過隻是一個孩子,猶疑、迷茫、害怕、恐懼、退縮等等情緒都顯露無疑,她甚至看到他抖著手似乎想要揭去蓋在賢妃臉上的帕子,但手就懸在上麵僵持許久,最終還是放棄了,就好像隻要他不曾親眼見證,人就不會死一樣。


    雖然說來難以置信,但在這一刻,她確定在那個男人的臉上看到了名為脆弱的表情,但很快他就以手扶額遮掩了去,再不肯讓人看見半點破綻。


    “朕當初留下你這條賤命便是讓你替母妃醫治,如今她去了,朕要你也無用,省的母妃黃泉路上寂寞,你正好可以去陪她!”


    果然,這個男人就是難過也不會太久,翻臉比翻書還快,當即就對鄭子語問起罪來。


    鄭子語心中了然,但也不害怕,麵上痛哭道:“賢妃生前對民女多有照拂,民女也一直希望能夠報答其恩情,如今未能醫好賢妃娘娘,民女心中亦是抱憾痛苦,無顏再活於世,本能夠追隨娘娘自是大幸,隻是娘娘臨終囑托民女還未能替其完成,隻求皇上讓民女能夠完成娘娘遺願後,到時自憑皇上任意處置!”


    “你是說,母妃她還有未了的心願?是什麽?!”


    “賢妃老家與民女乃是同鄉,娘娘她希望民女能夠將清泉宮中的石榴樹的種子送回家鄉親自種下,待其枝繁葉茂結出果子再送給鄉裏百姓一起品嚐,也算落葉歸根,陪在父母親人身邊不至寂寞。”


    鄭子語這話甚是狡猾,一顆種子從種下到長大,再到可以結出果子供人品嚐,整個過程少說也得六到八年,也就是說,起碼這段時間內,她的小命暫時是安全的,可別提若她從中作梗,故意使壞,不知又能混下多少時間。


    李長淵不過一想,就知道了她打得什麽主意,他心中不屑於她的這點小聰明,但若真是賢妃最後一點心願......


    “你倒是會耍滑頭,但是朕也不是任你糊弄的,就限你三年的時間,三年之內,朕要看到安樂鎮內每個人手裏都有石榴吃,而且朕耳中容不得一點風言風語,不然朕即可派人將你緝拿回來,以欺君之罪砍了你!”李長淵一通威脅,最後頓了下,又問道:“除了這個,母妃她還說過什麽,可有......提過朕的事?”


    “娘娘隻提過這件事,其他都不曾說過。”鄭子語一口咬定,李長淵看了她許久,最終還是揮了揮手,讓她退下,自己一個人留在了那裏。


    鄭子語出了門,一旁的偏殿中安靜無聲,就好像那裏不曾住著人一般。


    她掩好門,將自己所有關於這座宮殿的故事都掩藏在厚重的宮門後,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後來,聽說宮中丞相曝出二皇子囚禁皇後,謀殺長兄等等罪狀,改擁四皇子李長明為帝,逼入宮中時看到的卻是皇後被吊死在長春~宮,身著破縷,烏發掩麵,口中舌頭卻隻露出一點,原是被人齊根割了又塞回嘴中,救下屍體時,那舌頭就掉在丞相的錦鞋上,又驚又氣的丞相大人轉頭在清泉宮~內發現了二皇子的屍體,以鞭抽屍數百下猶不解恨,又以‘如此不念親情,毫無人性的畜生便是死了祖宗也是嫌棄不肯相見’為由上奏將二皇子的屍體不入皇陵而埋在皇陵入口處,讓其為皇家守靈,生生世世都要被千人踩萬人踏才能贖罪。新帝允之。


    又聽說,沒了二皇子的壓製,六皇子李長雲最終還是反了,隻是他的軍隊快要打到宮門口的時候,京中突然爆發一場瘟疫,疫情迅速向周邊蔓延,來勢洶洶,難以抵擋,一時病死人數眾多,然而朝堂之上奪權之戰愈演愈烈,當官的人們分權奪勢搶紅了眼,又哪裏顧得上平民老百姓的死活,一時民怨四起,隨之而來的就是各地起義軍紛紛揭竿而起,待那些沉迷權欲的人們終於反應過來派兵鎮壓時,卻是大勢已去,無可挽回。


    最後還聽說一件事,雖在以上這些事情的對比下其重要程度就好比雜說對史記一般,但因其過於有趣和玄幻,所以說一下也無妨。


    據傳,新帝李長明登基時,便派人四處尋找一名鄭姓女子,聽說她是其病重時遇到的一位心地善良的醫女,被其奉為一生摯愛,卻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其魅力無限甚至讓新帝表示願意在後宮中永遠留下一個屬於她的妃位隻為以後可供懷念。世人感歎這位雖然政事上毫無建樹的帝王倒難得是一個癡情種子,之後便拋之腦後不再提起。然而可巧的是,有人在研究這段曆史的時候發現,當初在京中瘟疫爆發的時候,其實早在一段時間前某個不起眼的小鎮中也出現過同樣病症的患者,但早在病情蔓延開時就被大夫給控製並找到了解決的方法,而這位大夫據傳是一對姓鄭的兄妹,且醫術極為高明,樂善好施,對待每一位患者都一視同仁,是以收到許多人的愛戴和讚頌。


    至於這對姓鄭的兄妹中的妹妹會不會是新帝李長明的白月光,研究者一度對此表示懷疑,順此深研究下去才發現這對兄妹還有兩個極為著名的故事,一是他們在四處遊曆是遇見冒充其家人的騙子在到處招搖撞騙,騙子蠱惑病者說隻要吃了他們的血肉就可百病全消長生不老,被妹妹反唇相譏:“既如此,同樣是‘家人’的你們自然也會有此效用才對,為何不先拿你們做下實驗呢?”最後騙子被人煮而分食,自然無用,妹妹又道:“一群昧了良心的蠢貨與惡鬼無異,救來何用?”遂兄妹二人趁亂得以逃脫。


    至於另一件事就有些奇幻了,說當初亂世,起義軍已經攻到京城城門下,城中權貴眼見已無力回天,竟將當初瘟疫死者的屍體堵在城門口,以鬼軍禦敵爭取逃跑的時間。眼看起義軍久攻城門不下,首領楚王正無計可施之際,忽然帳外異光降臨,楚王驚異出得帳外隻見一貌賽天仙的女子自稱其有辦法可助之攻城,隨後楚王驚坐而起方才發現自己竟酣睡帳中,帳內未有外人進來,隻有桌上留下一瓶丹藥,楚王想起夢中仙人之姿,當即傳令下去將丹藥分給手下將士,當晚攻城而入,有仙子丹藥相助,起義軍勇猛非常,勢如破竹,一舉拿下城池,此後楚王更在新帝寢宮中看見一幅畫像,畫中女子與夢中仙子極為相似,畫中題字‘貴妃鄭子語’,仙子所贈藥瓶上也刻著一個鄭字。


    先不論為何貴妃會成了神仙並助自己攻打皇宮,但楚王感念仙子相助之情,又敬慕其所製丹藥的威力,是以命人按照畫像打了一副神像,稱其醫仙,以供後人供奉瞻仰,直至如今,醫仙的故事依然流傳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之論武力值的重要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九漾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九漾紫並收藏快穿之論武力值的重要性最新章節